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无法无动于衷
江止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你怎么会来？”
何思芸飞快擦了一下眼角，将眼泪擦去，同时问。
江止没回答。
他为什么会来？
因为在朋友圈看到了一张照片。
是他们的一个发小发的，照片上灯光昏暗，可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阮隽兮。
她黑发如墨，披散下来，别在耳后，露出的俏脸雪白，一张水光潋滟的唇，是勾魂的红。
而她仿佛对自己的美浑然不知，只依偎在傅予彦的身边，仰着一张小脸看他。
眉眼间的生动是惊心动魄的、祸国殃民的美。
原本刚处理完工作已经极为疲乏的他，根本没多想，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等他赶到酒吧时，却又迟疑了。
他要怎么进去见她？又要说些什么？
而就在迟疑的时候，他远远地看到何思芸，又很快看到一个男人尾随着她。
酒吧鱼龙混杂，他担心她出意外，便也跟了过来。
随后便果然见到了她被纠缠的一幕。
现在何思芸问他为什么会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来见阮隽兮？
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激你，你总是可以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救我于水火。”
何思芸没等到他的回答，也并不在意。
最近他越发沉默，在公司时，话也少了很多。
甚至有时候开会，他都会走神。
她对公司经营上的事情不懂，但听其他同事说，阮秘书走后，公司浮现出了不少问题。
公司也在招聘秘书了，但是这么短的时间，没人能够取代阮秘书的地位。
也做不到阮秘书那样事事稳妥，井井有条。
面对她的道谢，江止也似乎习以为常了，“我会给你介绍一个靠谱的兼＊职，以后不要来这里打工了。”
他不是天生的慈善家。
可面对何思芸时，总是有种难以言说的保护欲。
阮隽兮曾质问过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何思芸这样的人？
那时候他顶顶讨厌她质问自己的样子，所以并没有回答，只是说她无理取闹，然后摔门而去。
后来她不再问了，他也没多想。
现在她走了，他回忆他们过去的日子时，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他喜欢何思芸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
何思芸确实不是他所熟知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姑娘大多都是娇生惯养的白富美。
要么任性刁蛮，要么就是像阮隽兮那样循规蹈矩。
他承认，何思芸身上的故事太多了，他有好奇。
可好奇就是爱了吗？
他不确定。
好像就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一直牵引着他不断靠近她。
“不用了，江总，我已经给你添了太多麻烦了，不能再麻烦你了。”
何思芸露出抱歉的神情。
这套说辞，她也不是第一次跟江止说了。
每次说的时候都是情真意切，可不断给对方带来麻烦也是真的。
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没脸再跟他说这些话。
可江止好似并不在意，他甚至都没注意她纠结复杂的神色，只摆摆手，“没事。”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阿啾”。
两个人都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立刻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结果一个面露惊喜，一个更加窘迫。
看了半天霸总桥段的阮隽兮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她这个喷嚏来得太不是时机了。
搞得她好像是刻意的一样。
而且是在对方气氛正好的时候，她这个“恶毒女配”又上线，怎么看都容易让人误会。
所以她在对方两人看过来后，立马从秋千上跳下来，哪怕心里闪过千百个念头，脸上还是维持着高冷。
“兮兮，你在这里。”
江止立刻朝她走过来，就在离她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又不安地停下了脚步。
似乎是害怕她讨厌自己的靠近一般。
阮隽兮跟江止没什么好说的，嗯了一声算打了招呼，就要走人。
可她刚走过他身边，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上次我受伤的地方，留了一道好丑的疤。”
他又怕她反感般，很快就松开了她，只将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语气可怜又讨好。
像是一只惨遭遗弃的小狗。
阮隽兮看着伸到自己面前来的手，手背上确实有一道约莫四五厘米的伤疤。
结的痂还没完全掉光，新长出来的肉是粉红色。
原来疤痕这么长，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
阮隽兮本想直接视而不见地走过去，毕竟是他自己没控制好情绪，还砸坏了化妆镜的玻璃。
可从小认识，江家又照顾她多年，她自认做不到无动于衷。
“没去医院？”
她的目光在那道疤痕上停留了几秒，又移到了江止的脸上。
怎么会还这么瘦？
不是很喜欢家里阿姨做饭口味的吗？
还没养回来？
要是江爷爷看到了，又要担心了。
“没去，没人陪我去。”
江止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委屈。
他就知道她不会真的不理自己。
看到他受伤，她也还是会关心的不是吗？
可她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抓住他的手，满脸关切地问他还疼不疼，她可以给他吹吹痛痛飞飞？
阮隽兮愣了一下，反问，“新秘书呢？”
他有助理，有司机，也有保姆，但是这些零碎的事，以前都是她这个秘书去做。
现在她都辞职这么久了，难道新来的秘书不知道照顾老板的身体健康吗？
“没有新秘书，”江止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兮兮，你辞职后我很不适应。”
人事部不止一次询问过他，总裁秘书一职，是外聘还是内部挑选。
他都拒绝了。
潜意识里，他总觉得空着这个位置，阮隽兮还是会回来的。
要是来了新人，那她就真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可没了秘书，他真的很不方便，连带着原本就在用的助理都没那么顺手了。
听到他说没新秘书，阮隽兮皱起眉头，“你需要一名秘书。”
作为江氏负责人，他的工作量她很清楚。
他不是超人，自然需要秘书来替他减轻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