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儿。”南玄笑了笑,收回手,继续戳孤王的腮帮子玩儿。
云承禄确实是和南玄好久没见了,自打他考了武状元,入了赵将军麾下,就几乎没见过南玄几面。
时隔多年终于又见到,这憨憨感慨万分,一激动,便少迈了个台阶,踩空了。
然后,扑通一下,直接来了个就地跪。
云冉几人都愣了,南玄也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这还没过年呢,用不着行此大礼!”
“你现在即便跪了,我也不给红包哈。”
云承禄:……
他就是太激动了,没看脚下。
云冉紧抿着唇,但脸上笑意不减,苗依捂着嘴,憋笑憋的快要背过气去了。
凌安和喀北,也微微抽了抽嘴角。
云承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云冉适时开口:“二哥,快过来吃饭吧,怎么这么晚了还赶过来。”
云承禄便入了座,也不客气,直接拿抓了个馒头咬了一口:“我府上除了那些下人,就我自己,也没个人说话,怪憋闷的。还是你这里好,人多,热闹。”
“对,冉妹妹这里热闹,你要是想来就常来呀。”苗依笑着,夹了块小羊排给他。
“呦~”南玄眯了眯眼,直咂嘴,“我怎么突然觉着咱们几个好像有点多余啊。”
云冉也笑了,夹了块羊排放进南玄碗里:“不多余,师父快吃吧。”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常叔带着几个伙计收拾桌子,九月她们几个姑娘凑在后院大厨房里洗碗筷。
南玄带着凌安,又拐上小团子云承喜和孤王,三人一狼上街逛灯去了。
云冉便和云承禄、苗依、喀北四个人一起去了顶楼。
山海楼的三楼拐角处,有一处小小的露台,露台上放了张小桌,几把椅子。
三人围坐在小桌前边吃茶边聊着天。
云冉听云承禄说,其实他是和叶璟祯一起回来的,便问起了小景哥哥的情况。
云承禄灌了一口热茶,舒服的舒了口气:“他回自己王府了,明日一早,据说要跟皇上、太子,还有其他王爷和公主一起去皇陵祭祖。”
“王府?”云冉问道,她记得小景哥哥的王府好像不在京城来着。
“嗯,”云承禄点点头,“上次你和靖安小王爷定了亲不久,皇上就在京城赐了他一座王府,说是住的离皇宫近些,以后方便你俩进宫请安。”
“哦。”云冉应了一声。
不过,她才不信皇上会那么好心。
“对了,”云承禄似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南临王突然派了使者来,可能年夜会过来向皇上献礼。”
他说这话的时候,刻意观察了一下苗依和喀北的反应。
云冉没说什么,但她和云承禄一样,也留心了一下苗依和喀北。
但两人听说这个消息后,均是吃了一惊,但吃惊过后两个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这话题之后,四个人便没有再聊什么,都各自回去睡了。
云冉回了自己房间,将门虚掩上,没多久,门就被人敲响了。
“进来吧。”她道。
云承禄推门走了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在桌边坐下,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南临国毗邻大康,在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国土和战力都和大康势均力敌。
但是先皇励精图治,又得到了一瓣莲和他编写的《地里风物志》,四处征战,扩大疆土。
就这样,南疆的国土被削减,国力和战力都被大幅削弱,之前的南临王主动割了三座城池,才换来十年的安稳太平。
但是没多久,先皇就驾崩了,新皇即位,也就是如今的叶苍岭。
叶苍岭其实一开始和他爹一样,也是个好皇帝。
南疆不得不每年朝贡,以换取国家太平,没有战事。
但是后来,他最宠爱的姜皇后难产而死,便是大康国国势下滑的开始。
叶苍岭思念皇后成疾,无心政事,南疆也渐渐放肆起来,慢慢的就不再朝贡了。
如今能保证边疆稳固,国家太平,全凭威武大将军赵靖和逐渐成长起来的叶璟祯带兵顶着。
大康国的朝臣们对此心知肚明,但是因着叶苍岭越发阴鸷、喜怒无常的性格,满朝文武虽然知道,但是无人敢说。
其实即便说了,叶苍岭也不会听,更不会管。
他如今一心只有扶持太子叶璟天继位,还有他那个荒诞的,想要复活先皇后姜念的想法。
现在的形势便是,南疆已经和大康国早就断了关系,不朝贡也不往来。
但如今南临王突然派使者来访,还透露出年夜南临王会前来的意思,这是示好,还是示威?
“刚刚苗依和喀北……”云冉说着,抬头看了云承禄一眼。
云承禄会意,从苗依和喀北刚才的神色来看,两人似乎并不知道南临王会来的事情,不仅不知道,而且似乎对此事也并不开心。
“但苗依她不是南临的公主么?”云冉有些奇怪,她之前本以为是南临国皇室内部出了问题。
可如果真是这样,南临王还有心情大年夜的来大康国讨好大康皇帝么?
又或者,他是来找苗依回去的?
但这也有些说不通,如果是找女儿,为何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到大年夜才来?
“总之,你这段时间盯紧了这两人。”云承禄脸上神色严肃,双手捏着拳,“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云冉点了点头。
扣扣。
窗户突然响了两下。
云冉和云承禄聊得投入,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两人一同朝窗外看去,就见窗户外面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云冉和云承禄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拔剑出鞘,甩出龙须面。
而就在这时,窗外的人影说话了:“嘿,两个小崽子,倒是快点给你师父我把窗户打开啊!”
云冉:……
云承禄:……
若不是两人已经练出了处变不惊的能力,换了其他人,刚刚恐怕已经尖叫出声了。
云冉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子打开了。
窗外正是一袭白衣,披散着长发,手里拎着个酒壶的南玄。
云冉深吸了口气,强忍着一脚把人踹下三楼的冲动,走回桌边,重新坐下。
云承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无奈道:“师父,人吓人吓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