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自荐枕席
阮隽兮盯着那药材看了半晌,然后不动声色地又拿了一瓶水,递给了傅予彦。
男人原本正倚在门框上看她,一双乌沉沉的眼中晦涩不明,见她看过来,又假装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
一副冷性自持,沉稳隽朗的样子。
阮隽兮捏住瓶子的手微微用力,略略停顿后才走了过去,将水递上,又退回,故作镇定,“先喝点水。”
她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来冷静下,才能组织好语言。
可当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她就没办法冷静。
傅予彦低头看着她。
她因为出门着急,就随便套了长衣长裤,是平时工作时很少会穿的简约款式,素面朝天,却依然美得祸国殃民。
真漂亮,想占为己有。
可不行,她会哭。
他闭了闭眼,浓密的睫毛压低,在眼睑下遮出薄薄的阴影。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水有些凉,可握在手里,逐渐有了掌心的温度。
靠着这一点凉意,阮隽兮才能保持表面的冷静。
“其实,”她再次用力捏了一下瓶身,“有些事情我是可以接受的,你…咳,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需要,我、我义不容辞。”
抛开感情不说,就算是身为他名正言顺的太太,为他解决某些问题,也很正常吧。
再说了,这男人这么好看,想染指的一茬接一茬,可他永远是那副高不可攀的矜贵模样。
她在这略带凉意的秋夜里,突然生了隐秘的心思,想不顾一切,将他拽进凡尘里打个滚。
傅予彦重新睁开眼,眸色深沉,“你想说什么?”
她吞吞吐吐,脸上的绯色一直蔓延到脖子,又想说什么戳他心窝的话?
阮隽兮默了一默,又急又尴尬。
这人怎么回事,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么还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她打开水,猛地喝了一大口,伴随着心头的那一点慌乱,她干脆豁出去,“我的意思是,憋、憋久了不好,我可以帮你。”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语气忽地肯定了起来,甚至还将视线下移,轻轻重复了一遍,“嗯,对,我可以帮你。”
傅予彦本来还在烦躁中,听到她的话,怔愣一瞬,终于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帮我?”他冷笑一声,似乎气得更凶了,“怎么帮?”
她倒是乖觉,似乎对帮他找女人这件事异常热衷。
之前送了一个那什么娃娃,现在又想出什么主意来了?
他真想打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都是装的什么。
阮隽兮被他问得愣住。
这人怎么能这么面无表情地问过程?她又没经验!
大概是看到她不说话,傅予彦的戾气又外散,“因为出尔反尔,所以心存愧疚,连这种事都愿意帮,阮隽兮,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一个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下给自己老公找床伴?
除了不爱,他想不出其他理由。
这种事对傅予彦来说,跟侮辱无异,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阮隽兮听到他的问题,觉得是自己的隐秘心思被戳穿,有几分难堪。
她不是因为后悔,可也有几分出自私心,但他这么生气做什么?
肝火上逆,导致脾气火爆?
那她以后岂不是要时时面对这莫名其妙的怒火?
想到这里,她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
只见她眸光一闪,重重地将手中的瓶子放在流理台上,然后大步朝傅予彦走过来。
不对,用冲过来形容更贴切。
傅予彦还没反应过来,便软香入怀,他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抱住。
他还没说话,便感觉到唇上一软。
阮隽兮准确无误吻上对方的时候还有几分得意。
果然,熟能生巧,亲了那么多次,她终于不会再莽莽撞撞亲到别的地方去了。
但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撬开他的唇,便被扣着腰远离了他。
傅予彦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可他还是面无表情,只凝眸看她,目光沉沉,里面翻涌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这是做什么?”
他开口,嗓子是说不出的沙哑低沉。
阮隽兮没想到都主动献吻了,这男人还能这么波澜不惊,不免有些泄气,攀着他的胳膊就要挣开他的手往后退。
可没说清楚,傅予彦又怎么可能会给她逃离的机会,反而更用力地扣住她,将她往怀里带了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接触了一瞬,她有些羞赧,下意识将脸朝他怀里埋了下去。
“这就是你的义不容辞?”
半晌后,他低沉的声音又在她的头顶响起,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嗯?
更生气了?
阮隽兮顾不得害羞,急切地抬头朝他看了过去,就要解释,“我,我没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就是你不接受那个娃娃,我……”
她说不下去……
因为她目的不纯,问心有愧。
实在是无法坦荡地告诉他,她是出于“帮他”的目的。
可傅予彦似乎不需要她的解释了,他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轻笑了一声,身上压着的戾气随着这声笑非但没有烟消云散,反而愈演愈烈。
“原来,”他微微拉长尾音,带着让人心颤的力度,“兮兮是在向我自荐枕席。”
他甚至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环住阮隽兮的手臂在不断收紧,似乎要将她给勒紧自己的身体里。
阮隽兮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怕我违背婚前协议?”
她的手搭在他的胸前,有些无措地抓着他的衣服。
不等他开口,她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你放心,就算我们有了亲密关系,我也不会违背的。”
说多错多,就是如此。
她说完就后悔。
这种话,将她跟傅予彦都置于难堪的境地。
好似她很随便,又好似傅予彦就是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薄情郎。
可她还未来得及补救,傅予彦便突然将她抱起,危险地眯了眯眼,“亲密关系?有多亲密?”
还不等她想明白他要做什么,已经被放在了流理台上,她觉得不雅,便下意识并拢双腿。
可男人已经双手撑在她身侧,以不可抵抗的姿态挤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