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到了。
吴金星下车,站在门前,抬头仰望。
只见一扇奢华的玉门矗立前方,各种精雕细刻的浮雕细密遍布,栩栩如生。
远远眺望,又有数不清的亭台楼阁林立,暮色微临,又灯火满园,一派金碧辉煌!
总的来说,就两个字——奢华!
“请!”随着陈汝聪一声令下,两扇玉门轰然洞开,一条由紫晶铺成的路展露在吴金星前方。
不像林家那样所有人队列两侧,这里只有几个仆人在恭候吴金星。
但是,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精致盒子。
玉门开启,这几个仆人快步上前,将各自手中的盒子打开,弯腰低头,毕恭毕敬地递给吴金星。
只见其中不是别物,正是一口锅,一口小芥子锅。
吴金星有些懵逼:“你们这是……”
一名仆人抢先回答:“这是陈家给吴贵客的见面了,小的这里面是十枚中品灵石。”
其他仆人也不甘示弱,甚至争先恐后。
“小的这里面是一套为您量身定做的金缕玉衣。”
“小的这里面是一件法器。”
“小的这里面是一批灵药。”
……
吴金星的神情有些呆滞,恍若做梦一般,不敢相信幸福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这一刻,他对陈家满意到了极点!
“这……不太合适吧?”他保留着最后一丝矜持,转向陈汝聪,面露难色,但是手却已经忍不住伸向了小芥子锅。
“有什么不合适?”陈汝聪哼笑一声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意味,“你如果不收,岂不是显得我陈家小气?”
“说的也是,”陈汝聪一番话让吴金星放下了最后一丝矜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金星接过所有小芥子锅,欣然将礼物取出,放到自己的小芥子锅中,再将小芥子锅全部还了回去。
虽然小芥子锅比一般的空间手镯的容量都要大很多,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不太方便拿,背上也最多背一口锅。
陈汝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吴金星,请吧,家主或许要等急了。”
在他的再三劝说下,吴金星终于踏上了紫晶路,向陈家深处走去。
名贵花草树木随处可见,雕梁画栋到处都是,总的来说,陈家可谓奢华到了极致!
甚至每一个缝隙都散发出富有的气息。
一声笑声传来,吴金星回过头,看见陈汝聪正带着一种莫名意味的眼神看着他。
“不要觉得惊讶,”陈汝聪很自然的说,“陈家,可是长安,不,是周天王朝内最有钱的世家,哪怕是周皇室都不如。钱实在多得没地方花了,就只能花在这些小装饰上,请不要见怪。”
吴金星咽了一口口水,保持沉默,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有太多钱没地方花的感受,他也想体验一把啊!
走了好长一段路,他才总算来到陈家的宴客殿。
当他迈过门槛的一刹那,所有人肃然起立,没有一个例外。
吴金星抬头看去,只见正前方,最高处,一位年老但风韵犹存的老妪,即便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但只是站在这里便足以震慑一切。
这便是陈家家主,陈欣玉!
谢舞琳拱手一揖:“晚辈吴金星,今朝受邀而来,荣幸之至,见过各位前辈。”
“年轻人,很有礼貌。”陈欣玉微微颔首,然后环视一圈,“还不欢迎我们的贵客?”
“啪啪啪!”
顿时,雷鸣般的掌声爆发,不绝于耳,久久不息。
“来,”陈欣玉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吴金星,坐这里。”
吴金星立刻老老实实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只是,坐立不安。
这一桌,除了家主陈欣玉之外,还有陈家内德高望重的长老,譬如,陈汝聪之父——陈汝。
若真要说起来,身为锅王的他,还真与这位有点过节呢,就在刚入长安那一两天。
“现在,开宴!”
伴随着陈欣玉一声令下,一道道美味佳肴,一杯杯琼浆玉露被送上了桌。
任何一样都显得无比平凡,既不是什么灵肴,也并非什么珍惜之物,但任何一样置于舌尖,都足以让味蕾爆炸!
或甜而不腻,或酸爽可口,或辣麻且舒,亦或清凉滋润,再配上清新俊逸的美酒,微醉熏陶,宛如飘飘然。
此肴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富贵的体现呢?
将普通俗物,烹饪成如此仙食,需怎样的代价才能聘请到如此顶尖的大厨呢?
吴金星不得而知,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非常抱歉,”陈欣玉忽然如是说道,令吴金星猝不及防,“因为今日临时受到陛下钦差的任命,忙得有些手忙脚乱,这场盛宴也有些仓促,致使这些菜肴也就是在量上比平时要掠多一些。”
“准备欠佳,有失礼数,让吴小友见笑了。待下次重新开宴,定不再失误。”
吴金星差点失态,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倘若这种美味只是他们平时的餐食,而并非今天刻意为之,那么负担可是相当大的,但从她毫不在意的语气中,陈家之富,可见一斑。
而且,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哈哈,”吴金星勉强笑了两声以缓解自己的尴尬,“陈家之富,真是晚辈平生罕见,富可敌国想来绰绰有余。”
“唉,”谁知,陈欣玉反倒长叹一声,“富可敌国又如何?陈家,终将还是底子太薄了。”
吴金星差点将嘴里的美食直接喷出去,但好在他克制住了。
富可敌国都算底子薄,那他算什么?
像是看出了吴金星的不理解,陈欣玉缓缓解释起来:“你并不是世家出生,所以并不明白,世家的实力的攀比,金钱只是单纯的财力并不是足以决定什么。”
“决定世家实力的,排在首位的是底蕴,其次是传承,再之后规模,然后是地位声望,最后才是金钱。”
“我陈家仅仅立足百年,不过三代积累,相较于潘家林家谢家完全不能相比,也唯有凭借着家中三代辅佐帝王有功,这才为子孙后代留了诸多财富。”
“只是金钱再多又如何?顶多换来一些地位声望,但其余之类,全凭时间来积蓄。”
“当然,也有别的方法,那就是招揽贤士,以壮大陈家。”
话锋猛地一转,陈欣玉目光炯炯有神地盯向吴金星,甚至有点把吴金星看毛了。
“吴金星,你是否愿意与我陈家合作?这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你可以借陈家获取资源,而只需要你在陈家需要的时候帮忙做点事罢了。”
吴金星沉默了一阵,默默地放下了筷子:“您应该也听说过了,林家招揽我为林家客卿,我拒绝了。”
“哈哈哈,”陈欣玉干巴巴的笑了几声,“我们可跟林家不一样,我们才一百年,更何况那时在五十年左右,也才刚刚初具规模,怎么可能与人结仇?”
“所以,”吴金星的语气逐渐冰冷下来,“你们现在就有胆子与我结仇了?”
“怎么会呢?”陈欣玉面露惊讶之色,“我陈家向来与人为善,怎么可能会与你结仇呢?”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仿佛发生了什么激烈的争吵,下一刻,一声轰鸣炸响,一团烟尘中,有三个目眦欲裂的女人冲出来。
她们仇恨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吴金星,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吴金星!你敢对我儿子下毒,我要你血债血偿!”
“拿命来,吴金星!”
“吴金星,我要你偿命!”
随着三个疯女人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喝,他们举起了手中的法器,光芒闪烁,恐怖的威能正欲爆发!
但忽然间,陈欣玉抬起了手,在电光火石之间凌空写下了一个“死”字!
这个“死”字,迅猛窜向三个疯女人,赶在法器爆发之前烙印在了她们身上。
仿佛是宣判了死刑一般,下一瞬,三个疯女人的呼吸声断绝了,生机刹那间了无。
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了。
然后,陈欣玉又写下一个“净”字,三具身体顿灰飞烟灭,消失得干干净净,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
“咳咳,真是不好意思让吴小友见笑了,”陈欣玉重新换上微笑,转向吴金星,“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哦,我们向来与人为善,绝对不可能与你结仇。如果有,那一定是有人在离间我们。”
“呃……”吴金星沉吟片刻,又看了看刚才三个疯女人死的地方,“那刚才三个人是……”
“她们已经死了,所以并不重要。”陈欣玉的冷漠让吴金星胆寒,“而且,她们只是误听了一些传言,认错人了,以为你就是害惨了他们儿子的锅王。”
“哦?锅王做了什么?”
“是陈家三个没出息的小子,干什么不好,偏要出去拦路打劫,结果遇上了锅王,不仅被收拾了一顿,而且还被毒到神经错乱。这是锅王的错,跟你其实并没有多少关系。”
“嗯。”吴金星想起来了,刚进长安的第一天他确实干了这事。
“只是,”吴金星将杯中琼浆玉露一饮而尽,然后平静注视着陈欣玉,“陈家主或许不知,锅王,乃我同门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