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看到堂堂县令大人,竟然向一名叫花子行礼,还叫他老师,众人只觉得大跌眼镜。
而李员外却是吓得瘫倒在地上,脸色面如死灰。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一个叫花子,怎么可能是县令大人的老师。
而旁边的店小二更是吓得昏倒在地上,昏迷前他的想法也是和李员外一样。
这怎么可能!
旁边的酒楼老板也是双腿颤抖,满头大汗,心底也是无法掩饰的惊骇。
他竟然压错宝了!
谭大人出现的目的,竟然不是因为李员外。
“这……”
围观的百姓以及那些衙役都愣住了,震惊不已。
而陈雪也有些惊讶。
她爹竟然还有一个当县令的弟子?
不过,想想她爹以前是户部侍郎,也就恍然。
“是正明啊!”
谭书贤,字正明。
陈大人有些感慨起来,谭书贤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他的弟子。
当年谭书贤在科举考试中,获得进士及第,在殿试表现也非常不错,最后被分配到户部任职。
新人总是会被欺负的。
但好在陈大人也是从下面升上来的,所以颇为照顾谭书贤。
而谭书贤也把陈大人当做老师一样对待。
陈大人也发现谭书贤的才能,所以对他也非常照顾,把自己的为官心得,以及经验都教给他。
甚至还告诉他,要想在户部升迁,必须先到基层走一遭,熟悉基层,并且做出成绩。
只是,谭书贤一没背景,二没有靠山,所以没有门路前往地方做官。
在某次朝会上,陈大人就推荐谭书贤取地方做官。
于是,谭书贤就来到这里当县令。
一当就是3年。
就在前几个月朝廷考核已经完成,他早就可以回京城复命。
但他并没有立即启程。
而是在这里等。
因为他也听说了陈大人的事情,虽然他也替陈大人打抱不平,但却无力改变,所以,只能想办法打听出陈大人一行的路线,在这里等了几个月。
直到朝廷一直催促,他不得不动身前夕,这才听到手下汇报。
有押送犯人的衙役来了。
他就知道来了。
所以第一时间找到许天,而后就听到手下汇报有人在街上闹事,而且根据其形容,他就知道是陈大人,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老师!”
谭书贤热泪盈眶,分别三年,再见却是物是人非。
“是弟子无能,无法为老师洗脱罪名……”
“正明不必如此!”陈大人连忙扶起他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老夫能保住性命已是天大之幸,而且这反而是好事。”
“这……”
陈大人这幅看透世事的样子,让谭书贤愣住了,但看到老师并没有自暴自弃,也是松了口气。
至少老师心态还好,以后自己还有机会帮老师正名。
他自然不知道,陈大人并非认命,而是真的觉得,这反而是件好事。
毕竟他知道女儿现在的机缘,在京城,反而更容易暴露,毕竟是在天子脚下,但若是在南蛮。
天高皇帝远。
在朝廷当官,看似风光,荣华富贵俱有,但每天都如履薄冰,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
就像他现在,一夜之间,从朝廷命官,到阶下囚,要不是同袍好友等人舍命劝君,他才保住性命。
但要是到了南蛮,他们的命运就掌控在自己手中,若是有点野心,都可以自己做土皇帝。
言归正传。
所以,陈大人此时对流放之事已经看透,甚至对于为自己什么正名之类也兴趣不大,相反还劝其他人别这么做。
毕竟他还在流放中,要是又惹恼了皇帝,一张圣旨就能让他们没命。
听到老师要他不用为他正名,谭书贤一愣,“老师,为什么……”
“总之,你之后要做的就是好好为民办事,而不是把心思花在为我洗刷冤屈……”
谭书贤张了张嘴,知道老师都这么说,他也没办法反驳,但心中还是记住了。
“老师,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没受伤了!”谭书贤这才回到正题,而后看向陈母,“正名见过师母,见过师妹……”
陈母还好,以前见过谭书贤,所以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而陈雪却是不太记得清了。
不过,心底却是惊讶,他家老爹还是挺有人脉的,从地方县令,到将军,都有人,而且还是关系不错。
说不定,这也是她爹,或者说他们一家虽然身陷赈灾粮贪污案,却还能够保住性命的原因吧!
陈大人简单的把事情解释一遍,并没有夸大,只是实话实说。
“老师放心,这事交给弟子来处理!”
谭书贤说完,转身阴沉着脸,看向李员外等人,老师在自己的地盘上,差点出事。
自己这个做弟子的,要是不处理好这件事,怎么对得起老师一家。
要不是老师,他根本不可能有今天,或许他还会在户部熬上几十年,才能够出头。
所以,他以前就发过誓,要报答老师,他心中更是把老师当做再生父母。
“大人饶命啊!”
李员外看到谭大人的脸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我,我没有对那位大人动手啊……也没有骂他们……”
“哼!”谭书贤冷哼一声,“辱骂,袭击朝廷命官,死罪……”
噗!
李员外文员,顿时吓得大小便失禁,整个人拼命磕头求饶,脑袋都磕破了。
谭书贤脸色一沉,下意识后退几步,冷哼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来人,拖下去,杖大二十大板!”
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杀李员外,如果真做了,那他岂不是成了所谓的贪官污吏了吗?
这可违背了他当官的意愿。
只不过,李员外侮辱陈大人一家,就是在侮辱他,他自然要帮陈大人出气。
二十大板,不至于要他性命,但却能给他一个教训。
“多谢谭大人!”李员外闻言却是松了口气,赶紧磕头感谢。
然而,谭大人却是摆了摆手,“要谢就谢我的老师,要要不然,可不止二十大板那么简单!”
李员外闻言,赶紧又对陈大人磕头感谢,“多谢这位大人,小民有眼无珠,不识大人真面目,多谢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到李员外这幅模样,与先前那嚣张的模样截然相反,众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难怪人人都想拥有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