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上回咱们说到贵虹州传授锅巴，为造福众生……”
一声带着几分腔调的声音打断了吴金星的思路，他看过去，只见一个说书人拿着手稿，摇着摇扇，站在前方。
而周围同来饮茶的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从他们脸上的神色可以看出都是这里的常客，而且不是第一次来听书了。
因为时代的关系不讲书讲江湖传闻吴金星可以理解，只是今天讲的内容……
吴金星和钟华对视一下，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笑意。
吴金星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准备好好听听自己的传说。
怎料这时，有一看官道：“老唐啊，今天你要不换个故事吧，这几天老讲锅王，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就是，”有人附和打趣道，“据说今天有人假扮锅王被抓，你咋不说说他的故事呢？”
“还有，今儿还有人在集市上卖锅呢，据说锅罕见的好，上还刻有锅王二字，你咋不说他是锅王？”
吴金星端茶的手微微颤抖，压制住自己想用锅痛揍他们一顿的冲动。
我想听听自己的传说就那么难吗？
“这……”说出人沉吟了一会儿，慢慢道，“既然各位看官不想听锅王，那不如听听几十年前的一位英豪——济世医圣？”
“也好也好，就这个吧。”
“济世医圣？”吴金心不觉坐直了身子。
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他略有耳闻，但了解不多。他在查阅书籍时发现，有关他的事情被刻意抹去，只有被他改良的药方上，才能看看到这四个字。
“咳咳，”说书人清了清嗓子，“要说这个济世医圣，可就要从久远说起了。”
“他传说，济世医圣曾是一个孤儿，是一次在一位济世门长老外出采药时偶遇，将他带了回来，并视出如己，抚养他长大。”
“他在那长老的培养下勤学苦练，并且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惊人的药师天赋，受到整个济世们的重视。”
“在全力栽培下，不久，他已是济世门中的翘楚，15岁时已开辟药方数十种，改良药方上百种，当之无愧普通药师中第一人，名动长安！”
“难得可贵的是他并没有躺在美名上堕落，而是去履行济世们的理念——在外自开药店，免费为穷苦之人治病，解疑难杂症无数，更是多次被聘请为达官贵人们治病，甚至为当年的太子看过病！”
“想当年，他的美誉上至高官，下至百姓，无不在流传。久而久之，济世医圣的名号不知从何处流传开来，后来变成了他的外号。”
“所有人都可以肯定，假以时日，待他药师大成，必定可以领周天王朝的药术更上一层楼！”
这时忽然有人问道：“他如此天纵奇才，不会遭人算计吗？而且与济世门对立的万兽门呢？任由他成长下去？”
“哈哈哈，”说书人大笑几声，猛地一拍桌子，“这位看官，你说的不错，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沾染这些因果？”
“济世医圣在当年可是济世门眼中的宝，自然会全力庇护他，外界的的阻力被挡了个七七八八，但仍免不了一些磨难。”
“只是众人皆知济世医圣药术无双，却不知他自身的实力也是顶尖。我举个事例，各位看官就明白了。”
“十年一度的武道大会，各位想必都不陌生吧，凡是能在其中成为前三甲，未来都不可限量。而济世医圣在他19岁那年，只身前往，归来已是榜首。”
“大会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知道的是，大会中他被群攻而起，但他却凭借实力全身而退，再加上一手药术，几乎无人可挡！甚至据说，凡是对他出手的人岂能活着回来的人窝在床上躺了起码一年！”
“由此可见，济世医圣应当成为天下一方枭雄，但为何后来却消失了呢？这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人了——灭门毒王！”
一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知情的人无不皱起眉头，面色微变。
几乎只有吴金星不明所以。
说书人呵呵一笑，再一拍桌，摇着摇扇，娓娓道来。
“灭门毒王，想来各位知其事迹吧？一起之力，毒杀满门，上至老人下到小孩，无人生还，可谓恶名昭着！”
“一段时间内，搞得长安以及附近的郡州道里人心惶惶。”
“济世医圣，美名远扬；灭门毒王，恶名昭着，但不知是否有看官知道，它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立刻有人叫了起来：“一个人？怎么可能？”
说书人惋惜地摇了摇头：“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这，就要从那场武道大会之后说起。”
忽然说书人话锋一转，露出谄笑：“欲知后事如何，各位看官能否先赏点小钱，让小的我也好喝口茶润润喉？”
因故事而凝固的氛围，突然被这一句话打破。不少人都笑了出来，纷纷拿出自己的钱袋，取出一两个铜币赏给说书人。
吴金星没动。
反正其他人都给了，肯定也不差这一点，跟着蹭蹭听就好了。
待说书人稍作休息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开讲：“上回说到，济世医圣和灭门毒王实为一人，这是为何？”
“武道大会上，济世医圣遇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她当时也是长安几大美女之一，一笑倾城。令无数男子心生向往。自然也俘获了济世医圣的心。”
“两人喜结连理，全城人都为他们庆祝，财礼堆积如山，鞭炮响彻整夜。”
“两人感情也很，好日子也过得舒畅，本是一个美满的故事，可惜好景不长，一场阴谋悄然形成。”
“正所谓木秀于林必摧之，太过于优秀，必然会引来嫉妒。在济世门内与他有仇的弟子，济世门外敌对势力以及他的情敌的联合下。一张大网在某一天突然罩向了两人。”
“那一天，他的佳人死了，暴毙在城外，看得出她死前的战斗十分激烈，一座大山硬生生被打成了险峻的峡谷！”
“从那天起，济世医生就变了，变得疯狂，变成了灭门毒王！”
“不知他用何等手段，在短短一个时辰便锁定了全部真凶，在那张大网罩住他之前，他先一步出手了。”
“医毒同源皆为药，各位看官，我前文所提的都是济世医圣药术无双，而绝非医术高明。因为药术早已包括医，同时还包括了毒，这意味着济世医圣的毒也是天下罕见！”
“那个晚上，并没有血流成河，但亡者却堆积如山。”
“长安有一皇两门四世家，在此之前还有仅次于四大家的第五家，然而在那一晚却被毒灭满门，就此消逝。灭门毒王之名就此传开。”
“除此之外，还有数名济世门弟子被杀，万兽们多人身亡，以及部分情敌暴毙在街头。大部分都是中毒而死。”
“那时候药味成了最危险的味道，它要么意味着一个人的死讯，要么代表着你的死讯！”
“然而，济世医圣还没来得及完成复仇，却因为一场变故不得不终止。”
“周皇室，四大家，万兽们，甚至还有济世门的高手，组成强大联军，围剿灭门毒王！”
这时有人皱眉问道：“这明明不是他的错，复仇也情理之中，为何没有人说出来说句公道话呢？他之前怎么说都救人无数啊。”
说书人长叹一声：“谁会说呢？长安的其他势力，巴不得他死去。能借这个机会出手谁肯放过？估计煽风点火的人都不在少数。”
“而被他救治的，大多数都是普通老百姓，这时候所有大势力都把矛头指向了灭门毒王，谁冒头谁死！”
“更况且，你们知道灭门毒王是如何做到一己屠灭满门的吗？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但奇怪的是，只有那个世家头顶的雨水是灰色的。”
“雨后，该世家从里到外都是灰茫茫一片。但世家内已没了生命，甚至残留的灰色都是剧毒，一不小心，触之即死！”
“一场大雨都能杀人，还有什么事不能杀人的呢？哪怕灭门毒王的目标不是你，你又如何保证自己不会被不小心牵连而误杀呢？”
“一时间，人人自危又谈，何说公道话？”
有人说道：“可是他救了那么多人……”
“没用的，”说书人摇摇头，“这世上最难揣摩的就是人心，最善变的也是人心。”
“现在让我们回到故事中来。虽然众多高手联合，而灭门毒王只有天人境，但他的药师水准却直逼史诗药师，更是医毒双绝，手段诡异，防不胜防。”
“但最终，在他佳人葬身之地，灭门毒王终于被合力击杀，一代天骄就此陨落。”
“而两人死的地方，如今叫做毒弑谷，终日被厚厚的毒瘴缠绕，寸草不生，凡进谷者皆十死无生。”
“由此也看出灭门毒王的厉害，以及当年围剿的惊天动地。说句老实话，要让灭门毒王死，唉，可真不容易。”
“唉，逝去的已逝，就不再提了，除了传说本身还有一些不朽的贡献流传至今，那就是济世医圣遗留下的各种药方，以及对药的独到见解。但除此之外……”
说书人神秘一笑：“各位可知济世医圣的遗物？”
“济世医圣的遗物从被天价悬赏，无数人将长安和长安附近翻了个遍，却连影子都没找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众人皆摇头。
说书人道：“欲知遗物为何？还请各位看官再赏点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