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段辰正打得兴起,一招游龙在天迫得屠心兵器离手,岂料屠心竟被他一枪刺死,不由骇得踉跄向后倒退几步,口中喃喃道:“我杀人了……”
其实未料到这般结果的,何止段辰一人,那铁刀四人,还有荒神狩猎队五人,亦对此始料未及。
一代凶人屠心,就这样死在了一个十五岁少年手中,传扬出去,何人敢信?
片刻之后,晨阳率先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段辰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辰,你是为了救我们才出手杀了屠心,错不在你。”
段辰长长叹息一声,道:“不错,我若不杀屠心,屠心便要取我等性命。”
不知为何,他此时竟觉心中一阵轻松,好似从某种压迫中逃离出来。
这时只听周长恭高声呼道:“凶徒哪里走!”
段辰和晨阳两人循声望去,就瞧见周长恭四人已将铁刀四人拦住。
原是铁刀四人见屠心被段辰一枪刺死,心中斗志全无,欲夺门而逃,结果却被周长恭四人给拦住,无路可逃。
段辰看了一眼铁刀四人道:“晨叔,这四人该如何处置?”
晨阳料他初次杀人,心绪尚未定下,不由道:“此事交给我来处理。”随即快步离去,合荒神狩猎队五人之力与铁刀四人战作一团。
那铁刀四人虽个个都有炼气五六层修为,奈何他们早已被屠心之死吓得魂不附体,又顾忌段辰随时下场,眉宇间尽是惊恐,畏惧,一身实力竟只能勉强发挥出三四成来。
而荒神狩猎队五人经过方才一阵修生养息,体内灵气已恢复部分,五人合力稳稳占据上风。
不出一刻钟,那铁刀四人便已双双伏诛,临死前还吓得将李越等人给供了出来。
当众人得知此番凶险经历,竟是李越等人从中作梗,个个不由恍然大悟,登时明白凶人屠心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为何知晓他们不久前曾猎杀过一头六品荒兽。
这所有一切,答案终是浮出水面。
这时只听周长恭冷哼一声道:“晨阳大哥,这李越和霸天狩猎队恐怕是想借凶人屠心之手,灭掉我们整个荒神狩猎队。”
晨阳摇了摇头,道:“不,他是想借屠心之手杀我,至于你们,不过是受我牵连罢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猜那李越勾结屠心,十有八九是想借机除掉我,好夺得下任里正之职。”
南宫瑜闻言不由咬牙切齿道:“这李越也未免太过卑鄙无耻,为了夺得下任里正之职,竟不惜和凶人屠心同流合污,晨阳大哥,此仇我们非报不可,绝不能轻饶他们。”
南宫瑾接道:“此番我们荒神狩猎队差点全军覆没,此等深仇大恨,必须讨回来。”
熊战龇牙一笑:“他李越和霸天狩猎队想灭掉我们荒神狩猎队,我熊战便奉陪到底。”
段辰亦道:“凶人屠心劣迹斑斑,是该杀,这李越和霸天狩猎队勾结凶人屠心,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晨阳本还有些担心段辰不肯插手此事,闻言心头一宽,道:“这李越和霸天狩猎队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李越乃是天都镇亭长李正大人的胞弟,我们要报仇,便绝不能在天都镇内动手,只能在蛮荒。”
周长恭点头道:“李正大人修为冠绝天都镇,多年以前便已臻至炼气十层大圆满之境,我等若是在天都镇内动手,李正大人纵然知道其弟的不是,也断然不可能会袖手旁观。”
提起亭长李正,在场诸人莫不面露凝重之色,这可是天都镇方圆百里第一高手,就是段辰加上荒神狩猎队五人,合六人之力,也绝非亭长李正对手。
瞧得众人面色凝重,晨阳轻轻咳了一声,道:“李正大人常年镇守天都镇,极少外出,只要我们不在镇内动手,料想不会有什么大碍。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办法掌握李越和霸天狩猎队等人的行踪。”
周长恭连道:“这蛮荒外域之大,不下千里,要想从中寻得李越和霸天狩猎队行踪,怕是只能靠运气了。”
段辰开口道:“长恭大哥说得不错,蛮荒之大,我们若想从中觅得李越和霸天狩猎队行踪,恐如大海捞针,何不先返回楼兰营地,守株待兔,待得李越和霸天狩猎队下次进入蛮荒,我等再报仇雪恨?”
南宫瑾抚掌笑道:“好办法,我等先回楼兰营地守株待兔,那李越和霸天狩猎队从蛮荒归来,定是要经过楼兰营地,届时我等便可掌握他们行踪了。”
这时只听熊战接道:“假如他们返回楼兰营地后,便直接回了天都镇,又该如何?”
南宫瑜也道:“是啊,如若他们一路经楼兰营地直往天都镇而去,这路上往来修士众多,我等亦难有机会报仇。”
晨阳闻听此言不由笑道:“此事好办,那李越和霸天狩猎队若是直往天都镇而去,我等自然也要跟着回去,届时我和长恭轮番在镇内监视李越,只待他下次离了天都镇,我等机会不就来了?”
众人纷纷点头,就此定下计来。
话说众人商讨完一应事宜后,段辰这才想起自己修为暴露一事,当下不由开口道:“晨叔、长恭大哥、南宫大哥、瑜姐还有熊战大哥,关于我修为之事,还请你们代为守密,万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晨阳五人虽不明所以,却都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段辰见状这才松了口气,但念及当日临行前韩胜叮咛,不免又有些头疼起来,不知此番回去该如何与韩胜交代。
他思来想去,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由破罐子破摔的暗忖道:“罢了,到时回去如实表明,韩叔要打要罚,我全认了就是。”
他这般一认命,心中不觉轻松许多,抬头一看,才发现此时已近正午。
而晨阳五人今日连番激战,亦觉心神疲惫不堪,当下六人快速打扫战场,又取了那银月战狼的皮毛和爪刃等值钱物件,便匆匆离了开元寺,另觅一处破旧宅院落脚歇息。
话说荒神狩猎队其余五人各自打坐调息,唯独段辰一人坐在宅院门槛,默默思索上昼那一战。
此番与凶人屠心交手,段辰几乎暴露了全部手段与实力,但其收获同样巨大。
经此一役,他自觉体内灵气运转更加自如,得心应手,再加上这些时日在山中历练,不断与各种荒兽厮杀。不觉间,他体内灵气浓度竟又提升了许多,脑海中便冒出想要冲击炼气九层的念头。
也是段辰年轻气盛,这念头一经生出,竟是压它不住,当下不由回转入宅院中,觅得一空静之地,便立刻打坐调息,开始运转体内灵气冲击炼气九层。
却说这些年来,段辰每次突破,旁侧都有韩胜照料护持,今次他尝试冲击炼气九层,心中底气却是有些不足,也不知能否一举功成,只是按照平日修炼的吐纳呼吸之法,专心运转体内灵气。
段辰修炼的吐纳呼吸法,自是与鲁夫子教授有所不同,乃是习自韩胜,一经运气,体内立时有种舒畅和气之感,一股热流缓慢向四肢流布,走十二正经,又涉奇经八脉,心境一片平和。
忽然,段辰心神一震,体内气血躁动,如江海翻倒,经脉中灵气逆冲,恰似走火入魔之兆。
段辰心中一惊,心知自己此番冲击炼气九层已然失败,这体内气血躁动,灵气逆冲便是最好凭证,一时间心中慌乱,却又不知该如何处理,竟忘了阻止体内灵气逆冲。
待其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只觉眼前一黑,便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仰头栽倒在地上,意识陷入迷糊。
恍惚中,他似隐隐听到有人声在耳际徘徊,又感到一股热力由背心直冲心脉,缓慢传布四肢,全身顿时舒畅无比,人也随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少时日,段辰忽然梦见整个天都镇陷入一片火光之中,全身一颤,陡然惊醒过来。
他晃了晃脑袋,顾不及转动念头,耳际便已响起晨阳的声音,道:“小辰,你现在感觉如何?”
段辰循声望去,就见荒神狩猎队五人皆一脸关切,当即点头道:“感觉好些了。”
想起方才凶险,当下又不由拜谢道:“此番我急于求成,为了冲击炼气九层,以致体内灵气逆冲,多亏晨叔出手相助,这才免去一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话一出,宅内众人顿时恍然大悟,才知段辰莫名吐血昏迷缘由,原是因为冲击炼气九层所致。
这时只听南宫瑜语声关切道:“若是段辰小弟你伤势还未全好,咱们不妨在这开元城中多歇上一两日,也是不打紧。”
段辰微微一笑,道:“多谢瑜姐关怀,我如今伤势已然大好,依我看,咱们还是快些赶回楼兰营地,免得与那霸天狩猎队错过了。”
提及此事,晨阳似想到什么,开口道:“此番我等返回楼兰营地,假如遇上霸天狩猎队几人,必要装作若无其事,切不可被他们瞧出破绽。”
南宫瑾闻言不由道:“这又是为何?”
晨阳道:“那李越和霸天狩猎队想借刀杀人,却料不到一代凶人屠心竟会折在小辰手上,如若见我等安然归来,定会起疑,若是我等装作若无其事,或可蒙蔽李越和霸天狩猎队等人,让他们误以为我等并未撞见凶人屠心,侥幸躲过一劫,如此便可消去李越心中疑虑,也方便我等日后监视其行踪。”
熊战闻言不由抚掌大笑道:“此计甚好,就这么办。”
段辰连道:“既是如此,那咱们立刻动身。”
晨阳笑道:“急也不在这一时,你适才苏醒过来,还是先行运气调息要紧。”
段辰说他不过,只好在宅院中打坐调息近半宿,这才和晨阳等人匆匆离了开元城,直向楼兰营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