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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素晓再出逃 漓月梦前尘

云贞道长在中贵人和宗祯放着光的注视中微微扬起唇角,继续道:“十年八年也不在话下。”

“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中贵人高兴地想拍大腿。

“真的?”官家倒是有些不信了。

他觉得自己已有油尽灯枯之象,就连太医也每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早就不抱什么期望了。

没想到,竟然在云贞道长这里峰回路转了。

云贞道长这事才敢真正崭露笑颜,“自然是真的,贫道可不敢欺君。”

“这这……”中贵人一时激动地开始结巴。

“果然是群庸医。”宗祯小声嘟囔着。

云贞道长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不同的表现,觉得有些好笑,但又不能真的笑出声来。

她看向宗祯,“太医们自然也是有本事的,不然官家的身体可挨不了这么长时间。只不过他们习惯了用温补的方子,所以成效一直不明显。再说,道门秘法不可能外传,他们又如何得知呢?”

“那这个道门秘法会不会伤及国运啊?不是说……有什么反噬之类的?”中贵人一脸担忧地询问。

云贞道长低头一笑,“中贵人请放心,道门秘法也是名门正宗,您口中所说的是邪门歪道。”

中贵人连连拍自己的嘴巴,“看我这张臭嘴,急的说错话了,道长不要介怀。”

“依道长之见,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什么时候可以……”

宗祯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秘法的功力。

“咳。”

这回不是官家抑制不住的咳嗽,二是为了打断宗祯的话而故意弄出的动静。

宗祯被打断,退到一旁闭口不言,今天自己真的是太激动了,回去一定要和翩翩好好分享这个喜讯。

“云贞道长一路回来如此辛劳,应当好好休整一番。”

官家仁厚,万事都考虑别人的感受。

“多谢官家体恤。秘法之事还请保守秘密,否则担心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好。”官家毫不犹豫地应允。

“调理身体并非一日之功,贫道请求能在宫中短居数日,待您的身体有起色再离去。”

中贵人也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那就说,朕想向道长请教道法,请道长暂居翠微堂。”

“是。”中贵人低头应道。

翠微堂虽是个斗室小屋,却实实在在是个好地方。它分为内外两间,外间藏书和字画古玩,内间还可以休息。

这个地方不仅环境非常适合云贞道长居住,它还挑不出毛病。位置介于后宫和前庭之间,虽然有点偏僻,但比后宫的娘娘们离官家还要近几分。

“谢官家。”

云贞道长嘴上说着“谢”字,心里却在感叹,明明是自己替官家看病,还要感谢官家给自己这个机会呢。

在云贞道长以为自己可以去翠微堂休息一下的时候,官家竟然又叫住了她。

“道长……我听闻郓王福晋去了有瘟疫的陈州,那她会不会有事?”

云贞道长心里涌过一股暖流,这一路上根本没有人关心过这个问题,官家还是第一个关心郓王福晋的人。

好端端的,官家为什么要关心郓王福晋呢?还不是因为她有几分的可能是缘子。

尽管只是一种可能,但万一是呢。如果是的话,她会不会有危险。

其实她这一路回来也听到了一些人的闲言碎语,这些人自然是血净中知道郓王福晋可能是缘子的人。

有人会说,是不是曾经的执金吾看中了金国的权势,跑去当那个什么福晋不回来了?背叛了宋。毕竟,连官家都在找她的下落,肯定不是她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而是真的没有和宋取得联络。

有人力挺执金吾,觉得她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还有人说,说不定她掉崖时受了刺激,本来她和沂王世子的事就闹得不怎么愉快,说不定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了。

……

都是十七八的小伙子,云贞道长能理解他们对于事情真相的猜测和好奇。

他们说的话倒是也提醒了自己,尤其是那句“受了刺激”,也不是不可能……

云贞道长心里有自己的猜测,但是这些猜测都必须建立在郓王福晋就是缘子的前提下。

如今连人影都见不到,说什么都是假设。

她心中闪过念头却并不耽误嘴上回答官家,“既然他们得到了碧葭,瘟症应该会迎刃而解,不是问题。”

官家点点头,似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可是谁能想到,完颜珣根本就没有将碧葭送到陈州呢。

待云贞道长走后,中贵人才又对官家说道:“官家您也去休息一会吧,说了这么久的话也累了。”

官家不悦地挑眉,“这才多大的功夫,你个老家伙真当我要不行了?”

“不敢不敢!”中贵人谄笑着说,“这不是听道长说您要少劳心劳力嘛,这些折子是永远也看不完的啊……”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折子,官家也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些年不说栉风沐雨,也算兢兢业业,但是宋朝江山在自己手里也没有太大的起色,自己还能撑多久?还能为百姓们抗多久呢?

是时候放手了……

宫墙内外,属实是两个天地。

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坐在巅峰位置的人觉得孤独、觉得疲累,而几步之遥的人们,却挤破头顶也要坐坐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云贞道长不出宫了?”

赵与莒在宫门口等了许久,却听小太监传话过来,官家留云贞道长宿在宫内。

小太监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若不是自己的师傅让自己传话,他是死也不敢出来这一趟的,这不是出卖官家身边的消息嘛。

赵与莒回过神来,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他还想多问两句呢。

他看着不远处自己备好的马车,摇了摇头走回去。

若不是云贞道长上了年岁,他都要怀疑官家要做什么了?留宿宫中,说出去不太好听吧。

他听说云贞道长回了临安,知道她肯定是要先来面见官家的,之后……

他猜测云贞道长会回无尘观,所以备了马车准备送她一程。

从临安到无尘观要许久,赵与莒准备了许多说辞,就不信诈不出来缘子的消息。

对,他没有死心。

可是……

云贞道长不出宫了,这可就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自己不是不能进宫,而是不能去找云贞道长啊。

难道要让杨楚琇帮忙?可是她若是知道自己在打听缘子的事,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赵与莒摇了摇头,似乎想将满脑子的愁绪甩出去,但……这怎么可能呢?

同赵与莒一样心塞的人还有他的盟友。

史弥远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素晓不见了。

手下人来回禀,说素晓又不见了,“又”这个字就很值得揣摩。

之前素晓躲在济国公府内,他们是没有办法大动干戈进去找她,但是明知道她就在里面。

现在呢?现在是明知道她不在济国公府咯。

“什么时候的事?”史弥远似乎没有动怒,但是他的手下知道,丞相越是云淡风轻,说明这件事越严重。

“属下也是这两天才确认的,之前还以为她是照常躲在里面不出来,后来察觉到上次带信的妇人最近行踪也很反常,抓住一问才知道她都好久没见到素晓了。”

手下瞄着史弥远的脸色,然后继续开口,“属下担心她在骗我们,就蹲守了几日,然后发现他们的管家似乎也要往南康传信,向济国公汇报这件事。”

史弥远笑着点头,“好,很好!”

这个素晓是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她肯躲在济国公府还说明她怕自己,现在算什么?赤裸裸的挑衅?

而自己手下的人竟然这么久才发现,就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史弥远阴沉着脸说出这几个字,“如果找不到素晓,你们就也跟着消失吧!”

手下人不敢多嘴,领了命就告退了。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这个世上消失,他曾经就想过杨将军的女儿连尸骨都找不到,是那些人的无能,若是让自己带人去寻,定能发现踪迹。

那些人,都是棒槌!可自己为什么要费心帮他们找呢?丞相每天吩咐的事他都忙不过来。

他很有信心。

就算被野狼啃食,他也能找到将其拆骨入腹的野狼,更别提只是在济国公府消失的素晓了。

素晓到底是怎么脱出生天的呢?

她当然可以明晃晃地走出济国公府,没有人会拦着他,但是难道她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吗?

史弥远将她凌迟的心估计都有,自己可不能落到他的手上。

但是自己还真的需要赶紧去南康告诉赵竑自己的重大发现。

筹谋了多天,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现在的她经过几天的奔波已经到了黄山,她在附近找了个破庙休息。

为什么不住客栈?难道是她没钱吗?

怎么可能?不说她之前做琴姬时赚到的钱,就说她从济国公府走怎么可能不带点细软。

只不过,她此时的打扮实在不堪入目,没有任何一家客栈能放她进去。

为了瞒天过海,素晓可是躲在夜香车里出来的,想也知道她现在的味道不会好到哪去。

她之前闯荡江湖的经验丰富,找了一身下人的粗布衣服穿着,又故意弄破了几处,脸上也抹的黑黢黢的,头发散乱,身上臭烘烘的,这……简直和叫花子没两样。

这也正是素晓要的效果,谁会将济国公府女主人和一个叫花子联系在一起呢?

再说,住店难道不会泄露自己的行踪吗?

史弥远的手下最初也是按照正常的思路去找的,素晓本来就是因为攀附权贵才离开了丞相想要做赵竑的妃子嘛,怎么可能真的离开呢。

除非,她觉得赵竑山河日下了,没有希望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应该会携带大量财物离去。

但是查遍近来出入临安的记录,没有一个是和素晓相似的人,这可真是难办了。

不过,如果她不是要离开赵竑,而是去找赵竑呢?

史弥远的手下决定兵分两路,一行人留在临安继续查找线索,另外的人沿着临安前往南康的路线去寻人。

素晓摸着自己脚下的水泡,真疼!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了。

素晓知道自己做的并不是天衣无缝,只不过是打个时间差罢了,而且……她选择的路线并不是去南康的路,而是先向西行。

明天,她就准备收拾整齐,雇一辆马车,不仅自己的脚不用受罪了,速度也能快些。

这些都是她早就计划好的,她有信心,在史弥远的人找到她之前,她定能见到赵竑。

到时候,就算是被发现了又如何?

素晓想到要见到赵竑,嘴角都洋溢着笑,风从破旧的窗棂吹入庙中,寂静的夜黑漆漆的,她却浑然不怕,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同样刚刚进入梦乡的还有漓月。

本来已经天气开始渐凉的陈州竟然还让某人在夜晚起了微微薄汗。

就算是又冲洗了一遍又怎样,架不住每晚的运动量太大啊。

进入梦乡之前,漓月还想呢,明明自己的身体素质比完颜琮不知好了多少,在某些事上,他仿佛精力无限,自己却总是先败下阵的那个。

就算是熟读兵法又怎样,在……咳咳……那什么面前,任何诡计都无处遁形。

完颜琮看着漓月累得倒头就睡,自己有些心疼,但是他也控制不了啊。

一见到漓月就总忍不住自己的那双手,他不是没瞧见宝嘉翻的白眼,估计那丫头在心里暗骂自己流氓呢吧,或者是,觉得自己和之前不近女色的形象反差太大了?

要是她当初先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估计是不会放心在自己手下做侍从吧。

完颜琮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伸手覆上漓月的发顶,指尖顺着发丝下滑……

然后他就发现,漓月的眉心开始微微皱着,他用指尖轻轻地触上她的眉心。

他想抚平不仅是她的眉心,还有她所有的烦忧。

他本以为自己带漓月逃离临安,是给予漓月追寻新生的机会,没想到却让她跟着自己陷入另一个漩涡。

不管他曾经的做法对不对,他都不能否认自己这样真的好自私。

如果重来一次,自己还会这么选吗?

他压下心里的异样,他现在也实在接受不了漓月去选择别人,他从前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占有欲的。

现在却觉得自己像个占有欲十足的恶人,在漓月的事上,他觉得自己不亚于他那位皇兄对江山的占有欲。

世上没有如果,他如今能做的是解决现在的困境,还给漓月自由。

漓月睡相很好,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完颜琮侧着搂住她。

没有漓月在侧的日子他总是失眠,旁人看着屋内经常彻夜燃着的烛火,觉得他为了陈州的事殚精竭虑,他照单全收。

只有自己知道,他也是真的睡不着。

但是搂着漓月,自己就特别心安,睡得又快又香甜。

而在梦境中的漓月可没有他那么好的运气。

锵锵的兵器交锋声音传来,漓月顺着声音看去,七八岁的女孩就来是拿起软剑互相交锋。

绿衣女孩来势汹汹,逼得紫衣女孩步步后退,漓月看了一眼便知道绿衣女孩的弱点,她虽然剑势凶猛,弱点其实也很明显。

紫衣女孩虽然处在守的位置,剑法却很扎实,如果击中绿衣女孩的弱点,定能反败为胜。

紫衣女孩明明要高出绿衣女孩一些,应该占着上乘,但却处处小心,似乎怕伤着了她一般,没有使出全力吗?

这样的比试根本就不公平。

漓月没有发觉自己恢复了小孩子的心性,刚想出口提醒,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树下的红衣女孩就开口了。

“大师姐,别对她手下留情,你今日让着她,她明天就敢下山去打野兔。让她知道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漓月旁观着一切,红衣女孩好熟悉呀,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又看不真切。

漓月感觉到紫衣女孩开始进攻了,她正想看看这一局到底有没有扭转的可能,自己却似不可控地飞了起来。

飞去哪里?似乎是一片山坡,绿意盈盈,蜂飞蝶舞。

“这是送给你的,你要好好保管,长大了记得带着他来娶我。”

清脆的声音传来,漓月纳闷,这不是刚才那个红衣女孩的声音吗?她怎么又来这里了?

她把什么东西给了谁?这么小就和别人私定终身了?

漓月一边腹诽一边摇头,然后就又飘了起来。

这回似乎不是固定的场景了,好像许多画面在自己眼前同时展现,她曾经见过的三个女孩长大了,她们一同习武然后一同下山。

再然后……

那个红衣女孩怎么变成了那样的装扮?好像士兵?她入伍了吗?

夜晚的大街上吵吵嚷嚷的,长大后的红衣女孩好像在和谁争执些什么。

漓月觉得看不清,她想拨开人群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就听到之前紫衣女孩的声音,“都怪我,是我不好,你们两个别吵了。”

漓月看了看眼前的情形,只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紫衣女孩好像……在挑拨离间。

漓月形容不出来这个感觉,就好像她明明知道紫衣女孩变了,不再单纯了,却不知道是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