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着锅币滚滚进账,吴金星一个人快笑疯了。
“竟然有这么多锅币,人数比我想象中还要多啊,而且每一口锅的额数也在越来越大……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吴金星特意嘱咐过,事不在大,多为多行。
根据他长久以来的经验,一口锅锅币的大小代表了这一口锅的影响程度。
像小偷小摸什么的,也就一两锅币。如果到了几百锅币,那可是能直接引起大佬注意的呀!
而现在,每一口锅的锅币大小在逐渐增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金星仔细查看了一下具体的情况,然后就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林海枫,陈汝聪,潘君杰……
“嘶~”吴金星这下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怎么这群逼也参合进来了?”
他的面色一下子沉重起来,眉头紧皱。他知道有这帮搅屎棍在,什么事都能给他搅黄了。
“得赶紧先让他们回来,暂时停止行动,否则万一出了什么大乱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思绪至此,他迅速下定决心,立刻把剩余的酒一口灌入嘴中,准备离开酒仙楼。
可恰在此时,吴金星就听见了一声电子音:
“……奖励宿主100经验值和100锅币。”
“噗!”
吴金星立刻翻看起记录,马上咬牙切齿:“陈汝聪!”
……
御用书房内,周文宇抬头环顾了一眼,目中微光闪烁,将长安城内的情景尽数收入眼中。
“唉,吴爱卿啊吴爱卿,你何时才能安分一点?”
“朕是希望你能把长安的水给搅浑,可是没希望你把长安给掀了啊?”
“吴爱卿,只能说,这方面,天赋异禀,试问天下,何人出你左右?”
忽然间,他看见有一个锅王竟然大摇大摆地来到了皇宫门口,似是呈上了什么,接着匆匆离去。
一件小事,周文宇并没有放心上。
但是很快,大太监宋可捧着一个盒子前来请示。
“所为何事?”
“陛下,有一锅王呈上此盒,言说事关国家大事,还请陛下速看。”
周文宇微微一抬手,盒子自己打开了,一张纸从中飘了出来。
“上面写了什么?宋可你给朕念念。”
宋可一眼快速扫过去,顿时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陛、陛下……”
“怎么了?”周文宇斜眼看过来。
“臣,做不到啊。”
“怎么回事?纸拿来,朕自己看!”
宋可颤颤巍巍地递过去,低着头,不敢说话。
“沧海横流,百姓流离,下有恶徒横行,上有衣冠禽兽,所谓周天王朝,不过狗屁,徒惹人发笑。趁今未晚,尚请陛下退位让贤,以此刀自裁,尚不至遗臭万年。不然,怕是祸害万载矣。慎矣,慎矣。”
周文宇扭头看向盒子,只见里面还有一把菜刀,上面还沾着没干的狗血。
“好好好,好好好。”周文宇怒极反笑,越笑越大声,“朕还是头一次知道,锅王对朕竟然是这般态度!”
“啪。”一时间没收住力,手中的毛笔一下子被捏成了齑粉。
宋可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牵连。
“去,把锅王给我捉过来!”
宋可小心翼翼地问:“是那个吴锅王?”
“不然还有哪个锅王?”
……
陈汝聪手摇着一把玉扇,潇洒地走在街上,向着酒仙楼而去。
“哈哈哈,甩锅给锅王真是一件乐事,积郁已久的烦闷一下子少了不少。当浮一大白,且看他焦头烂额。”
很快,酒仙楼映入眼帘。可当他走近时,却有一个人匆匆从酒仙楼里面出来,差点撞到他。
“喂,没长眼睛吗?”陈汝聪念着今天心情好,只是骂一句,不想追究。
“非常抱……嗯?”那个人忽然转过头,仔细地看过来。
“嗯?”陈汝聪也察觉到不对劲,仔细一看,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哟,这不是吴金星吗?真是好久不见,不知是否安好?”
“呵呵,”吴金星也是没想到刚出酒仙楼就能撞见罪魁祸首,脸上也堆出一个虚伪的微笑,“托你的福,我可是相当好呢。”
他刻意加重了“托你的福”四个字。
“那就好,那就好,”陈汝聪挥了挥玉扇,玉树临风之态,仿佛坑吴金星的人不是他一样,“如此最好。”
“是啊。”吴金星朝他身后努了努嘴,“喏,你看谁来了?”
“嗯?”就在陈汝聪回头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到有恶风扑来,紧急架起玉扇。
“轰!”蛮横的力道震来,仓促之间,还是一下子被轰飞出去。
他在空中连踏脚步,飘然落地,再一抬头,吴金星又已经冲至身前。
“吴金星,你休要太过分。”
“呵呵,请你心里自己有点数!”
澎湃如海的灵气在锅上汹涌,而玉扇上也有凶光浮现,两者气势逼人,针尖对麦芒,惊起沙石一片飞扬!
“轰!”气贯如虹,一柄大如高塔的巨剑裹挟着锋利的锋芒与云浪,从天而降,立在两人身前。
“当!当!”两声清脆的金石之音响彻,两人的猛攻却未能动摇巨剑半分,甚至连剑上自带的剑罡都未能惊起半分波动。
吴金星和陈汝聪同时各退后一步,看向突然杀来的这位强者。
一名全身披甲的宫廷侍卫御剑而行,手一抬,那柄巨剑迅速缩小,被他握在手中。
“长安城内,严禁公然斗殴。”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身着彰显权威的官衣,呈现富贵之态的人,匆匆忙忙挤过人群,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
吴金星一眼就认出,这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宋可,顿时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呼,总算赶上了,”他停下来,喘了两口气,然后指着吴金星,朝那位宫廷侍卫喊道,“就是他,把他给我抓起来!”
吴金星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露出一个尽可能和善的笑容:“抓我?这里面或许是有什么误……”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一股巨力吸来,一下子将吴金星吸到宫廷侍卫掌中,被人一手捏住脖颈。
“有什么话你大可等会再说,把你的狡辩留着,现在先跟我们走一趟。”但是宋可却毫不客气,朝宫廷侍卫挥了挥手,“我们走。”
陈汝聪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拱手相送:“阁下一路走好,此行路途艰险,我就不送了。”
很快,吴金星就被空运到皇宫,又在宋可的押送下来到了御用书房外。
“启禀陛下,吴金星已经押过来了。”
“善。”周文宇未曾抬头,继续低头批奏折,“你先退下吧。”
宋可立刻退下,只留颤颤巍巍的吴金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见周文宇迟迟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后,坐立难安的吴金星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召小臣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周文宇依旧没有抬头,而是手一挥,一个盒子飞起,落到了吴金星身前。
接着,盒子自行打开,那一张纸和沾着狗血的刀映入吴金星的眼帘。当他快速扫完纸上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发白。
周文宇不紧不慢,显得过于平静的声音传来:“刚才有一个锅王,给朕送来此物,说是事关国家大事。不知吴爱卿是否有头绪?”
“呃……微臣不知。但此事绝非微臣所为,定是有人陷害微臣,微臣赤诚丹心,日月昭昭,天地可鉴!”
终于,周文宇停下了笔,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吴金星:“朕当然知道,此锅王不是吴爱卿,但是吴爱卿可敢说这背后没有吴爱卿的影子?”
吴金星很想哭,这真不关我事啊……
周文宇又叹息一声:“朕也明白,这大概不是吴爱卿你的本意,误被人曲解;或是有人自作聪明,与你的期望相去甚远。朕知吴爱卿为人,更何况朕心胸宽广可容四海,尚不至于计较此事。”
吴金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长出一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多谢陛下开恩。”
“但是,吴爱卿,你做法,朕并不认可。”突然间,周文宇话锋一转,“朕知你欲救天下济苍生,可是你自己看看,这长安究竟是更太平了还是更混乱了?”
他大手一挥,吴金星头顶的层云骤然飞旋,倒映出长安之景。
也倒映出此刻数不尽的锅王正在四处兴风作浪……
“你看,纵然许多黑暗被你手下的锅王清剿,可是混乱不止,大盗不死,百姓可曾安?固然古人云:‘恶人自有恶人磨’,可恶不能磨尽恶。相互倾轧间,苍生何其辜也。这些,你可曾想到?”
吴金星沉默了。
[我只想想赚点锅币,我真没想那么多啊……]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周文宇说的有道理。他只顾着赚锅币,却忽略了其他人的处境。
“此路不通,还请吴爱卿绕道而行。”周文宇直视着吴金星的眼睛,无比严肃,“错,不可避免,但是请少错。天下生灵,可经历不起命途多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