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苑君璋哪里还有以往那一军主帅的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的他就是丢盔卸甲的残兵败将,原来那一身标志性的将军盔甲,早都已经被他掩埋在了定远城城外的树林里,现在这一身棋牌官的盔甲早已破破烂烂,头盔也不知丢到了哪里去了,满身满脸的血污,头发上的金簪也同样不知去向,现在的苑君璋披头散发,好似疯魔一般,带着手下残余的突厥骑兵,向着宁远城的方向就不管不顾的开始狂奔。
“你是苑君璋!?”直到双方距离都快要“脸贴脸”的时候,秦琼才隐约看出这率领突厥骑兵穿着棋牌官盔甲的是苑君璋,说实话,若不是苑君璋手里的兵器,秦琼还真不一定能认出苑君璋来。
就算如此,秦琼还是很不确定这马上就要冲到自己面前的是苑君璋,因此秦琼直接试探性的冲着苑君璋大喊了一声,毕竟现在眼前这人的“落魄样子”可跟当初驻守马邑城,意气风发的时候实在是大相径庭。
被刘仁轨已经诈过一次的苑君璋,这次也留了心眼了,听到了秦琼的喊声,苑君璋直接装作没有听到一般,不过,尽管苑君璋刻意的想要对秦琼的喊声不予回应,但是常年的习惯,还是让苑君璋忍不住看了秦琼一眼,就这一眼,秦琼就确定了,此人绝对就是苑君璋。
“苑君璋,你今日是插翅难逃!”虽然苑君璋没有承认,秦琼直接伸手从鸟翅环的胜钩上直接摘下长枪,直接一催胯下忽雷驳,忽雷驳那可是常年陪伴在秦琼身边的名驹,可以说与秦琼心意已经相通,秦琼只是微微用双腿一夹马腹,忽雷驳就好似一道利箭一般,直接冲着苑君璋就冲了过去。
看到秦琼手持长枪冲了出去,柴绍并没有跟着一起过去,说实话,以秦琼的能耐,这苑君璋就算是全盛时期也未必是秦琼的对手,何况现在这状态,明显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在这些将领之间,就算是一线之差,在双方对阵之时也会被无限放大到有如鸿沟一般,何况现在双方就更加不对等了,秦琼可以说是一直保持着看戏一般的状态以逸待劳,苑君璋此时虽然还说不上是油尽灯枯,也是精疲力尽了,说实话,现在苑君璋基本上就是在依靠冲进宁远城的念头在支撑着了。
一见秦琼策马端枪冲着自己就冲了过来,苑君璋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秦琼的勇猛那可是冠军天下的,那一手“飞马植枪”的绝技,苑君璋可是亲眼见识过的,虽说秦琼现在上了年岁,更听说前些年更因为旧疾复发,甚至连提枪上马都颇为吃力了,现在一看,那传闻纯属放屁,就这向着自己冲过来的勇猛架势,可以称得上一句“威风不减当年”!
当年苑君璋就知道自己不是秦琼的对手,现在这状态,就更不是秦琼的对手了,真要跟秦琼交手,不用两个回合,就得被秦琼给一枪给挑死!
“我投降!”就在秦琼马上杀到苑君璋面前,已经抬枪准备扎苑君璋一个透心凉的时候,苑君璋直接大喊一声,同时把手中的兵器一扔,一副引颈就戮的架势。
“吁!”一听到苑君璋大喊了一声“投降”,秦琼赶忙一手勒住忽雷驳的缰绳,最终急急地喊了一声,这才让忽雷驳距离苑君璋不足五步远的地方“刹住车”,单手平举长枪直指苑君璋,此时枪尖距离苑君璋的哽嗓咽喉不足半尺,只要秦琼的手稍稍往前一递,就能直接让苑君璋一命呜呼。
秦琼一脸诧异地看着苑君璋,毕竟苑君璋这话喊得让秦琼有些“猝不及防”,若不是秦琼枪马娴熟,胯下更是忽雷驳这种宝马良驹,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估计在苑君璋喊出这话的时候,早都一枪把苑君璋给穿了蛤蟆了。
秦琼面色怪异的看着苑君璋,此时秦琼心中是不爽的,自己都热血沸腾了,这么长时间没上战场动手了,好容易遇到一个对手,结果自己这一招没出呢,对面投降了。
尽管秦琼心中很是不爽,但是对方都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了,难道秦琼还能穷追不舍,逼着苑君璋捡起武器再跟自己打一次不成?秦琼可没有那么厚脸皮,当然了,若是程咬金在这的话,恐怕这事就不好说了。
一旁的副将当然也听到了自家主帅的喊声,尽管也是愣了一愣,但是却没来由的直接松了口气,浑身突然感到了一阵轻松。
其实跟着苑君璋投靠突厥以后,这名副将一直憋着一肚子话想要同苑君璋说,奈何他太了解自家主帅的性格了,何况,当初之所以苑君璋会投靠突厥,也是堵着一口气而已。
这北撤至今连番遇到的三座“关卡”显然是将苑君璋给彻底给打服了,尤其是那种“闻声便倒”的诡异兵器简直就是骑兵的克星,而且那东西的射程显然要比弓弩更加的远,而且副将可是穿着盔甲,都抵挡不住那武器的威力,现在副将还在捂着左肩勉励支撑呢。
苑君璋相信,随着时日增长,大唐的军队中,使用这种诡异武器的士兵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突厥那引以为傲的骑兵部队在这些武器面前那就是活靶子,到那时,恐怕现在雄心勃勃的颉利可汗都难逃一死。
既然如此,苑君璋还不如降了呢,何况当初苑君璋自己投靠突厥,也只是为自己找一处栖身之地而已。
“好!本公接受尔等的投诚,只不过这些突厥骑兵...”秦琼面色阴沉地看向那些突厥士兵,语气中带着冰冷之意说道。
“全凭公爷处置便是!”苑君璋直接拱手说道,说到底,这些突厥骑兵也只是奉颉利可汗之命才听这位所谓的“大行台”的命令行事,暗地里对于这位汉人大行台,那也是腹诽颇多,极其地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