找不到证据,凌初和宁楚翊早已有心理准备。
发现走水后,卫风他们最先到达,救火时都没发现什么线索。
下手之人很谨慎,泼了火油后,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那箭头想必是从远处射过来,为的就是点火。
箭尾都烧掉了,只剩下这么一支普普通通的箭头。
曹洪鑫脸色很不好看,他虽然带走箭头去查,但那箭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怕是难查到什么结果。
夜里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人家都醒了。
靠近凌初宅子的是诚意伯府,他们的管家带着下人来查看了一番,知道自己的院墙也被人泼了火油,且烧了一堵院墙。
心中虽然不满,但看到曹指挥使和宁大人都在场,并没敢对凌初说什么,只对背后下手之人狠骂了一顿。
曹洪鑫虽然带着人走了,但留了几个人在附近巡逻,以防歹人再回来,诚意伯府也派了几个护卫出来巡视周边。
宁楚翊不好再多待下去,说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就带着卫风他们离开了。
但是他暗中却留了两个暗卫守着凌初的宅子。
那位曹指挥使和诚意伯府都留了护卫,凌初并不担心背后之人还会回来,带着两个丫鬟回去,锁好门户就睡了。
第二天,凌初带着夏至直奔牙行。
她身边只有两个丫鬟实在不够,得再添置一些人手。
在牙行里,挑选了一些面相好的买下来。
刚一出门,一位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姑娘突然朝凌初冲过来,扑通对着她就跪了下去。
“姑娘,行行好,求求你将我买了。做饭,浆洗,打扫我都会做。”像是怕凌初会拒绝,那姑娘一边乞求一边砰砰砰磕头。
凌初还没说话,倒是送她出门的那位牙婆不耐烦地道,“去去去,怎么又是你,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让人动手赶你走。”
那姑娘没走,一个劲苦求,“姑娘,我娘快病死了,求求你将我买了吧,只要五十两,以后我一定作牛作马报答你。”
原来是为了救她娘要自卖自身,只是她刚刚在牙行已经将需要的下人都买好了,并不打算再多买一个。
凌初见她将额头都磕红肿了,心中一软,对夏至道,“你拿五两给她去抓药吧。”
话刚落,那牙婆忙摇头,“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凌初不解地看着她。
许是见凌初刚才在牙行里买了人,牙行犹豫了一会,又小心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小声对凌初道。
“凌姑娘,这小姑娘她爹喜欢赌钱,将家里的钱财都输了个精光,前些日子喝醉后不小心摔死了。
他死后小姑娘家里才知道他生前跟赵国公府借了印子钱,如今利滚利,已经欠了好几百两。
小姑娘家如今一贫如洗,哪里拿得出钱来还,她这才要自卖自身。你若将她买回去,她娘还不得三天两头到你们府里去要钱啊。
这姑娘有孝心,肯定不会看着她娘被人逼债,到时还不得求你帮忙。印子钱那可是个无底洞,沾上可不得了。”
凌初心中一动,她正愁要怎么拿回赵国公府的纳妾文书,这说不定倒是一个好机会。
当着牙婆的面,凌初没说什么,谢过她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等走出一段距离,见那牙婆回去了,才叫夏至去将那姑娘带过来。
见到凌初,那姑娘喜出望外,跪下就磕头。
凌初让夏至将她扶起来后,也没绕弯子,直接问,“你爹跟赵国公府借了印子钱,是哪个赵家?”
周半芹不知眼前的姑娘为什么会问印子钱的事,心中忐忑,却并不敢隐瞒。
“放印子钱的是赵国公府,但不是赵国公,而是国公夫人郭氏。”
“你确定是赵国公夫人?”
周半芹恨恨点头,“确定,来我家要钱的就是赵国公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她见我家拿不出钱还债,就让我娘将我卖去青楼。
我娘不同意,那嬷嬷还说,她是赵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认识的富贵人家多。可以介绍我去那些富户家里当妾,多要些彩礼,就能把钱还清了。”
只是周半芹的娘觉得那嬷嬷不是什么好人,她介绍的也未必是什么好人家,不想让女儿去当妾,被正室磋磨。
“姑娘,其实我爹已经后悔了,他被人引诱去赌钱,借了印子钱后知道是个无底洞,他已经戒了赌博,努力在赚钱想要还债。
我爹原本将祖上传下来的一块玉佩卖了,我娘也将最后的嫁妆卖了,但还差八十两。原本准备再找亲戚借一借,凑够了就一起还给赵国公夫人。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把钱还清,我爹就去了。”
周半芹的爹死后,她娘又病倒。
为了省钱还债,她娘将她爹草草下葬,甚至病了也不敢看大夫买药。
周半芹无奈,这才想着自卖自身。
原本她想去牙行卖身的,但牙婆不知怎么就打听到了她家的事,担心将她买了后,还会受她家连累,又嫌她卖价要五十两太高,并不愿意买她。
凌初让夏至拿了一百两将周半芹买下,“五十两是你的身价银,另外五十两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以后从你的月例银子里扣减。另外,把你家印子钱的借条给我,你可愿意?”
周半芹简直是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应下。
凌初带着周半芹去她家。
原本以为周半芹她娘会舍不得将女儿卖了,但她娘为了还清欠债,以及养活两个年幼的儿子,还是同意了。
收了卖身契,给了银票,拿了印子钱的借条,凌初这才回府。
没想到刚进门,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就登门了。
一见面,曹洪鑫就迫不及待问,“凌姑娘,不知你现在有没时间?”
凌初没想到他这么急切,又难忍好奇,“你家是丢了很贵重的物品,报官追查了吗?”
曹洪鑫脸色犹豫了一下才摇头道,“没有报官。”
丢了东西没报官?
看出凌初的诧异,曹洪鑫不由苦笑,“实不相瞒,丢的是我家闺女的聘礼,之所以没有报官,是因为…这事大约是我娘和我二弟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