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彼得再次来到海岛上的小屋的时候,席勒正在厨房给自己弄吃的,他一走进去就发现,那位熟悉的席勒医生回来了。
于是他立刻开始哀嚎,像一团烂泥一样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上并说:“我闯祸了,我不是有意要披露蝙蝠侠的身份的,我也没拦住那群记者,这太难了。”
席勒把自己刚刚拌好的蔬菜沙拉放在了彼得的面前,然后走过去拿水壶泡热茶并说:“别太担心了,彼得,说不定事情会自己解决呢。”
彼得像诈尸一样坐了起来,紧紧地盯着站在厨房岛台边缘的席勒,席勒也回望他,大概十几秒钟之后,席勒笑了笑说:“别这么看我,我是为了你好。”
“果然是你,医生,我就知道!韦恩庄园整幢房子都被夷为平地了,所有东西都烧毁了,那张照片怎么还那么完整!”
彼得拿过旁边的抱枕按在脸上,又哼唧了两声说道:“这么做真的好吗?真实身份泄露可能会给超级英雄们带来危险,况且他们……他们……”
“他们在传一些曾经在你和斯塔克之间传过的桃色谣言。”席勒把一杯热茶放在了彼得的面前并说:“彼得,或许你会觉得这种手段还是有点出格了,但是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所有的今天计划背后都有我所设置的保险,你以为我只公布了照片吗?”
彼得有些疑惑的看着席勒的脸,席勒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笑了一下并说:“你认为蝙蝠侠与蝙蝠家族其他人最大的矛盾是什么?”
“他们太不擅长沟通了。”彼得抱怨道:“我也不是诋毁谁,但是他们鼻子下方的那个器官的磨损率实在太低,导致他们脑壳里的那个器官磨损率比别人更高。”
“非常有礼貌的形容,彼得。”席勒点了点头说:“简而言之,因为性格原因,他们不擅长沟通,但是亲近的人们总需要互相理解,于是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看待对方,猜测他们的行动,然后做出应对,但通常这种应对是不对的。”
“我觉得他们应该做出改变。”彼得强调道:“而且是立刻完善的改变,比如好好坐下来聊聊,这真的这么难吗?”
“彼得,我认为你的看法没错,但或许你漏了一点。”席勒先是安抚了一下彼得,然后说:“你会对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说,‘你看开点,你应该做出改变’吗?”
彼得露出了一个犹豫的表情,他说:“我会在心里这么希望,但据我了解,重度抑郁症已经涉及到了躯体反应,不是简单的想开点就能解决的问题,否则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抑郁症患者了。”
“正是如此,所以你更应该将蝙蝠家族看作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存在的各种各样的矛盾,就像是一个人的身体内发生的病变。”
“所以你要做的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更不是站在旁边拿个大喇叭对他喊,你必须振作起来,保持头脑清醒,直面不健康的关系。”
“那要怎么做?”
“当然是找个医生。”席勒喝了一口茶之后说:“这个医生可以没有很高的专业水平,但必须是个绝对公正的第三方,或者他只需要公正又强大。”
“哦,我懂了。”彼得恍然大悟并说:“如果你因为作息时间不健康而头痛,那么你需要的不是什么事业有成的人来指点你的未来,你只需要一个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的健康的朋友,来帮助、鼓励和监督你把作息调整过来。”
席勒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并说:“喂,肯特先生,不,不必感到抱歉,这是人之常情。”
“我确实有所顾虑,你知道的,涉及韦恩集团的所有事都必须足够谨慎,我要先保证我个人的安全,希望你能理解。”
“是的,我在《哥谭日报》上面读到过您对于大都会那起福利院性侵案的报道,相信我,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打电话给您。”
席勒沉默地听了一会克拉克的叙述,然后说:“抱歉,我不是很能理解您所说的有关于测谎监控设备的事,我并不太赞成这种推测,因为这听起来太惊人了。”
席勒停顿了好长一会之后才说:“肯特先生,我希望您明白,在出事之后给您打个电话,希望您能帮帮可能存在的受害者是一回事,可让我亲自动手去收集证据……”
彼得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激动的讲了些什么,席勒从始至终在认真听着,最后他开口说:“我不能否认,我确实有几个朋友能帮得上忙,但我真的没办法确保……”
“您要做什么冲动的事吗?恐怕我不得不向您表达我不支持的态度,直面布鲁斯·韦恩不是个好选择,您可能会因污蔑或故意伤害受到指控……”
席勒又沉默了很久,然后才略带犹豫的开口说:“是的,我是一位心理学家,所以我才会从媒体披露的为数不多的事实当中,发现他们可能存在的不太健康的关系。”
“您的为人令我敬佩,肯特先生,我会尽力,但我不能保证我能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必,先生,请注意安全,再见。”
对面的彼得已经完全坐了起来,抱着胳膊眯着眼睛盯着席勒,说道:“照片是你放的,记者是你引过去的,现在你好像又弄了一个人去找布鲁斯·韦恩的麻烦,我真有点搞不懂你想干什么了,医生。”
“别说得好像你搞懂过。”席勒吹了吹茶水并说:“我很确定,在我们两个在他的哥谭搞出了这么多事以后,他回哥谭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们开出长的惊人的损失报价单,而上面所有东西加起来的价格,刚好和你的实习工资一致。”
“呃……”彼得颇有些心虚的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我们确实……”
“没错,你的所作所为确实弄坏了很多东西,我对于杰森的治疗,很有可能让他心理上很受伤,金钱上的赔偿不是不能接受。”
彼得瞪圆了眼睛盯着对面的席勒,就好像不认识他一样,这种话怎么会从医生的嘴里说出来?
但是席勒的燕国地图实在是太短了,很快就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在他回来之前给自己创造一个其他的就业机会,同时是专属的、独一无二的、无可取代的岗位,然后把他可能克扣的你的工资和本应该付给我的报酬一次性赚回来。”
克拉克挂断了电话,把被他打晕过去的杰森平放在沙发上,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找来了一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告诉杰森的事,不光有受害者证词不予采信的原则,在事态比较严重的时候,法庭不会允许受害人出席庭审。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对峙的时候,受害者的精神再次受到刺激,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防范绑匪可能会在庭上操纵受害者的精神,让他们说出维护他的证词来骗取陪审团的信任,影响司法公正。
听起来很荒谬,但实际上这种事经常出现,甚至有的受害者因被操纵或是害怕,想要当场取消指控,甚至还有想要当庭销毁证据的。
克拉克能够很清楚地看出杰森对于蝙蝠侠的维护之意,并且他非常理智地认为,蝙蝠侠对于杰森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虐待,他们之间有爱有感情,不论是物质还是精神上都相互付出过。
但是这依旧不能掩盖蝙蝠侠在事实上存在的某些虐待行为,而他要解决的正是这些事实上的行为的不公正之处,所以他现在得去找布鲁斯·韦恩。
克拉克早就锁定了布鲁斯的位置,但在安置杰森的过程中,他发现布鲁斯似乎想要离开酒店,他知道动手的机会到了。
没有任何犹豫,一个强壮的身影飞出了酒店会客室的窗户,并以最快的速度向下飞了十几层,停留在了一扇窗前。
从杂物间出来的布鲁斯摩挲着自己刚刚得到的联邦调查局局长的指纹、虹膜和声带信息,快步朝着楼梯间走去。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布鲁斯忽然感觉到走廊里的光线变得昏暗了,尽头的窗户透出的微弱月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挡住。
布鲁斯的手瞬间按在了蝙蝠镖上。
克拉克落地,布鲁斯看到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当他降临时,月光为他披上铠甲。
“超人。”布鲁斯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走廊当中,那是独属于蝙蝠侠的声线,“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没见了,布鲁斯,最近还好吗?”
听不出半点问候的意思,倒更像是手枪上膛,蝙蝠侠从来没听过超人这样的语气。
“你看过了有关蝙蝠家族的报道。”当蝙蝠侠是蝙蝠侠的时候,他对于事实的陈述句都像是呵斥和命令。
“当然,我正是为此而来。”
超人的身上带着一种蝙蝠侠看不懂的严肃,他们打过的交道不多,但蝙蝠侠知道,通常情况下,超人会回答他“是的,我看了,布鲁斯,我早就和你说过,不是每一个媒体新闻工作者都和我一样坚持事实与正义的,或许我也没能完全做到,但比他们强的多。”
蝙蝠侠发现自己希望超人这么回答,这可不太符合常理,他应该更希望超人别出现在这儿。
“能聊聊吗?”超人摘下了眼镜,让那双闪烁着微光的眼睛更加引人注目。
“我现在没空。”
这可不是一句托词,而是事实,蝙蝠侠需要去迎接他刚刚遥控起飞的蝙蝠战机的降落,那上面有蝙蝠电脑,而他需要利用从联邦调查局局长身上采集的生物密码,进入联邦调查局的资料库。
一个极为大胆且危险的举动,但现在没别的办法了,他需要所有知道此事的人的把柄,也需要一个有理由拿到此类把柄的替罪羊。
“我们得聊聊。”超人看着他说。
“我没有时间了,克拉克。”蝙蝠侠的气质透露着一种肃杀,此刻也的确是他最富杀意的时刻了。
他知道克拉克的同行们现在在编纂着些什么样的故事,再过不到三小时,他们就会把他们编造出来的无耻谣言广播得满世界都是。
迪克、杰森和芭芭拉的清晰的正脸照片会被贴在头版头条,而底下是那一长串的污言秽语,舆论不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再把这个黑锅扣到韦恩集团的头上。
他必须在天亮之前逆转局面,谁也不能阻拦他。
在三枚蝙蝠镖擦着超人耳侧的碎发飞过去的一瞬间,热射线的光芒点亮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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