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不在那之下的婚礼
囚禁阮隽兮的那间房间没有窗户,不开灯的时候,几乎是暗无天光。
她只能靠送进来的餐食来判断时间。
大概已经过去三天了。
一开始她不吃饭,也不再跟江止说话,就沉默地坐着,任他威逼利诱,也不为所动。
但两天后,江止说如果她再不吃饭,就会给她打针。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新娘饿死在自己面前。
是的,他竟然丧心病狂到准备直接在伦敦举行婚礼,跟她结婚。
阮隽兮不知道他要给自己打什么针,但是知道他现在疯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
所以她妥协了,也不用筷子,抓起餐盘里的东西就往嘴里送,一直将嘴巴塞满,随便咀嚼几下,便往下咽,然后再抓起一把。
因为怕她胃口不好,所以给她准备的菜品很多。
但她这不是在吃饭,是在自虐。
江止怕她被自己噎死,更怕她撑死,不得不叫停了,“你就算讨厌我,也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明明是他把人架在了火堆上烤,还要假惺惺来安慰她。
阮隽兮懒得理他,木着脸还是一言不发。
可江止却也不在意,让人将东西拿走,将房间打扫好后,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细细地说了这几天的事情。
“婚礼筹备我交给这边最出名的团队了,婚纱也已经在赶工,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我都一并安排下去。”
他最后悔的事情之一,是在她结婚的那天,明明去了,却没把她给带走。
如果那时候把人给带走了,或许误会在那时候就解决了。
好在现在也还都来得及。
面对他的碎碎念,阮隽兮还是一言不发,像是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江止也不恼,只是拿了梳子过来,想帮她梳理及腰的长发。
可他一靠近,阮隽兮就自动往后缩。
“乖,我只是想帮你把头发梳理好,你不要怕我。”
江止极具耐心地安抚着她。
囚禁了她三天,他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他不是那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更不想将人推得离自己更远。
“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他几乎是哀求地看着她,“兮兮,你不要不理我。”
阮隽兮还是不说话,也不让他靠近自己,只是皱着眉抵触地看着他。
“我们之间……”他握着梳子,突然凄凉地笑了,“好像总是时机不对。”
他在示弱。
一向骄傲的江氏继承人,不仅将她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还在对她示弱。
可阮隽兮早就不会对他心软了。
她只皱着眉去看他,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才终于说了一句话,“江止,你不能这样无赖。”
见她终于出声,江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想走近,又见她往后躲,便硬生生止住脚步,像是个无措的小孩子一样,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你,兮兮,那个,你要不要吃点水果?或者喝点酸奶?”
“这些我都不要,我要回国。”
这三天里,她几乎没怎么睡觉,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可以,我们当然是要回国的,但是不是现在,等我们婚礼之后,我们立马回去。”
江止神情很软,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
“我不可能跟你结婚,江止,在事情闹大之前,收手吧。”
她若是寡家孤人,怕还真的没人能发现她失踪。
可她现在有家有事业,三天联系不上,外面肯定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收手?你是我未婚妻,我带你来这里谈生意加结婚,有什么不对吗?”
江止还是那样柔柔地看着她笑,可说出的话却让她绝望。
他这么肆无忌惮,说明后路已经留好了,更说明事情做得很完美,就算是回国,也不会找到他强制她的证据。
“所以你把何思芸也送回国了吗?”
她皱眉。
江止非常不喜欢她说起何思芸,“好好地提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兮兮,我说了我不喜欢她,以前那都不是我,我一定会弥补你,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信那不是你了,”阮隽兮定定地看了过来,“因为以前的江止,没有你这么疯。”
江止可是男主人设,“伟光正”的代表,那么光风霁月的一个男人,怎么会突然走病娇风。
“我疯吗?”他低低笑起来,“你如果亲眼看到心爱的人结婚,又各种在你面前秀恩爱,你也会疯的。”
“不用如果,既然你梦到了那些事,那不是就知道我都经历过吗?”
阮隽兮讽刺地笑起来。
江止又慌了,“我知道,但是我保证,梦里那些都不会出现了,我们在一起,我们结婚。”
他说着就要过来,可却被阮隽兮冰冷的目光给制止住。
“你要是了解我,就该知道我的性格,要是真的逼我跟你结婚,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从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江止很少看到她哭,惊得脸色都白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如果他强行跟她结婚,那她宁愿毁了自己,而且永远恨着他。
他承认,他怕了。
怕她毁了自己,也怕她永远恨他。
两个人一站一坐,隔着两米远的距离注视着对方,像是两匹困兽,互不妥协。
最终,还是江止先开口,“我们可以暂时不举行婚礼,但是你跟傅予彦必须先离婚,我们重新开始,慢慢来。”
他从始至终,没想过要伤害她,只是要她回自己身边而已。
阮隽兮也不想激怒他。
她等了三天,就是在等傅予彦。
但是越等越绝望,不是说绝望傅予彦没来救自己。
而是她基本上可以确定,江止大概将她藏在了一个谁也不会发现的地方。
要不然,这个房间也不会连个窗户都没有了。
所以傅予彦不一定能找到她,她得早做打算。
想到这里,她稳了稳神,再次开口。
“江止,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傅予彦,甚至都不是何思芸,而是你自己。”
“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年,外人根本看不出我们是一对,你也从未想过给我一个名分,但是傅予彦给了我一场盛大的婚礼,昭告天下我是他的妻子。”
“所以,你如果想挽回我,可以,我要一场不在那之下的婚礼,而不是仓促准备,这不叫结婚,叫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