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宝良笑问:“叔,你们的楼房快造好了吧?”
“对,造得差不多了,下半年就能搬进去住啦。”徐老汉高兴地说。
“这是喜事啊。”
“当然,到时候乔迁你来喝酒啊。”
“行的,我一定来,到时候叔可别忘了喊我。”
“肯定不忘,我让我家老大喊你。”
“那就一言为定。”
和徐老汉客套了几句以后,高宝良指着白巧云介绍道:“叔,这是我的妹妹,我们找徐山有点事儿。”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把他喊过来。”
“谢谢叔。”
不一会儿徐山就来了,有点诧异高宝良会来,有什么事上班碰头的时候不能说吗?
但看到有个女的和他一块来,徐山就猜到这是白巧云。
“高大哥找我什么事?”
高宝良把拎来的东西拿给徐山,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带我妹妹来给你道歉的,之前她做得糊涂事儿给你带来了大麻烦。”
徐山却不想要高宝良的东西,毕竟这事儿对他来说都已经过去,道不道歉无所谓了。
“高大哥,你也不用这么客气了,这事我已经不计较。”
“徐山,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但是我妹妹现在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情,你能帮帮她吗?”高宝良有些难以启齿地说。
“什么事?”
“就还是杨丽娟的事儿,她被纺织厂的车间主任给欺负了,当时我妹妹也犯了些糊涂,做了一些错事,然后让邢主任抓住了把柄,现在死咬着我妹妹不放。”
关于白巧云做得错事徐山知道,听浅浅说过,但求到他这里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他又帮不上什么忙。
“高大哥,我和杨丽娟本来就没有关系,现在事情弄清楚了就更没有关系了,我还能帮上你们什么忙?”
高宝良搓了搓手,“你可以帮上这个忙得,就是能不能帮我妹妹求一求你外甥女,好让杨丽娟少问邢主任要点钱。”
“这是杨丽娟自己的事,恐怕跟我家浅浅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得去找杨丽娟谈。”
白巧云说道:“杨丽娟现在就听你外甥女的话,别人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所以这事得让你外甥女出马,我去没有用。”
徐山好笑道:“我家浅浅就算是万能的,但在这件事情上我家浅浅却不好去让人少要钱,毕竟那个邢主任是个混蛋,帮不得。”
“邢主任是很混蛋,但他既然愿意补偿杨丽娟的话也不能把他逼上绝路,这年头能拿出来六千块钱的人少之又少,对吧?”白巧云说。
别说是六千块,能拿出六百块的人都很少。
在这件事情上,杨大妈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很不现实。
徐山却说:“他要想私了的话就不能怪人家提出的要求高,否则犯罪的成本太低了。”
高宝良说:“理是这么个理,但把邢主任逼急了,我们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毕竟这个人现在都快一无所有了。”
“我们可以报公安,而不是选择饶恕他。”
白巧云急道:“不能报公安。”
徐山不解:“为什么不能报?”
“报了公安杨丽娟就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到了,那可就成了公了。”
徐山说:“那这事我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高大哥,抱歉了。”
“徐山,你就不能帮我求一求你外甥女吗?我知道杨丽娟要不要放过邢主任都是你外甥女一句话的事。”白巧云恳求道。
徐山拒绝道:“我不会去求我外甥女,相信我外甥女也不想参与这种事情。”
白巧云心说全是你外甥女出得鬼点子,逼得邢主任狗急跳墙,她跟着一起遭罪儿。
“不管你外甥女有没有参与其中,但她现在的确能说服杨丽娟母女,我也是怕邢主任会发疯,所以才想着来求一求你,帮忙劝一劝你外甥女,别再针对邢主任了。”
“白巧云,你怕不是把事情搞颠倒了吧?”
是姜浅回来了,正巧听见白巧云在说她的坏话。
白巧云反问:“难道不是吗?”
“赔钱的事儿是邢主任主动上门来求得我,让我带他去找杨丽娟母女谈一谈,后来不过是谈崩了而已。”
“既然邢主任想要私了,那能把要求放低一点吗?”没想到是邢主任找得姜浅,看样子邢主任真的走投无路了。
“不能,他已经答应赔给杨丽娟六千块钱,至于什么时候能凑齐钱,那是他自己的事儿,反正杨丽娟不会等太久。”
不会等太久的意思就是告邢主任去坐牢,白巧云的心里就慌了一下,邢主任警告她的话在脑子里响起,我一光脚不怕穿鞋的。
“小丫头,邢主任在逼问我要钱,但我没这个钱,我怕他要了我的命。”白巧云不敢再隐瞒什么,如实相告。
“所以你来找我保住你的命?”
“对,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杨大妈最听你的话了。”
“杨大妈又不是傻子,不可能每一句话都听我的,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姜浅可不想帮白巧云,杨丽娟如今的痛苦都是白巧云一手造成,她和邢主任都应该受到惩罚。
白巧云急道:“我知道你能的,你们就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我真的错了。”
姜浅挑起小眉头:“你对我忏悔没有用,你找错人了。”
白巧云如同一只泄气的皮球,痛苦地说:“你们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去向杨丽娟认罪,看人家要不要原谅你吧。”高宝良说,他也不想让妹妹在这里为难人。
“杨大妈肯定不会原谅我。”白巧云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所以她不敢去了。
高宝良心寒道:“遇事你只想逃避,怕死,那么你就别想救你自己了。”
白巧云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把你当成哥哥,是希望你救我,而不是让我去认罪。我小的时候你们不要我,现在遇事你们又要放弃我,对你们来说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吧。”
喊完,白巧云神经质的笑了。
说到底,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介意被人抱养走,是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