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煜让大夫先去开点安神的药,让宁依棠能好好休息。
大夫走后,卓煜重新回到房间,下人也刚好送来饭菜。
他挑了一碗肉粥和几个小菜拿到床边,“坐过来点,填饱肚子,好好泡个热水澡,休息一晚就好了。”
宁依棠早就饿过了,无心吃饭,但看着对方的用心,又不好意思执拗着,便挪到了床边。
卓煜舀了一勺喂她。
宁依棠看着男人的眼睛,张嘴喝下。
他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恬淡温柔,优雅从容。
卓煜专心投喂,喝着喝着,碗就见底了。
看着宁依棠意犹未尽,卓煜轻轻一笑,“不能喝太多,少食多餐。”
说着,收拾了餐盘。
宁依棠讪讪红了脸,喝着喝着胃口开了……
卓煜走过来一把将宁依棠打横抱起,然后走入浴室。
宁依棠脸红更红了,被放下后,忙挪开两步,跟卓煜拉开距离,等他离开。
卓煜自然明白这个意思,他不放心宁依棠一个人洗,但深知宁依棠现在警惕心高,不能乱来。
“有些伤口不能沾水,我叫个奴婢进来伺候你。”
说着,不容宁依棠拒绝,转身而去。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奴婢帮宁依棠洗漱。
同为女孩,对方还很温柔,笑盈盈的,宁依棠便放松下来。
温柔干净的水将近日的疲惫和污糟驱散,宁依棠逐渐冷静下来。
“那个,外面的男人是谁你知道吗?”宁依棠试着问婢女。
婢女眨了眨眼,难道眼前的姑娘竟连大人的身份都不知道。
她不敢胡说,只道:“姑娘一会儿问大人就知道了,奴婢们不能多说话。”
宁依棠有点气馁。
洗漱后,换上干净的寝衣,宁依棠走出浴室。
卓煜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几个药瓶查看,听见动静后他抬起头。
眼前的人儿湿漉漉的,软软的,萌萌的,让人心动。
“过来坐。”
他说。
宁依棠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坐在床边。
卓煜俯身握住她的伤脚,顺势蹲下来,把脚搁在自己膝盖上。
宁依棠觉得有点难为情。
卓煜用了点力气,不让宁依棠乱动,“需要处理一下,不然会留下病根。”
宁依棠疑惑地问,“我的脚怎么了?”
“有人用内功震裂了你的脚骨。你应该走了不少路,伤势又加重了,现在已经肿了起来。”
说着,卓煜将一种药油抹在宁依棠的脚上,轻轻揉开。
有丝丝缕缕的温热之气顺着卓煜的手指渗透进宁依棠的皮肤,将她的整个脚都包裹起来。
温暖驱散了疼痛,宁依棠舒服地轻叹了一声。
他垂眸看着男人认真的样子,心里有奇奇怪怪的感觉涌上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到底是谁?”
卓煜轻轻拉了拉唇角,抬起眼眸略有些无奈,“等你都想起来,就知道了。”
宁依棠不满地撇了撇嘴,怎么还卖关子呢?
“那我还有其他亲人吗?”宁依棠问了一个问过陆风的问题。
“当然有,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去见他们。”卓煜轻声说。
宁依棠心中豁然开朗,嘴角轻轻勾起,不自觉地打开了心扉,原来是这样的。
“谢谢你,卓煜。”宁依棠认真地道谢。
是这个叫卓煜的男人将自己解救,照顾自己,他还会带自己回家,去见亲人。
还有比这更好的人吗?
宁依棠暂时忘掉了这人狠毒的一面。
脚处理好之后,卓煜还把手腕上的伤痕,胸前的刀伤都处理了,然后给宁依棠盖好被子。
“你安心休息,我会在外面守着你。”
他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宁依棠确实很安心,不过,她轻轻揪住卓煜的衣袖,“有个人在陆风房间床后的暗道里,你能帮我把他带回来吗?”
卓煜猜是林毅。
宁依棠最是重感情,如果想起林毅是谁,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卓煜点点头,“好。”
宁依棠彻底安心了,困倦早就开始侵蚀她的大脑,没一会儿便沉入黑暗。
外头,魏星剑和沈修文以及急得快要闯进来,看到卓煜出来,扑上去就要跟他打架。
“棠棠究竟怎么样了?”
卓煜躲开沈修文的拳头,把情况简单交待了一下。
“什么?失忆了?”
“是中毒!”卓煜强调。
“干嘛不把她带回棠庄,为什么来王府?”沈修文目光凌厉,本能地以为卓煜不怀好心。
卓煜坐下来,没有理会沈修文的怒火,“她回来时状态不好,我怕吓着双双,我已经跟她说好了,明天会带她回家见亲人。”
沈修文……
倒显得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修文舒了一口气,说:“阿剑,你先回去跟双双说一声,我在这里等着。”
当然也是盯着卓煜不要乱来,顺便谈一下细节,以及中毒的事情。
魏星剑虽然也想看宁依棠一眼,但想想失忆这种事,怕再次惊扰了宁依棠,便作罢,赶忙回去哄家里的小魔头了。
宁依棠不在,沈双双快要翻天了。
沈修文坐下来,他跟卓煜素来不对付,二人生硬地聊了聊事情的前应后果。
“我明天会请院正再来给棠棠看看,尽快找到解毒之法。”卓煜说。
“这种恶毒的房子京城的院正怕是难解,我这就派人去青龙山庄请岳神医前来。”沈修文说,岳神医就是当初给宁依棠和沈双双疗伤之人。
之后,二人再无话,枯坐到天亮。
宁依棠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因为安神药,她睡得很沉,醒来后精神很饱满。
卓煜就在前头的书桌旁坐着,宁依棠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他淡淡一笑,沐浴在阳光里,说不出的好看。
宁依棠看得有些呆了,直到卓煜拿着水走到跟前。
他自然而然地扶宁依棠起身,把宁依棠抱在怀里,喂她水喝。
宁依棠喝了水,突然仰头看卓煜,“你是我夫君吗?”
卓煜心口紧了紧,眼里溢出一些光彩,“为什么这么问?不是忘了吗?”
宁依棠拧眉,“就是觉得这样的事我们好像做过无数次,一点也不奇怪,不像陆风,嘴上说着是我夫君,但他一靠近,我便汗毛直竖,觉得奇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