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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懋看了一眼长孙女,沉声道,“既然你不想嫁,非要闹着退婚,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你该知道,没了这桩婚事,以后只能嫁给跟我们一样的普通人家。”

虽然是如此说,但凌懋并不会就真的让长孙女嫁给普通人家。

他这话,不过是为了敲打她。

免得以后的婚事不满意,又要闹腾着退婚。

凌懋不止不会将凌初嫁给普通人家,就算是其她孙女,他也不会同意她们嫁给那些平民百姓。

就算是不为了他自己,他也得为其他子孙谋划。

他不能让凌府就此败落下去。

“宗儿,你跟董氏一起,去请一位媒人,去赵国公府将婚事给退了。”

“是,爹。”

作为一家之主的公爹都发了话,董氏再不愿意,也只能点头。

“爹,娘,我跟你们一起去。”

太夫人不满地瞪一眼过来,“胡闹,你一个姑娘家,这不是你该掺和的事。退婚有你爹娘去办就可以了,没事你就留在府里好好学一学琴棋书画以及规矩礼仪,也免得被外人说我凌府的姑娘没有规矩。”

见太夫人不同意,凌初也没坚持。

原本她想跟着去,亲眼看到婚事退掉。

可既然不让她去,那就算了。

凌初也不想多生事端,只要能退掉婚事,她去不去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想再看到那个恶心的赵景明。

用完膳,凌初就回自己院子休息。

凌懋带着长子去书房谈话,董氏则是回自己的院子,找出当年赵国公夫人给的信物。

等凌宗从书房回到自己的院子,准备跟董氏一起去赵国公府退婚的时候,却发现董氏不见踪影。

只好将院子里服侍的丫鬟叫过来,“夫人呢,可知道她在何处?”

“回老爷,夫人说府里事忙,她自己一个人去赵国公府就可以。”

凌宗皱眉,所谓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照礼数,不管是定婚还是退婚,双方父母和媒人都应该在场。

当初妻子瞒着他给长女定下婚约,如今又撇下他一个人去退婚。

凌宗是有些不满的。

可尽管气恼,但他也知道现在发火没用。

凌宗从圈椅上起来,正准备出府去赵国公府的时候,小厮却匆匆忙忙来禀报,祠堂那边的建造出了些问题。

这祠堂的修建正到关键时候,凌宗不敢轻忽。

急匆匆跟着小厮赶往祠堂。

等他好不容易处理完祠堂那边的事,想要赶往赵国公府的时候,没想到才出府门,就看到董氏刚好下了马车。

“你怎么都不等我,自己一个人就去赵国公府了?”

董氏看他一眼,一边往府里走,一边淡声道,“这不是见你正忙着么,退婚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一个人去就处理就行了。

府里事多,再说祠堂正修建到关键时刻,万一你离开了,正好有事需要你处理呢。”

父亲年纪大了,他身为长子,凌宗也知道祠堂的修建离不得他。

虽说再怎么忙,长女的事也不该忽视。

只是如今妻子都回来了,再纠结这事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虽然没去,但到底是长女的事,凌宗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事情可办好了?”

董氏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又接着往里走,一边轻轻地嗯了一声。

凌宗原本还想问问事情谈得顺不顺利,可见董氏一脸倦容,他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出去。

凌初回了院子歇息了一会,又拿出黄纸和朱砂,开始制符。

制符必须聚精会神,否则容易出差错。

这一忙起来,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

凌初累得不轻。

将制好的符纸收好,用了一些点心和茶水后,她打算去睡一会再起来用晚膳。

许是得知婚约终于要解除,放下了心头的一桩事,凌初这一觉睡得很沉。

一直到暮色降临,一直都没见她起来,夏至和刘香菊这才去喊她。

可一连喊了几次,见凌初还是一直睡着,两个丫鬟不忍心再叫醒她,于是干脆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凌初这一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难得睡了这么长时间,气色看着还不错。

洗漱过后,她打算到正堂那边去用早食。

若是往常,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解决。

根本就不想去正堂那边跟大家相看两相厌。

可今天,她想去问问退婚一事,虽说知道她爹娘昨天已经去退婚了,但总要亲耳听一听结果。

花厅里大家都在,凌初见礼之后,也没废话,直接问董氏,“娘,婚事可是退了?”

董氏喝茶的手一顿,抬眸冷声道,“既然你三番五次闹着不想当赵国公府的世子妃,那就如你所愿,只希望你别后悔。”

凌初看一眼她娘,不过没说什么。

看在婚事已退的份上,她就不怼回去了。

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后悔。

赵景明那么恶心,别说他只是世子,就算是皇上,她都不想嫁。

凌初的婚事没了,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惋惜。

不过凌尚书和太夫人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人也就没开口。

一顿早膳安安静静用完,大家正漱口。

凌初准备喝一杯,尽了礼数就回自己院子去,可突然间却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喜庆的唢呐声传来。

凌初诧异,这是哪家一大早就办婚事?

不止她诧异,其他人也议论纷纷,只董氏垂眸喝茶没说话。

听着那唢呐声越来越近,那动静似乎还是附近的人家。

结婚可是大喜事,凌初打算去看看热闹,趁机沾一沾喜气,对她这具身子也有好处。

刚准备告辞离开,忽然守门的婆子飞快冲进来,气没喘匀就结结巴巴大喊,“花…花…花轿来了。”

众人喝茶的动作一顿,齐刷刷转头莫名其妙地瞪着这婆子。

这老婆子得了癔症不成,他们府上又没办喜事,怎么会有花轿来他们家。

凌懋拧着眉头脸上都是不悦,这外头雇来的下人,跟尚书府以前那些比,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见没人说话,太夫人只好开口,“什么花娇?”

“就…就是迎亲的花轿。”那守门的婆子不知是看到花轿太意外了,还是见这么多人看着她,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