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爹的神情没有异常,但凌初心中还是难忍怀疑。
若她是她爹和别的女人生的,董氏恨她,这不奇怪。
但她爹却说她跟大哥是双胞胎。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消除。
这世上长得不一样的双胞胎不是没有,原先凌初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这会却觉得未免有些巧合了。
还有,原主当初从玄清观回京的路上,那场泥石流未必就是意外。
虽然当时她侥幸没死,但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伙蒙面人,想要将她给杀了。
她一直没将背后之人给揪出来。
还有抢了她功德气运的,也不知到底是何人。
或许,她该查一查当年她娘生她和大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些一时三刻也查不清,还是先离开凌府,以后再想办法查吧。
“初姐儿,你娘虽然管着中馈,但难免会有疏漏。许是厨娘炖的汤用料不新鲜,味道变坏了,才让你误会了你娘。”
“爹,我不是三岁小孩……”凌初话说到一半,忽然意兴阑珊。
看到刘香菊进来,干脆转头问她,“东西都收拾好了?”
“回姑娘,都收拾好了。”凌初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换洗的衣裳,也就她那些养身药要带走。
“既然已经收拾好了,那走吧。”原本她打算明天再搬去琴台街那边住,但现在她改了主意,趁天色还早没宵禁,现在就搬过去。
太夫人脸色沉沉,“初姐儿,你果真要搬走?”
“搬走,搬去哪里?”凌宗皱眉,他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凌初顿住脚步,回头,“爹,我立了女户,现在就搬走,以后这宅子就留给你们,就当是我给您尽孝了。”
“胡闹,你一个姑娘家,立什么女户。”
凌懋也一脸不满,“初姐儿,别胡闹,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靠什么过活?”
面对俩人的怒火以及不满,凌初一直很平静。
对他们没有期待,也就没有失望。
“祖父、爹,我并非胡闹。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我在玄清观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搬到外面,我一个人也一样能过。”
凌宗默然,心中对长女过往的疏忽感到愧疚,可见她现在如此倔强,他又难忍怒火。
凌懋知道长孙女这是对寄养在道观一事有怨气,对她娘下药一事寒了心。
若是凌家没有败落,这孙女是要回道观或者是立户搬走,他都不在乎。
可现在,他不同意。
今天出府,面对以往那些姻亲故旧以及昔日的同僚,他更是深深体会到人情冷漠。
他不能任由凌府就此败落下去,他要重振往日的荣光,几个孙女的婚事,将是他的筹码。
“董氏,既然你管理不好中馈,出了纰漏,那就把中馈交给杨氏和余氏共同掌管。”凌
懋罚了儿媳,又对长子道,“鸡汤一事,你负责查清楚,若有心怀不轨的下人,那就撵出府。”
凌初静静地听着,对此不置可否,只讽刺地扯了扯嘴角,转身就走。
凌懋黑着脸,没想到他已经做出了处罚,这孙女还是要走。
“初姐儿,你娘已经没了中馈,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能不能别那么任性?”凌宗对这女儿实在是头疼。
“爹,我户籍文书都办好了,以后你就当我还是住在道观里吧。”凌初刚想离开,忽然又停下脚步,“爹,我师傅说过,我的命格和身体都不适合结婚,我以后都不会嫁人。”
凌初提醒了一句,这次没再停留,转身带着刘香菊就离开了。
凌懋黑着脸,给长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将女儿拦下。
但却被太夫人阻止了。
尽管太夫人想要利用凌初的婚事来谋取利益,但是赵国公府那边的事还没解决,她担心惹来赵国公夫妻的不满。
倒不如先让那死丫头离开,等事情过去之后,再让儿子儿媳去将她接回来。
至于凌初说的,她以后都不会嫁人,没人将这话放在心上。
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可不会由着她想不嫁就不嫁。
凌懋更是在心里暗中琢磨,看看把长孙女许给哪一户能更得到更大的利益。
被夺了中馈管理权,董氏气得肝疼,但是她没说什么,黑着脸回了院子。
却叫来服侍的丫鬟,低声吩咐了一句。
那小贱种能那么快办好户籍,定然是勾搭上了那位宁指挥使。
哼,她绝不允许她攀上高枝,这辈子都只能在尘埃里仰望她的瑶瑶。
凌初回院子带上东西,没停留,直接出府去了最近的车马行。
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琴台街。
赶在宵禁前,到了新买的宅子里。
夏至看到她们过来,既意外又高兴。
幸亏白天买了不少东西,两个丫鬟合力将卧房打扫干净,铺上新买的床单锦被,挂好帐子。
凌初洗漱完,她们恰好整理好。
“天色不早了,我这里不用值夜,你们下去收拾好自己的屋子,其他事情,明早再起来忙活。”
“是,姑娘。”
两个丫鬟退出去后,凌初关好门窗就睡下了。
夜里正睡得香甜,凌初忽然被系统的警报声吵醒。
【叮!】
【检测到火灾,请宿主注意安全!】
凌初吓了一个激灵,立刻翻身坐起。
打开系统一看,西北角方西,正燃起一片火光。
凌初脸色一变,顾不上多想,急匆匆从床上翻身下去。
正准备穿上绣鞋,不料匆忙间,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朝旁一歪。
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突然卧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
凌初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上一眼,就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吃惊之下,骤然抬头,却对上一双黑曜石一般的剑眸。
“宁大人……?”
凌初双眼瞪得溜圆,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才搬来新宅子,第一晚就走水也就罢了,她怎么还梦见宁大人闯了她的闺房!
被凌初这么直直地瞪着,宁楚翊那颗紧张不安的心忽然一松。
这才察觉出不妥来。
看到眼前的人只穿着中衣,他忙松开了握着她肩膀的双手,迅速转身就往外走,“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