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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似乎是成功了,我们至少回到了这里还是陆地时候,并且地球文明还不太发达。”媞雅道。

尘熠道:“我是按照一万七千五百年这个时间去施法的,但是否准确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所有的计时工具都成了废铁。”

二人飞上高空,很快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恰好是沙漠的边缘,前方有一条河流,河流的周围则是还算茂密的热带雨林。

媞雅望着天空中央的太阳抱怨道:“地球人生存的环境还真是酷烈,若是没有疗愈系魔法恐怕现在要给晒黑好几个色号。”

尘熠道:“在我看来这比我们那个时代的地球天空好太多了,这时的地球人如果知道一万多年以后他们的天空会出现一具巨大到难以一窥全貌的尸体不知会作何感想。”

媞雅道:“说来说去,穿越成功不过是我们自己的感觉,在亲眼看到在建的金字塔前,我们并没有证据。”

“有了!”天空中的尘熠有所发现:“你看那河上是不是有小舟?小舟上的应该就是古代的地球人!”

“船上的东西,好像是巨大的石块。难道说……”媞雅也看到了。

二人连忙找了一个无人在意的契机降落在河岸边,向河中那一排排船只望去。

除了绑扎在船只中央的石块,船的四周则是几乎全身赤裸的橹手,这些人有着古铜色的皮肤,在强烈的光照下被汗水打湿的身体几乎能够反光。每条船上还有一位监工模样的角色负责指挥。

见此情形尘熠道:“以这种方式运送石块,效率低不说,危险系数还高。看来这个时间点的地球人似乎真的没掌握后来那般不可思议的力量。”

媞雅道:“是啊,但几千年后地球却发展出了远胜如今的文明。我时常想,自月星人和地球人消失后,我们作为他们的子嗣也度过了近万年的时光,但所取得的进步却着实有限。不知这是不是科学和魔法的本质区别。”

尘熠道:“你是说魔法文明的起点更高但发展更慢,科技文明则与之相反?”

媞雅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们应该兼具两个文明的属性,然而万年过去,在科技方面的建树却实在少得可怜。”

说话间,仿佛印证尘熠刚才的推测般,河中一股大浪打来,一艘船因为石块的重心偏移而侧倾。虽然没有直接倾覆,却导致原本坐在那头的一个划船的工人掉进了水里。

就在尘熠和媞雅犹豫要不要出手救人之际,那只船上的其他人及时用绳子将落水者救了上来。

船上的监工非但没有阻拦救援,还主动进行了协助,不知是身为统治者替身的他们良心尚存,还是怕损失一个劳动力影响工程进度。

在众人将落水者救上岸后,更加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那位监工模样的指挥大家休息片刻,并且拿出水果分给摇橹的众人享用。

这一情形大大出乎了尘熠和媞雅原本的意料,在他们看来地球人完成这项工程已是难上加难。想要组织如此多的劳力进行这个无法带来实际价值的工程必定需要统治者以暴力方式驱动底层人民来达成。

换言之,金字塔肯定是没有人权的战俘和奴隶建造的。但现在看来,这些负责搬运石材的工人虽然辛苦,但还是享有一定的权益。

二人随船队沿着地球上最长也最着名的河流之一顺流而下,人居渐多,雨林渐少,视线也随之逐渐开阔起来。偶有地球人注意到两人的存在,倒也并未因“奇装异服”而太过在意。

尘熠相信,如果是隶属于政府的士兵发现了二人,必会拦下他们盘问一番。由此可见,此时地球人的行政能力也全然没达到遍布各处的地步。

尘熠大致观察了一遍沿河的民居分析道:“我记得资料上记载金字塔的用途是帝王的陵墓,现在看来建造它的文明也就勉强达到吃饱饭的地步,我还是认为没有政治强压的情况下,以地球人目前的能力不足以独立建造一百多米的巨型建筑,更何况这个建筑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两人随船队转过一处河湾,便看到远处隐隐有什么东西未被眼前的热带树木完全遮挡。随着距离的靠近,“这个东西”变成了“这些东西”,数个金色的尖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尘熠和媞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赶忙使出隐身术飞上天空,却见雨林的前方是一片巨大的平原。数十个大小不一,底座四方而顶部尖锐的匪夷所思的建筑矗立在这平原之上。

其中有一些并未封顶,刚才船队运送的石块在河道离建筑群最近的地方被拖拽上岸,下方垫上圆木,移动到待建的建筑旁。

“金字塔……竟然有这么多?”尘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媞雅用略带自嘲的口吻道:“看起来是的,而且这件事情上似乎没有魔法插手的痕迹。”

“他们是怎么建起来的?”尘熠明知故问。

事到如今,媞雅也不得不承认:“完全靠自己。”

尘熠迄今为止见过不少震撼人心又难以理解的景象,按理说眼前的建筑并不足以让他感到太过惊讶。

可在亲眼目睹了地球人的现状之后,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些建筑是以这样看似笨拙的方式一点点垒起来的。

再细看去,河上的根本不是船队,而是一条不间断的线,不停把上游的石材运送至下游的平原。

平原上的工匠再将石块磨平雕琢之后层层叠上,最终覆盖石灰石,使其表面变为平顺的白色,仅有塔尖为纯金制成,呼应着太阳的光辉。

“没道理,没道理啊。”尘熠摇着头,试图以理性拆解眼前的景象:“这种程度的浩大工程会占用国家大量的资源,同样的资源明明可以用来让自己生活的更好。就算执政者为了自己的私欲一意孤行,但民众难道也心甘情愿地投入这样的工作?为什么要由着这样愚蠢的信仰胡作非为呢?”

媞雅道:“而且,这虽说是一座座帝王陵墓,但参与建造的工人没准也能获得某种利益,在认知模糊没有希望的年代,这也许也是一种凝聚人心的方式吧。”

尘熠意识到媞雅说得对,作为借助外力才于数年前刚从“愚蠢的信仰”中摆脱出来的地界人,自己的确没有资格嘲笑地球人的想法。他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也许对于参与建造的普通人来说,他们所惧怕的并非是帝王的屠刀,而是时间,他们以这种方式表达对永恒的信仰。”

在一个无权无势的地球人不长且不算快乐的一生中,有什么办法能融入永恒呢?像统治者那样将自己的尸体做成木乃伊并且建造一座可以飞升天界的巨大陵墓显然是不现实的。

那么——创造一个能永远存在的东西就可以了。即使自己死了,但自己的作品却还存世,肉体消亡后,亲手运送和打磨的石块还在。这也算是一种在面对死亡这样的终极绝望时的可悲乐观吧。

此时此刻,掌握时间穿越魔法的尘熠本能地对眼前的情形感到陌生。他隐隐察觉到这世界上如果真的存在令时间畏惧的力量,那它绝不会在那些用石块堆砌的宏伟建筑之中,而是存在于创造这些建筑的人手里。

这些渺小而执着的地球人似乎在通过完成这个尘熠看来不可能的任务告诉着他什么。恍惚间,简天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不要不相信自己,也不要太相信自己。”

自负地认为金字塔的建成离不开自己的帮助是否就是所谓的“太相信自己”呢?

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个时代,自己难道什么都不做就离开吗?可是,这个时代的确已经没有了非自己不能完成的历史。

想到这里,尘熠长叹一口气:“我记得地球人在古代完成的奇迹还有很多,我们去看看与此相近时间的其他地方,也许会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事情。”

媞雅道:“分辨历史和传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好在以我们如今的能力不需要管这么多,既然历史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便去神话中找找看吧。”

接下来,尘熠再次施展时间穿越魔法,前往了几个历史或是神话发生的时间。

二人亲眼目睹了人类祖先从一次森林火灾中看到了火的作用,并逐渐控制了这种原本只存在于自然界的力量。

目睹了一群人在一位杰出领袖的带领下开山通渠,将一条连年泛滥成灾的河流治理成养育两岸数千年的母亲河。

目睹了一个年轻人经过多年的游说终于获得一笔资金,他利用这笔资金组建起一支船队,以现在看来极为粗浅的航海技术冒着难以想象的风险,跨越了横亘整个星球的大洋。

目睹了地球人肆意地释放名为战争的恶魔后,反倒在极微小的颗粒中找到了一种更为可怕的力量,他们利用这毁天灭地的力量又将恶魔关回了盒子里……

在所有的事件中,两人都是旁观者,他们亲眼看见地球人用尽一切可能的方式完成了一个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二人自小学习魔法成长,是混沌法则下的佼佼者,这其中除了过人的天资之外,个人的勤奋和努力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看了一些地球人的经历后,他们意识到相比于魔法,科学是另一层意义上的奇迹。

相比混沌法则,规律的法则看似更加公平,但那只是针对于一个文明。对于大部分个体而言,它都是残酷的。有些人皓首穷经一辈子,却也未能有一丝一毫的突破,可一旦取得突破,却能够让整个文明都得以共享。

随着时间旅行的继续,媞雅推算以个人主观的时间而言,他们大约花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而这期间,无论是回到过去还是前往未来,她都能感到自己体内的魔力随着时间穿越获得瞬时的增长。

可遗憾的是,尘熠在此过程中话却越来越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不容易获得了时间穿越这个威力强大的魔法,可历史的长河中竟几乎没有他这个穿越者可以插手的重大事件,这——意味着什么呢?

在媞雅的劝说下,尘熠决定返回原本的时间点,带着忐忑和疑惑,尘熠翻开魔法书。经过这些天的练习,他已经能够较为精准地控制魔法的“落点”,可以精确地前往某一天的某个时间。

两人商议后决定回到初次使用时间穿越魔法后的一个小时,随着施法完成。两人看到星际间的巨人依旧安静地飘荡在虚空中,眼眶中的半球体似乎也并无改变,暗自松了口气。

随后二人返回卡特莱尔,媞雅找到康妮“核对密码”。令人欣喜的是康妮报出的数字与媞雅离开时给她的完全一致,看来二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微小地改变了历史(例如给沙漠带去一滩水,被古代地球人目击等),但似乎还是回到了原本的时间线。

“我的天,原来您告诉我这串数字是这个目的!”在媞雅大致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后,康妮惊讶道:“好在核对无误,这么说虽然经过了时间旅行,但你们两个好歹还是我认识的那两个人。”

媞雅默默摇了摇头:“不,因为我们对过去的干预很小,也不排除时间线并未闭环,只是这条时间线和我们原本的时间线极为相近的可能。没准两分钟后会有另外一组“媞雅和尘熠”造访此处。”

“媞雅女士,您……您可别吓我。”康妮翻起了白眼,这事细思极恐,远比繁杂的政务要可怕得多。她努力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去想:“唉,我看学长回来之后似乎闷闷不乐的,他是在纠结怎样在不改变时间线的基础上拯救同学和前任校长吗?”

媞雅道:“你这学长非常聪明,他在出发之前已经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在完全不改变我们现有记忆的基础上救回几人。”

康妮虽然惊讶,但却毫不怀疑:“竟真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尘熠学长不愧是尘熠学长。既然如此,他又在烦恼什么呢?难道只是因为地球人的几桩大事你们没有插上手?”

媞雅也无奈道:“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以您和学长的关系,难道还有什么不方便问的?”康妮道。

媞雅道:“说实话,我不仅好奇,而且有一件受人所托的重要事情得告诉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要和我讨论的时候自会告诉我。关于时间的问题总是孤独的,我们就让他一个人好好静静吧。我有一种预感,我的蜕变发生在矿山监狱里,而他的蜕变,正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