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段辰一路将裴元引入筑基妖兽赤焰金彪巢穴后,当即藏身于一根柱石背后.
那裴元自持修为高强,果是不惧洞中威胁,一路追至岩洞之中。
那般大呼小叫的猖狂举动,实则合了段辰心意。
果不其然,那赤焰金彪当下便被裴元的呼喝声引了出来。
眼看一场筑基大战爆发在即,段辰自是没有兴趣再留下,趁那赤焰金彪目力都在裴元身上,当即一个快步闪身,迅速冲出岩洞,奔至洞外,俯身于一座白壁山岩之后。
但见段辰藏于岩后,探首望去,见裴元迟迟未出,心知他已被那赤焰金彪缠住,不由暗忖道:“这裴元心中对我已是存了必杀之念,若是他便这般死在赤焰金彪口下,那倒好了,可若是他侥幸不死,逃了出来,我又该如何自处?”
他心中思忖,但并非优柔寡断之辈,当即便下定决心,一不做二不休,若是裴元果真能从岩洞中逃出,他便索性将此祸患彻底解决,一劳永逸。
这时,那岩洞中,裴元似已与赤焰金彪恶斗在一处,但闻阵阵轰鸣巨响,伴着虎啸豹吟之声从洞内传来,周遭地面一阵乱颤,木叶簌簌而落。
段辰藏在洞外观望了好一阵,但闻那岩洞中激斗声戛然而止,随后便瞧见一个人影,从洞内狼狈逃出,满身烟熏火烤痕迹,迅速朝着山下飞去,当下不由悄悄紧跟而上。
却说裴元在岩洞中与赤焰金彪一番激战后,拼着受伤将那赤焰金彪击退,跟着趁势逃出洞外,疾朝山下飞去,欲觅得一处隐蔽所在疗养伤势,再来思虑日后要如何对付段辰。
思忖之间,其人已飞下云来峰,正欲回首观望那赤焰金彪是否追来,忽的瞧见下方一道人影紧追不舍,不由定睛看去,顿时心中大怒:“这段辰偷偷摸摸跟在我身后,恐是不安好心,如非我此刻受了伤,定要叫你血溅当场。”
当下他一提体内灵力,全速赶路,打算将段辰甩开。
岂料段辰催动九阳魔体施开凌虚微空步,在陆上奔行之速,竟是丝毫不慢于裴元。
裴元见状,心中暗暗恨道:“这般无休止的追逃,我体内灵力反倒要先被他耗尽了。”
当下止住御空之势,身形缓缓从天儿降,目光冷视向追来的段辰,道:“小杂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既是如此,本座便送你到阴曹地府,与那愚蠢的鲁夫子团聚!”
鲁夫子之死,实乃段辰心中之痛,每每想起,心中自是一阵悲怆。
裴元今下对已故之人出言不逊,已使段辰神情大变,他脑海之内,立时响起夫子倒在冷风寒雨之中,无力闭目之景。
刹那间,段辰血脉贲张,双眼通红,杀机四溢,口中冷喝道:“夫子之名,岂是你能玷污的!”
当下手中长枪一振,直向裴元立身之处攻袭而去。
但见长枪舞动,枪影闪烁,速度迅猛无比,呼啸之间,已然出现在裴元面前。
裴元但觉一股劲风扑面袭来,心中一惊,立时收起轻敌之心,冷哼一声,突的探手入怀,取来一张黄色灵符祭出。
但见符光大亮间,一层薄薄黄色光晕凭空浮现而出,挡住了段辰刺来的长枪。
不过那黄色灵符亦在一阵闪烁之后,灰飞烟灭开来。
段辰一击不中,目光微凝,心中暗暗忖道:“这裴元身为筑基修士,对敌手段定是胜我十倍,我需得小心应对。”
心中念头方落,但见一阵火光闪烁,那裴元手中的流星锤法器已然呼啸着砸了过来,当下不由施开形意枪法,配上九阳魔体,接下了裴元的攻势。
却说裴元与段辰交手,初斗数个回合,还未察觉有异。
但又激斗三四个回合之后,方才惊觉段辰一个炼气十层修士,竟能与身为筑基体修的他比拼力气,毫不落下风,心中不由暗自疑惑道:“莫不是我此番为那赤焰金彪火毒所伤,气力不如往日了?”
心念转动间,只见段辰一枪怒劈而来,势大力沉,有如猛龙过江,当下不敢怠慢,举锤迎击,但闻铛的一声巨响,段辰与裴元二人皆身躯一震,齐齐后退。
裴元体内本就有伤,又受火毒之困,当下不由闷哼一声,身形微微一晃。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却被段辰抓住了良机,强行止住退步之势,手中长枪如狂龙出海,带着一股气旋之力,悍然朝裴元肩下三寸的炼体破绽之处猛地刺去。
裴元感到一缕枪风袭来,直指肩下三寸,不禁吃了一惊。
今次与上次擂台之战,段辰已是第二次攻向他炼体破绽之处,不由急急向右侧身闪去。
岂料段辰早有所备,枪势倏然一变,也跟着向右刺去,速度之快,裴元已然闪避不及。
只闻一声惨叫传开,裴元肩下三寸当即吃了段辰一枪,失血甚多。
但其反应亦是极快,吃了段辰这一枪后,急急砸出一锤,逼退段辰,跟着体内灵力散布全身,身形陡然冲天而起,头也不回的朝远处逃去。
他此时心中怒意、惊意与杀意混在一处,只待日后伤势痊愈,再来狠狠报复段辰,根本未曾料到身后一道人影亦跟着飞了过来。
原是段辰在方才那一战中,终于打通足下涌泉穴,得以施展凌虚微空步,短暂御空飞行。
裴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段辰一个炼气十层修士,竟能短暂御空飞行,一时不察。
待其反应过来,一杆长枪已是刺入其胸前,穿透而过,当即从天空中栽落下去,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气绝而亡。
段辰望着裴元倒下身躯,心中长吁一口气,跟着落下天空,迅速毁尸灭迹,又将裴元身上搜刮来的法器等遗物包好带上,这才一脸后怕的返回到洞中住处,开始思考今后该如何应对此事。
此时天色渐暗,段辰望着洞外渐渐高升的明月,心中暗道:“我此番杀了这裴元,虽是事出有因,但他裴元终究是城主诸葛青山弟子,假如东窗事发,那诸葛青山未必不会为了替裴元报仇,而对我痛下杀手,所以此事绝不能外传,甚至不能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他对金丹期强者有何手段,并不是十分了解,或许那诸葛青山真有办法查出凶手也未可知。
思虑至此,段辰目光下意识看向裴元留下的那柄流星锤法器,与其他遗物。
片刻之后,他将所有与裴元身份有关的遗物,包括那柄流星锤法器,全部密密封好,随即离开山洞,寻得一隐蔽所在,将其深埋地下。
事情办妥,他才长出一口气,重新返回石洞之中,收聚心神,闭目端坐,运起魔仙一念法,恢复体内消耗的灵气。
这一修炼,便是一夜过去,待得洞外天色渐亮,忽闻耳际传来七殇魔君的话语声道:“你受伤了?”
段辰心中一喜,连道:“前辈你出关了?”
七殇魔君道:“算是吧。”语声微顿,再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段辰苦笑一声道:“一点轻伤,倒也不碍事。”
当下,他便将裴元如何追杀自己,自己又是如何反杀裴元一事,事无巨细,全盘托出。
七殇魔君听罢,沉吟了一阵,道:“你做的不错,那裴元心性狭隘,早已对你起了杀心,你此番若是放走他,必定后患无穷,至于你所忧虑之事,倒是有些妄想天开了,那诸葛青山虽是金丹修士不假,但区区一名金丹修士,还没神通广大到能推算出凶手是你的地步。”
段辰闻言心中一定,道:“如此晚辈便放心了。”
此时只听七殇魔君说道:“裴元之事,不足为虑,你目前要考虑的,应是尽快突破到筑基期,那时我才好教授你更多厉害的法门与绝学。”
段辰连笑道:“突破筑基一事,前辈大可放心,半年之后,那青山军中将会举行一次筑基丹之争,以晚辈当下实力,要夺取一枚筑基丹,当是不难,届时借助筑基丹药力,想来应有七成把握能突破到筑基。”
七殇魔君语声微沉,道:“借助丹药之力突破筑基此等想法,你最好想也不要再想。”
段辰奇道:“不借助筑基丹突破筑基,那晚辈该如何突破?”
七殇魔君淡淡道:“只要你能将魔仙一念法修炼至第二层,自然可以轻松突破。”
语声微顿,接道:“丹药之力,虽能助人突破,但亦藏有许多隐患,以你之天资,在本魔君指点下,半年时间,足以将魔仙一念法修炼到第二层,那时自可突破筑基,又何必借助什么筑基丹。”
段辰心中虽是对此存有疑虑,但仍是点了点头,问道:“那半年后的筑基丹之争,晚辈还参不参与了?”
七殇魔君道:“自然是要参与,这筑基丹你虽说用不上,但价值亦不算低,拿到手中,总归是有些用处。”
段辰心中一动,道:“那依前辈所言,晚辈日后修金丹,成元婴,也无需借助丹药之力么?”
七殇魔君连道:“成筑基与铸金丹,修元婴,难度自不能相提并论,以你的资质,不借助丹药之力,成筑基倒是不难,但若想铸成金丹,修成元婴,丹药之力仍是必不可少,毕竟这方天地,灵气太过稀薄,如不借助丹药之力,你何时才能修炼到筑基圆满,金丹圆满之境?”
段辰奇道:“这晚辈却是不懂了,既是日后早晚都要借助丹药之力修炼,为何突破筑基却不行?”
七殇魔君道:“并非是不行,而是无此必要,况且依靠自身之力成就筑基,根基更加扎实,至于个中缘由,道理微妙,本魔君纵然不厌其烦的解说给你听,只怕你此刻也难以悟出其中道理,但如你将来修成金丹元婴之后,自然便可了然个中缘由了。”
段辰闻言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