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一噎,差点忍不住朝这杀神翻一个白眼。
她从穿越过来后,一直在赶路,好不容易回了尚书府,还没等喘一口气,就被他抓来了这大牢里。
这几天,她一直在努力适应这具新的躯体,一方面担心灵魂脱离了身体,一命呜呼。另一方面,也担心被傀魂看出她灵魂有问题,想要跟她抢夺这具躯体。
简直是吃不好睡不香,这好不容易才抓住机会,让狱卒给她弄一点吃食,她容易么!
她都混得这么惨了,用不着这么挖苦她吧。
心中嘀咕,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凌初猜测,这位杀神过来,定是跟皇上对尚书府的判决有关,万万不能将他给得罪了。
眼珠转了转,笑眯眯地道,“宁大人说笑了,您身份尊贵,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吃食。”
说到这,没等他接话,迅速转移了话题,“不知宁大人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吩咐,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都进了大牢等问斩了,为了保住小命,凌初决定主动一些,总要让对方觉得留下她这条小命还是有些价值的。
“是有点事,不过凌姑娘既然正在用膳,那还是等你用完了再说吧。”
凌初眼中一亮,有事好啊,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证明她有利用的价值。
就怕人家觉得留着她这条小命没什么用,不肯帮着在皇上面前求情,任由皇上随意将她给咔擦了。
凌初生怕对方甩手走人了,赶紧笑吟吟地道,“我已经吃饱了,有什么事大人尽管吩咐。”
她帮这位宁大人做了事,他总得求皇上网开一面,饶她一条小命吧?
凌初心中的想法并没有遮掩,就差在脸上明晃晃写着,我帮忙做事,可不是白干的,记得帮忙找皇上求情啊。
这么明显的将心中的想法摆在脸上,宁楚翊自然看出来了。
心中暗道,这位凌姑娘还真会顺杆子往上爬啊!
不过,他确实是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凌姑娘若是不介意,不如换一个地方说话?”
凌初心中一喜,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她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这牢房阴暗潮湿,各种难闻的气味混杂其中,她没吐给他看,已经算是忍耐力不错了。
宁楚翊示意身后的狱卒打开牢门,凌初三两步跨出了牢房。
马大林跟着又把牢门锁上了。
见凌初要跟着那位宁指挥使走了,大夫人忙开口喊道,“初姐儿,你三妹身子弱,怕是受不住牢里的苦,你能不能把她带出去?”
二夫人此时也不顾上恼恨凌初,急急忙忙道,“大姑娘,你祖母年纪大了,怕是熬不下去,你能不能将你祖母带出去?你有事要忙,没空照顾你祖母,我可以跟着出去照顾…”
凌初听了这两人的话,差点忍不住朝她们翻一个白眼。
她一脸既愧疚又不知所措道,“二婶,你不是担心跟我在一起,会被我克死吗?
现在我离开了,你们留在这里,也不用担心再被我克死了,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二夫人差点气吐血,皆大欢喜个傀啊,谁愿意留在这个能进不能出,只能等着被斩首的破地方啊!
这大姑娘定然是故意的,果然是一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凌初见她气得脸色发白,嘴角翘了翘。
她就喜欢看着对方气得跳脚,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憋屈样。
宁楚翊皱眉,冷声道,“莫非你们以为皇上的圣旨是儿戏,这刑部大牢,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对凌初,二夫人敢朝她呼呼喝喝,随意辱骂。可对这位人人避之不及的锦衣卫指挥使,她却不敢吭半句。
二夫人尽管心中再不甘,可却拿凌初毫无办法。
宁楚翊可不管二夫人会有什么想法,转身往外走,凌初也干脆利落抬脚跟了过去。
大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紧抿着唇,眼神晦暗不明,没人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
出了大牢,到了前面花厅,落座喝了几口茶后,宁楚翊这才道出来意。
“凌姑娘,现在需要你跟我走一趟,有一笔银子,需要你帮忙寻找出来。”
凌初本想问问他,皇上对尚书府众人是如何判决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还是等帮了忙后再问吧。
“可以,不过我在大牢里住了一天一夜,蓬头垢面的,精力有些不济。大人可否让我先去成衣店买身衣裳,沐浴更衣后再跟你出发?免得用起卦术来,出了差错,误了大人的事。”
这姑娘还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一寻到机会就顺杆子往上爬。
不过宁楚翊见她小脸苍白,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看着确实像是有些萎靡,倒没拒绝她这么一点小要求。
路上经过成衣店的时候,凌初进去选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裳,又跟成衣店老板娘商量,进后院简单梳洗过,换上新买的衣裳,这才走了出去。
宁楚翊随意扫了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策马走了,后面跟着两队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
凌初翻身上了马,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一队人马停在了一座大宅外。
刚下马,长街另一头,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人转头一看,一位长相俊朗的白袍男子正策马朝这边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护卫。
见来的是靖王世子,那些锦衣卫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这位世子不但跟他们大人交情好,且还是一副喜欢凑热闹的性子。
到了近前,靖王世子一个利落翻身下马,快步走过来,“幸好赶上了,宁大哥,你们来寻宝,怎么没有喊上我一起。”
靖王世子虽然话带埋怨,可跟那位宁指挥使却是一副交情不错的样子。
宁楚翊扫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寻宝啊。”
看到凌初,靖王世子一脸好奇,“咦,这里怎么还有一位姑娘,莫非你就是凌尚书府中那位将自己家给抄了的嫡长孙女?”
凌初看了他一眼,嘴角抽了又抽,她在京都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可这种名气,她真心不想要啊。
自抄自家,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若不是为了保住小命,谁又愿意干这种事。
凌初没说话,可靖王世子却一副自来熟地道,“凌姑娘,不如我们来赌上一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