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大姐李长宁?”
长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特意向桑叶求证了一下,大姐在朝云宗待得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是啊,咱们家哪还有第二个大小姐呀!自然是长宁小姐。”桑叶焦急地说道。
因为李长宁一向对长月很好,所以桑叶对这位大小姐感观不错,得知她出事后,心里难受不已。
“到底怎么回事?”长月皱眉问道。
“今天早上……”桑叶三言两语把李长宁的情况告诉了自家小姐。
长月听完后当即起身就往外走,桑叶见状连忙跟上。
“小姐,您等等我!”
长月不自觉加快了速度,她是大周天境高手,脚程自然比桑叶快,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桑叶的视线里,桑叶根本赶不上。
她速度快的连李家下人有没注意到她是如何到的大夫人院子。
此时大夫人的院子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氛,下人们都在小声哭泣着。
“就知道哭哭哭,都给我闭嘴!晦气!大姐还没死呢!”
老远长月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怒吼,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脾气暴躁的李长云的。
守门的丫鬟看到长月突然现身,愣了一下后连忙行礼,“七小姐。”
“大姐在这里?”长月问道。
“是,奴婢带您进去。”
丫鬟低头应了一声后领着长月进了院子,此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李家的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他们一个个面色凄苦凝重,想哭又不敢哭,显然都在担忧李长宁。
李长鸣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走动,脸上一片焦急,长月一进院子就听他怒吼道:“去沧月阁的人还没回来吗?”
院子里无人敢吱声。
“大哥。”长月朝李长鸣行了一礼。
“七妹。”李长鸣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满是焦躁。
“我去看看大姐。”
长月对李长鸣说了一声后,就要往房间里走。
这时李长云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是不要进去捣乱了,大夫人在里面呢,你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去了也没用,还碍手碍脚的。”
李长玉拉了拉自己妹妹,“你少说两句,七妹也是担心大姐。”
“本来就是……”
李长云还想说点什么,但被长月冷冷瞥了一眼,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噤声。
李长云心里直突突,怎么回事,那个废物丫头怎么看着那么可怕?
长月没再理会李长云,径直朝门口有两个婆子守着的房间走去,显然那里就是安置李长宁的地方。
只是长月刚走到门口就被那两个婆子拦下,其中一个说道:“七小姐暂时还是不要进去了,夫人在里面守着不会有事的。”
长月在门口站定,沉思了一会儿才扭头看向李长鸣问道:“大哥,你确定要等去沧月阁的人回来,而不是让我进去?”
看着长月清冷的目光,李长鸣突然意识到长月在暗示什么,他大喜道:“快,快让七小姐进去,快!”
“这……”
两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她们是听夫人吩咐守在这里不让人随便进去的。
“我说话你们听不懂吗?让开,母亲若是怪罪,都算在我头上。”李长鸣气冲冲地扯开两个婆子。
两个婆子不敢和家主动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长月推门进屋。
大夫人此时正坐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长宁,她虽然没哭,但眼圈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心里不好受。
大夫人一向坚强,长月几乎没有见过她如此憔悴的模样,就连便宜爹死的时候也没见她像今日这包颓丧。
看到长月进来,她不着痕迹地抹了抹眼角,冷声说道:“七丫头?我不是说了不要随便进来吗?”
这时李长鸣也跟着进来,在听见母亲的话后,他连忙说道:“母亲,让七妹看看大妹吧,现在只有七妹能救得了大妹了。”
罗枫桥闻言满脸疑惑,根本听不懂儿子在说什么,李长月一个不能修炼的病弱丫头怎么救她女儿?
但这时候长月已经走到李长宁床边开始替她检查身体。
罗枫桥想要阻止,李长鸣上前一把抓住母亲的手,“母亲,您听儿子的。”
罗枫桥眉头紧锁,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儿子,默默坐了回去。
李长宁虽然奄奄一息,但其实她并未失去意识,并不是她不想失去意识,而是她浑身太痛了,哪怕失去意识也很快会被再次痛醒。
长月检查的很仔细,可是越检查,她的眉头就皱得越厉害。
李长鸣紧张地问道:“七妹,怎么样?”
长月收回手,对李长鸣和罗枫桥摇头,“油尽灯枯,大姐体内所有的生机都被掠夺了,回天乏力。”
如果有化身那里的太岁在,或许还有救,可惜化身远在绵州,远水救不了近火。
“怎么会……”听到这话,李长鸣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罗枫桥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哪儿去。
“不可能,不可能!”罗枫桥不住地摇头,“不是说沧月阁阁主的医术很厉害吗?等她来了肯定能就救宁儿的。”她抓住儿子的胳膊祈求道,“沧月阁阁主快来了是不是?”
李长鸣面露苦涩,“母亲……”沧月阁阁主就在你面前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月问道。
李长鸣摇摇头,他不知道,大妹被门房在家门口发现时就已经奄奄一息。她意识虽清醒,但却口不能言,谁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长宁张了张嘴,看着流泪的母亲和颓废地兄长,她内心痛苦不已,可是她没力气出声。
看着这样的李长宁,长月心里也极其不好受,曾经多么鲜活的一个人啊,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纵使她有《血魔丹经》在手,可是李长宁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如今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等这口气散了,她也就……
就在这时长月突然感到万物镜里有东西在异动。
万物镜乃是异宝,能够在里面引起异动的那就只有另外一件异宝了,只见她随手一挥,房间里顿时多了一副红木棺材。
刚刚异动的就是它,它竟然想认李长宁为主!
看着这副红木棺材,长月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看到长月突然放了一口棺材出来,罗枫桥和李长鸣的脸色都变了。
“七妹你!”
他以为长月要直接把李长宁给收敛了。
长月按住异动的红木棺材,看向房间里的三人说道:“我现在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救大姐,但……”
李长鸣闻言面具狂喜,“什么?是需要什么天材地宝吗?七妹你告诉我,我立刻去寻!”
长月摇摇头,“不,代价是大姐从此再不能为人!”
听到这话,李长鸣和罗枫桥都皱起了眉头,不能为人,那是什么?
想到这里,母子二人同是看向了长月身下的红木棺。
长月看向李长宁数道:“大姐,你的决定最重要,如果你愿意一试,那就眨眨眼。”
我愿!李长宁用力眨了眨眼,只要能得救,她不在乎是不是人,她还不想死!
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罗枫桥终于有了决断,“七丫头,你大姐就拜托你了!”说完她又看向女儿,眼眶中终于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
只要女儿能得救,是不是人又有什么所谓呢?
“好,夫人放心!”长月点点,随即扭头看向李长宁道,“大姐,你如今生机全无,只有一丝意识尚存,和死人几乎没有区别,所以待会儿我会传授你一门功法,你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炼化成一具炼尸。
寻常炼尸没有意识,需要认主才能行动,但你不同,你意识尚存,所以你要自己认自己做主人!”
李长宁悟性极强,很快就理解了长月的意思。
见李长宁已经了解,长月开始向她传授那篇《度人经》。
这篇功法虽然诡异,但却也精妙,是货真价实的上等功法!
等李长宁记住功法后,长月不再压制红木棺,只见红木棺陡然化作一道红色流光钻入李长宁的眉心。
异宝认主不需要像寻常宝器那样需要滴血。
“七妹,那红木棺是……”李长鸣疑惑地看向长月问道。
“大哥可听过异宝?”长月看向李长鸣问道。
“异宝?未曾听说过。”李长鸣摇头回答道。
长月也不意外,异宝的存在属于秘辛,李家层次不够,根本接触不到这样的知识,她自己第一次知道异宝还是因为小和尚。
“异宝乃是天生天养的至宝,每一件都有莫大威能,或可焚天煮海,或可化虚为实,又或可起死回生……那红木棺就是一件异宝。”
听完长月的解释,李长鸣和罗枫桥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七妹,那样的宝物你竟然就这么给了大妹……”
“异宝有灵,会自行择主,如果得不能到它的认可,留在手里也不过是个摆设。那红木棺在我手里已经很久,从来不曾认主,如今却对大姐有了反应,看来也是天意。”长月解释道。
“无论如何,七妹的这份恩情,大哥铭记于心!”李长鸣深深地朝长月鞠了一躬。
长月心安理得的受了。
她既救过李长鸣这个大哥,又救过李长宁这个大姐,她当得起这一躬。
“七丫头,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只要能用上我,我绝不推辞。”
说着大夫人也要向长月鞠躬,长月赶紧侧身躲开,她受李长鸣的礼,是因为李长鸣和她是同辈,但罗枫桥就不一样了,她是长辈,还是嫡母,她要是受了这一礼,真担心会折寿。
不知过了多久,那副红木棺突然又从李长宁的眉心飞出,落地后嘭的一声打开了棺盖。
长月朝棺材里瞥了一眼,只见里面漆黑一片,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什么也瞧不见。
只见李长宁的身体飘浮着落进了红木棺里,那棺材盖又嘭的一声关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李长宁的声音从棺材里传出。
“娘,大哥,长宁不孝,让你们忧心了,原谅长宁如今只能寄身于彼岸渡世棺中,不能出来和你们相见。”
她才刚刚化作炼尸,还需要在渡世红棺中休养生息。
彼岸渡世红棺对炼尸来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它连接着幽冥彼岸,内含幽冥之气,炼尸身处其中时,无时无刻都在受到幽冥之气的滋养。
“无妨,只要你平安无事,娘就心满意足了!”罗枫桥欣慰地说道。
“是!只要你无事,我和娘什么都不求。”李长鸣眼含热泪道,再次听到妹妹的声音,他心里无比慰藉。
只是妹妹的声音曾经多么清脆动听,如今却无比沙哑……
“也谢谢七妹的救命之恩。”李长宁又对长月说道,“没想到昔日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姑娘已经成长到能保护姐姐的地步了。”说到这里,李长宁的语气里透露着欣慰。
“大姐还是先和我们说说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吧。”长月说道。
李长宁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讲述朱青玉是如何夺取她的飞仙之体。
本来李长宁也不清楚飞仙体的事,毕竟直到体质被夺,朱青玉也没跟她解释什么,还是洪波涛告诉了她实情。
洪波涛当时觉得她已经命不久矣,不想她死得糊里糊涂,所以才会将一切告知她。
也是洪波涛偷偷将她送回了李家。
当初是洪波涛将李长宁带到了朝云宗,又将她让给朱青玉当徒弟,所以才让她落得这么一个凄惨的下场。
他心里对李长宁多少有点愧疚,不想李长宁死前连亲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所以才将人送回家。
可谁又能想到,长月竟然能让她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下来呢!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听完李长宁的讲述,李长鸣愤怒地一脚踢翻了桌子,罗枫桥也被气的浑身发抖。
“那大姐可知朝云宗如今有多少位太上长老?他们又是什么实力?”长月突然问道。
李长宁虽然不知道七妹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