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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毅,你的事发了,随我们上断罪台上走一遭吧。”

身着青白制服,腰间系着一块剑形玉佩,刘海遮住右眼的少年握剑稳稳抵在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额头上,剑气锋利冰冷,但凡他有一点异动下一刻就会直接洞穿脑海。

大汉举起双手,挤出一个讨好的苦笑:“郎君说笑了,小人只是个掮客,给各位姑娘介绍生计,就算生意有些……不干净,这点小罪哪用得着断罪台啊。”

冷汗浸湿了衣衫,他不自觉地颤栗起来。

断罪台,大楚皇朝审问犯人的部门,而且非罪大恶极者绝不启用的审判台。

无他,断罪台上安放了六颗问心石,绝对能把人从小到大做每一件事都事无巨细抖出来。

哪怕一岁尿床,三岁吃奶,五岁偷看小姐姐洗澡,十岁上树掏鸟,乃至十八岁之后所有道德水平线之下的坏事以及其当时的心理活动。

公开处刑,谁能顶得住!

最绝的是审问完了有可能登报展示,整个大楚皇朝亿万臣民全都知道了!

ps.大楚已实现全民识字率98%,剩下2%有自己特色文字,所以有什么新闻一旦登报,是真的全民皆知。

不过鉴于这种拷问方法实在太不人道,所以一般都只用一颗问心石交代罪行,唯有特别重大的案件,异常重要的人物,比如擒获魔宫宫主——手下弟子,才会出于搜集魔修情报的目的事无巨细翻阅。

不过魔修们都会给重要弟子下元神禁制,所以至今得到的情报依旧寥寥无几。

不过断罪台依旧对所有犯罪的人有天然威慑,哪怕他们清楚自己的罪行没有达到这个标志,但是恐惧依旧是不可避免的,万一呢!

万一他不知不觉做了谁的帮凶,那个上次说再要几个漂亮姑娘伺候的余公子,还是想再纳几个男妾的花夫人,还是上次济源宗主收用凡人炉鼎的事暴露出来了?

胡毅越想越怕,冷汗淋漓。

“郎君,我只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就是给几个姑娘介绍了炉鼎的活计……”

他越说越心虚,声音呐呐,不过转瞬又理直气壮起来:“不过做炉鼎也害不死人啊,济源宗主说了,顶多采补元阴,完了好好送回来,还给丹药钱财调理身体,伺候好的还可能做宗主的妾室,那可是元婴大能,姑娘们都是自愿的啊。”

修真者不禁男欢女爱而看重姻缘契约,上行下效,凡间风气也十分开放。

而一些原本修习采阴补阳法术的旁门左道也不敢做些采花大盗的勾当,那可是要上道管司问罪判刑的,只能公平交易,你情我愿。

虽然没有买卖的最低标准,但是只要事前将利弊说清,再签定契约,那就是合法合规的,毕竟道德问题吵着要立法吵了多少年,却一直没定下来。

所以买炉鼎采补这件事虽然挺缺德,但是真不犯法,阴阳和合,黄赤之道也是正经道法。

就连济源宗也是正经上了道录司名册的正经道门。

不过——

真元婴大能云飞少年翻了个白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想装作不知道,虫二小馆里的大部分姑娘都是你介绍的吧。”

中洲皇城秦楼楚馆最大的掮客,整个皇朝里最顶尖风月场所里的姑娘都是他介绍的。

男客是另一位的生意。

云飞扬了扬眉:“虫二小馆已经被证实是魔道潜伏在皇朝中的产业,里面有八成都是魔道欢喜宫的魔修,所以你还是老实交代,免得成了魔修同党。”

胡毅结结巴巴道:“什……什么魔修?”

他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整个人都陷入极大的惊惧中。

能在皇城那种一块砖头砸下来肯定砸不中任何一个人,大神云集之地混出头的没一个蠢货。

更何况他修为不高,炼气九层,都没筑基,这点浅薄修为在皇城混的风生水起就更需要脑子,需要灵幻变通,该怂就怂,该横就横,认清楚谁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很显然,眼前这个就是绝对惹不起的。

而他脑子也并不笨,眼力很尖地认出少年腰间系着的上清弟子玉佩。

上清派这等大派弟子是绝不可能说谎骗人的,也不会任由其他人随意冒充,哪怕这只是个孩子,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也绝不可能是在骗他。

这无疑更令人绝望。

如果说刚刚的断罪台只是可能,说出来吓唬吓唬他,但是一旦和魔修染上关系那真可能启用断罪台,中洲沦陷,其中牵扯太大,太大,太大,现在是战后肃清阶段,任何人都不能侥幸蒙混过关。

失了中洲一地,威信大打折扣,失了皇后,废了公主,家破人亡的楚人皇封心锁爱,以铁血手腕严查上下,绝不允许自己治下出现任何魔修。

同时根据所有可能在中洲失陷一事上出力,可能与魔修有染的人开始清理。

各宗加紧制造问心石,计划在每个城池都建立一座断罪台。

这样严苛的大环境下,作为一个青楼楚馆之间游走的掮客,胡毅自然进入了查验范围。

因为青楼男女对卖艺,卖身皆有着严格的规定,各种手续,为了确定没有老鸨从小培养洗脑未成年从事这一行业更是连从小到大各种履历都要填写。

有男女想要从事这一行业,秦楼楚馆要招纳新人,都是要找特定的掮客做中间商介绍,担保的。

对双方担保,自然要了解双方都是什么性质,万一是个坑主犯自然该罚罚,该判判,但是从犯也有连带责任。

而现在,虫二小馆确定是魔道欢喜宫潜伏皇城的卧底,里面八成从业人员都是欢喜宫魔修,本该深刻了解双方,甚至在官府有担保书的掮客难道没问题吗?

再加上……能跑的都跑路了,掐指一算都进魔域了,只剩下他一个,不找他找谁!

想通了这点,胡毅滴汗如雨,大声喊道:“我交代,我通通交代,全部交代!”

云飞看着又一个乖乖被巡捕司执法拷走的真正炼气期,满脸写着无聊。

他已经坐镇巡查数十天,拷走无数可疑人员,但是居然没有一个魔修。

这让与龙坤一战领悟化神机缘,真正步入心剑门槛后蠢蠢欲动的战意都蔫了。

但是他还是不得不继续做这些工作,万一有一个真正的魔修潜藏在这些普通人中伺机而动,唯有习得断念绝尘剑的云飞才能精确辨别。

正当他百无聊赖地跟着捕快押送凡人时,忽听周围众人齐齐惊呼,他顺着众人视线看去,只见一位白衣白发的道者走下飞剑,朝他款款而来。

那是一个从头到脚都在昭示着高岭之花四个字的道人,他面容十分年轻,却一头银发,银色的睫毛在他冰雪铸成的面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冷冷清清望来时,所有人为之一寂。

仿佛天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降临于此,所有人都感觉仿佛置身寒冬。

他是山巅独自寂寞,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雪莲。

他无视所有人,径直走向云飞,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直直望着云飞,一开口便仿佛寒流窜过周身,冻的人打了一个激灵:“师姐。”

这是一个陈述句。

云飞扯了扯嘴角,对他行了一礼:“明和师叔,我是云飞。”

明和真人目光平静,点了点头。

云飞看了看他,一时间此地陷入沉默,云飞试探着说道:“我娘回了上清。”

明和又点了点头,无视所有人,化虹而去了。

看那方向,正是云洲小寒山。

云飞对这个社恐低情商语死早没辙,看着各位执法证和被执法人一起愣在原地,上前拍醒了那些被冻住的人:“回神了,回神了!”

众人这才从明和摄人的气势中回过神来,一边继续押送犯人,一边忍不住议论纷纷。

有和云飞处的好的兄弟忍不住问道:“一看就是位真人,在上清也很有名吧?”

真人通常称呼为得道飞升之人。

按理说明和的确是被众人称呼为真人,不过——

“那是我师叔明和真人。”

“哦,清危真人的二弟子啊,那一身剑意真是……”

众人感叹不已,纷纷倾倒在那一身冰雪似的剑意下,他们大多是大楚皇朝培养出来比名门大派弟子也不差多少的修士,自然也颇有眼力,不像被关押的胡毅,只是看个热闹。

不过听着众人的赞叹,云飞嘴角微抽。

明和师叔被修真界誉为真人,却是修真界所有真人里唯一一个没有成就仙道的。

不过他的确有被称为真人的实力。

因为他杀过。

以大乘之身,跃三阶强杀人仙,修真界绝无仅有,只此一人!

他甚至还比自己更年轻百岁!

呵呵。

本身也是个少年天才的云飞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蠢货,如果不是师叔不修心剑,他连最后一点值得骄傲的地方也没有了。

不,师叔是有修心剑资质的,只是他自己放弃了,说养气剑更适合自己,独创剑阵之术,一人成军。

呵呵,感觉自己四百年活到狗身上了。

实打实少年天才的云飞郁闷地叹气。

……

小寒山上,仿佛携带一场风雪降临的明和无视山门,无视防护阵法,径直落在山顶的道宫中。

他径直走入道宫中,无视周围值守弟子的惊诧目光走入后殿,果然见到暴躁地盯着文件的师姐。

沉静秀美的明虚剑仙翻阅着文件,一脸苦大仇深:“今年财务支出灵韵石的采购……”

感受到熟悉的剑意,她抬头就看见多年不见的师弟顶着那副冷冰冰的面瘫脸走来:“师姐。”

明虚:“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明和淡定道:“杀完了。”

明虚微微睁大眼:“你不会把一整个南洲的妖兽都杀完了吧?”

明和摇头:“杀完了熙城方圆百里的,听说有事,就回来了。”

南洲是处荒蛮之地。

若说其余洲域都是灵气充沛,适合生存的宝地,那南洲就是绝对的恶地。

它会让你明白,不是所有灵气只要多就是宝地,还有可能是暴虐地甚至无法让人吸纳一分,进入人体疯狂肆虐的灵气。

不是地上的风都是微风,狂风,暴风,顶多来个煞风,甚至有比罡风更猛烈的南风。

这片土地上历来都是荒蛮,难以令人适应,就连皮糙肉厚的妖族也很少有妖可以在此生存,都是当做流放没有神智的妖兽子嗣的地方。

久而久之,这片土地的妖兽愈来愈多,声势更是浩大,代代传承杂交下来不乏有灵智的妖族,指挥着妖兽冲出南洲,袭击了隔壁东洲的修士,洗劫了一个仅次于三宗八派的仙宗。

也就是此时,这群妖兽大军才终于展现在世人眼前,食人,残暴,除了没有灵智与当年的妖族别无二致!

所有人都回忆起那个被妖族肆意屠戮的年代。

甚至妖族中也存在心存善念的妖修,魔修也能弃魔入道,但是兽就是兽,没有人类的观念,甚至修士血肉本能地吸引这些残暴的妖兽。

只有杀。

幸好,没有灵智再如何强大也无法成就仙身,实力有限,于是南洲被修真界定为历练之地,在南洲边界建了一座熙城。

但凡想要历练,搏命,体验生死一瞬感觉的修士纷纷前往,而一直卡在仙凡交界的明和也被扔了过去。

但是看看眼前的师弟,明虚就明白,这个办法也没什么用。

但是师弟去对付魔修她又不敢,他说的好听点是心如赤子,不为外力所动,大白话就是单纯又社恐,绝对会被那些人精魔修一骗一个准!

如果真不听不想倒好,相反,他虽然面上不显,但是任何人的话都能听进去,都能记得住,在心中思量。

明虚扶额顿感头疼。

半晌后,她说道:“你去天衍宗吧,师尊在那。”

明和点点头,十分听话地御剑飞走了。

虽然上清传统就是师尊带大儿,大儿带小儿,但是师尊就是师尊,有问题找师尊有毛病吗?

没毛病。

明虚自觉解决一个大麻烦,再看眼前的文件都觉得并没有那么烦恼了。

师尊既然把工作交给她,那就带带师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