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四戒大师被昆山童姥叫破身份以后,便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他心中虽然隐隐有所猜测,但却始终不愿相信。
当下,只见四戒大师点头道:“不错。”
昆山童姥冷笑一声道:“这很简单,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语声未落,原本站在四戒大师身后的四空大师突然面露一丝狞色,一掌拍向四戒大师的天灵盖,出手毫不留情。
岂料四戒大师早有防备,返身击出一掌,二人使的均是天悬寺绝学密宗大手印。
不过四戒大师明显修为境界更加高深,二人硬碰一掌,四戒大师身躯巍然不动,而四空大师却是闷哼一声,身躯瞬间被震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到祖师堂的门槛上。
但他反应极快,身形就地一滚,跟着朝旁侧闪去,瞬间飞落到昆山童姥与符元道长身侧。
四戒大师直到此刻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他此刻的心情,乃是又惊、又怒、又悲。
只因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也想不通,为何与自己相伴数百年的师弟,竟然会投身妖神会,为虎作伥。
同样想不到的,还有躲在地宫中,借助幻灵符身偷看到这一幕的段辰
四空大师转过头,不去看四戒大师此刻的神情,冷声向昆山童姥问道:“在下身份已经暴露,今夜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他逃脱出去。”
昆山童姥冷哼道:“我们三人联手,布下这天罗地网,还怕拿不下他一个人吗?”
语声微顿,她轻笑一声道:“四戒大师,你若是识相,今夜便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们三人出手,若是伤了你这具肉身,事后可就不好办了。”
四戒大师冷冷看了昆山童姥一眼,道:“怎么,你们今夜费尽千辛万苦诱使贫僧来此,便是打算生擒贫僧,再派人行那夺舍之事么?”
符元道长点头笑道:“四戒大师果然聪明,难怪连妖尘风都斗不过你。”
四戒大师冷哼一声道:“贫僧再如何聪明,亦想不到四空师弟也是你们的人,否则今日便不会中计了。”
昆山童姥一脸得意道:“你当然想不到,早在数百年前,我妖神会为了将四空道友送入你们天悬寺卧底,不知废了多少工夫,好在四空道友不辱使命,在你们天悬寺卧底数百年,从未露出一丝马脚,这份隐忍之志,就连本童姥都自愧不如。”
四空大师笑道:“道友盛赞了。”
昆山童姥语声微顿,接口道:“四空道友不必谦虚,你为我妖神会所做贡献,便连会里的几位大人都赞不绝口,如今我妖神会羽翼丰满,距离功成圆满之日亦不远矣。”
“到时只要大业一成,以四空道友你昔日立下的功劳,会里必定会想办法助你突破元婴,那时本童姥说不定还要仰仗四空道友你了。”
四空大师听她言语中尽是赞誉之言,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笑容,朗声道:“如果在下将来真有得证元婴大道那一日,自是不会忘了与两位道友同事相处的情谊。”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将来有望成就元婴,不觉间说话的底气都变得充足了许多。
昆山童姥眼中飞快闪过一抹讥讽,跟着目光一转,看向四戒大师道:“四戒,你眼下听了我妖神会这么多隐秘之事,如今也该知道我妖神会大势已成,仅凭你一人之力绝难抵挡,你若是有意归降,本童姥可以考虑给你一次机会,你看如何?”
四戒大师目光飞快扫看了一眼周围,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昆山童姥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既然不愿归降,那本童姥便只有强行动手了。”
说罢,其右手手掌飞快一甩,但听嗞啦一声,一团碧绿妖火自其掌心中狂涌而出,向着四戒大师席卷而取,所过之处,地面上的青石板瞬间融化开来。
四戒大师识得厉害,当即抬手祭出一件金钵法宝,对准那席卷而来的碧绿妖火,低喝一声“收!”。
只见金光一闪,所有碧绿妖火瞬间被金钵收走,跟着又被四戒大师重新放了出来,朝着昆山童姥三人席卷而去。
符元道长与四空大师见状心中一惊,正要有所动作。
此时,昆山童姥人已当先飞了出去,小嘴一张,便将所有席卷而来的碧绿妖火吞入腹中,跟着只见其抬手祭出一件拨浪鼓法宝,飞快摇动起来。
但闻鼓声阵阵响起,所有人体内的血液立时沸腾起来,就连躲藏在地宫中的段辰亦无法幸免,不但浑身血液不受控制的沸腾起来,就连心脏都不住疯狂跳动,节奏越来越快,好似要破膛而出一般。
段辰赶忙催动九阳魔印,灵力散布全身,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这时,忽闻阵阵木鱼敲动之声响起,盖住了那令人气血沸腾的鼓声。
段辰随即透过贴在祖师堂窗纸上的幻灵符身,看到四戒大师又祭出了一件木鱼法宝,与那昆山童姥放出的拨浪鼓斗在一处。
一时间,木鱼敲动声,与拨浪鼓摇动而起的阵阵鼓声交响在一起,相互掩盖,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另一边,四戒大师手持禅杖,正与昆山童姥三人混战在一起,战况异常激烈。
轰!
只见四戒大师手中禅杖一扫而出,打在了符元道长的长剑法宝之上,跟着身形一旋,一招金刚神拳打向四空大师,将其逼退。
随后他仰天怒吼一声,疑似使出了佛门的狮子吼神通,发出一道音波,震飞了昆山童姥祭出的一件金铃法宝。
这一刻,四戒大师一人独战三大金丹强者,舍生忘死。
一时之间,昆山童姥三人竟然拿他不住,被他一人打得节节败退。
混战之中,只听昆山童姥怒喝道:“四戒,你以为你修成了丈二金身,本童姥便拿你毫无办法吗?”
语声未落,昆山童姥抬手祭出一颗黑色晶珠,释放出一股漆黑如墨的雾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四戒大师淹没。
下一刻,四戒大师原本金光璀璨的身躯,瞬间被那黑色晶珠释放的黑雾污浊。
同一时间,符元道长与四空大师也出手了,各种剑气法宝攻击朝四戒大师攻来。
而在四人下方,上千名青云观弟子布成阵势也同时发动,一道道灵光冲天而起,打向四戒大师。
四戒大师虽是神勇无敌,但也难以抵挡住三大金丹强者,以及上千名青云观弟子的围攻,不多时便已负伤,体内气血翻腾,嘴角溢满鲜血。
此时,段辰已经趁乱飞出地宫,就藏身在祖师堂内。
他眼看四戒大师在众人的围攻下渐渐有些不支,心中不由大急,却又无能为力。
这时,只听七殇魔君冷笑一声道:“果然不管是在哪一界,佛门的秃驴永远都是这么食古不化,若是换了本魔君,早就对外面那些蝼蚁大开杀戒了。”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以四戒大师金丹后期的实力,若真要对下方那些青云观弟子痛下杀手,倒也不是不可以办到,只是其心中始终存着一份善念,不愿妄造杀孽。
七殇魔君正是看不惯四戒大师这一点,才忍不住出言讥讽。
段辰虽然也觉得四戒大师有些慈悲为怀过头,但也并不希望他就此陨落,当下传音问道:“前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助四戒大师一臂之力?”
七殇魔君冷冷道:“你有闲工夫担心这秃驴的安危,还是想想你自己今夜该如何脱身吧。”
段辰连笑道:“脱身之法晚辈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晚辈大不了费点力气,从下面挖个地道出去就是了。”
七殇魔君忍不住嗤笑一声道:“你以为就你有脑子?若真能如此轻易逃出去,那四戒之前为何不自己挖个地道出去?非要跑上来挨揍?”
语声微微一顿,七殇魔君不等段辰答话,继续说道:“实话跟你说吧,那地宫之中已经被阵法完全封锁,你不挖还好,一旦你触动了地宫内的阵法,先不说你是否能破开阵法逃脱出去,但此举却肯定会惊动昆山童姥他们,到时你的下场,恐怕还不如那四戒。”
段辰闻言心中一惊,但他转念一想,不由笑道:“前辈口口声声把事态形容得如此严重,可晚辈却听不出前辈声音有丝毫紧张,想来前辈早已替晚辈想好了脱身之计吧?”
七殇魔君冷哼一声,道:“记住,你今夜又欠了本魔君一个人情。”
段辰满不在乎道:“还请前辈为晚辈指点迷津。”
七殇魔君淡淡道:“你今夜要想安然逃出此地,希望还要落在四戒秃驴之上,只要这四戒秃驴能够安然逃走,必然能帮你将昆山童姥等人引开,到时候以你的实力,自然可以轻松离观下山。”
他话声微顿,冷哼道:“本魔君虽然不想救佛门中人,但今次为了帮你,只好格外破例了。”
段辰眉头一皱道:“晚辈也想救四戒大师,只是以晚辈的实力,只怕力有未逮。”
七殇魔君点头道:“不错,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插手金丹修士间的大战,甚至连保命都做不到,所以还需借助天时地利人和之力。”
段辰一怔道:“何为天时地利人和?”
只听七殇魔君淡笑道:“所谓天时,倒是不需要等待,今夜月黑风高便很合适,而地利方面,待会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在这祖师堂内布设一座符阵即可,至于人和,那就要看四戒这秃驴配不配合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