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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总为了点什么,哪怕是每天早上的一片夹心面包,如果你认为它重要,就可以杀了一切不让你吃早餐的家伙。”

[光之族首都都诺开罗内城王宫]

空旷的议事厅内,穿着得体的大祭司面容肃穆的与三位模样平常的人交谈着什么,声音被地上的红毯和墙壁上与画作交替挂着的厚绒旗帜吸收的一干二净,使致蹲在关得不那么严实的红木大门的中缝前偷听的蝶衣一无所获。

不过考虑到三个入宫的人的身份,大概也能猜出是悼念这次行动中牺牲的三位圣殿骑士。暗杀者的父母早就离世了,不然也不会受残酷的暗杀训练,老大哥的母亲很久之前就忍受不了永生的孤寂自杀了,来得是他神情恍惚的爹,至于青年的双亲倒还健在,一齐来了。

光之族是不战的神族,殡葬和新生一样稀少,百年也不见得有一起,所以全权由官方负责,再加上三人也算是因公牺牲,由大祭司处理也是正常的。至于族内出现的人,当然做不到神一样货币意识淡薄,虽然城内有饮食等行业,但财正大多是在外贸和军响,普通居民除了被发钱是没有什么货币获取途径的,这当然不够人花,只能从小迁往畜牧农业基地的聚落了,如果父母都健在抚养的话,倒是可以在城内生活。

蝶衣无趣地站起身来,对一旁几个也已经卸了甲换上常服的同伴摇摇头,摆手以示再见后便向着寝宫的方向去了。

他们也正是从议事厅里汇报工作出来了的,但大祭司一脸了然的样子和褒贬全无的态度恐怕她真的是计划让这些人去送死,但他们也担心将来的命运会如何,所以想偷听到点什么。如若当局真的不在意了的话,也并不是什么好事,那差不多就等同于完全放弃了他们。

“哼哼哼……”穿过几条两侧植着一头橙黄叶子的高瘦树木的大理石面小道,前方就是被两个躺在躺椅上嗑着瓜子拿着电子设备散心的守卫堵着的大门了,蝶衣心情不错地哼着小曲,轻车熟路地翻墙而入,当然请原谅我见识短浅,实在不知道哼歌该用什么拟声词。

院子里女孩正盯着在光照下闪动的水流发呆,但悄无声息的落地仍然使她警觉了起来,不过当转头瞥了一眼之后紧绷的心弦就又放松了下来。

天真单纯不妨碍对已知事物的判断,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如今的都诺开罗不再由王族把持了。

“衣衣,我做噩梦了,死了很多人,天裂开了,世界上没有光了,全都是黑暗。”如雪喃喃道。

“……”蝶衣一边走近一边看了眼天空,天上已经有两个光点了,她实在不能很好的理解这个梦是怎么在脑中形成的,“没什么的,只是梦而已。”

“嗯。”如雪闭上眼,轻轻将手按在胸前,项链悬系着的晶石透着微凉,“可是很真实,而且梦应该很快就会忘掉的。”

“你一直想当然忘不掉啊,”蝶衣走到了她的身侧,伸手摸摸她凌乱披散的发顶,“没有睡好吗,头发都炸了。”

“都噩梦了还能睡好吗,”她缩了缩脖子嘟嚷着,“这么无聊还能想点别的吗,都被软禁了出不去还整理仪容干嘛。”

“无聊啊,那我去拿点书回来给你吧,你爱看什么?不然我去摸一个网络终端给你也行啊。”蝶衣拿开了手,“当然要漂漂亮亮的啊,怎么没人看?有人看啊,我得日日看,月月看。”

“怎么没有年年看?”如雪忍不住转身看着她吐槽道。

“年年都看证明你嫁不出去了。”蝶衣眨眨眼,微笑着说。

如雪若有所思,这是在说什么已经很明显了,不过也太不怕隔墙有耳了吧……有点过于好懂哎。

其实榧然所做的保密工作也没有用,镜晓也暗示过他了,光像,从被偏折反射的光里还原图像并不难,如果羽没有受崇先一击的话发动世界级算力把发生了什么硬算出来都行,从天脉里筛相关信息侧写都行,不过榧然并没有意识到,那么也就认为是命运的必然,不加干预了,毕竟有你猜这消息是故意给的还是真的这一层猜忌逻辑链,问题不大。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有遇到他吗?”

“说到嫁你就想起榧然啦,”蝶衣坏笑着戳戳她的脸颊,“见到了,拜他所赐,我们死了三个人,只能提前逃回来了喽。”

“哦……”如雪脸色微微泛红,躲开继续摸过来的手,向内门走过去,“那样子……不停地开挂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不知道啊,不过他心里肯定有数的,”蝶衣也跟了上去,“但他有点失神,似乎对杀人有些心理负担……但以他的性格,应该不是自己内心的问责,是担心别人的评价吧?”

如雪脚步慢了下来,垂下了头:“有什么好担心的啊,我有介意他小时候杀人了吗……现在他去哪了你有知道吗?”

榧然听到这话一定很开心,对于重要的人会不会永远站在自己这边,自己想的永远比不上亲口说出。

“听他说要去迷雾神族了,有什么事要做吧?”蝶衣回想了一下,“不过放心好了,不用害怕他会有什么事,榧然身边有……镜晓天王,她承诺他活下来的。”

“哦……”如雪有些心不在焉,反应过来后却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正如我们猜测,渊王附着榧然身上,那么古教廷的人聚拢过来也很正常吧?”蝶衣耸肩,“难道你怕天王会让榧然取向泛滥?可我们都是神啊喜欢不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再说他已经形成的倔强世界观很难影响了,洗脑能洗得动的只是还能被灌认知的无知小孩。”

“你脑洞变清奇了……是这些天被终端里迷雾神族那些东西影响了?看来你也还是个无知小孩嘛,好了,不说这些了……”如雪随口挑出了她矛盾互攻的地方,推开了门扉,“他去迷雾神族干嘛呢……你从那些东西里得出的对迷雾神族的看法是什么呢?”

“越往越边缘越差吧,中央环境都是安居乐业秩序井然司法机关都不用的,边境一些城内都是人手一套淘汰军工随地死人随时火拼明面上做灰色产业的,首脑也三两天就换,附近没有军事基地压制都要宣布脱离城邦了吧?”蝶衣总结了自己的见闻说道,“以榧然的战斗力和速度去屠城灭国都很轻松吧?肯定没啥危险,不过我也真猜不到他能去干嘛。”

“这样的吗,我怕……他会多管闲事。”如雪侧过身子,让蝶衣也穿过门户后再轻轻合上门。

“管什么啊,去正变吗,我听说他们内战有一套的,科技不够本土被占了就派一堆间谍偷摸炸掉敌方各种军正建筑,暗杀基层军正体系官员,让城邦除了社会运作以外什么也干不了,还有不满管理的直接拒不承认当局带着全城人民另设国家的案例,正变也没用啊。”蝶衣径直向沙发走去,继续炫耀自己的新知识。

“……”如雪的手僵在了门把手上,她回想起了前几天与大祭司的争执,于情于理什么都说过了,无论是请尊重我的感情还是找不到打不过会损失都没有用,如果是自己掌权呢?

不对,如今这里并非王族的治下了,神族的实权,向来是以实力决定的,没有什么经营和利害,怎么做都是徒劳之举。

她缓缓松开冰凉的金属,收回手,怔怔地看着这只莹白小巧的手:“我太弱了……我什么都做不到。”

蝶衣坐下的动作停顿了,沉默了半晌后她才开口安慰道:“都一样,有能参与战争的能力,不就身处战争之中了么……”

“要不我们逃走吧。”如雪语出惊人,扭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呃……榧然说我们的语言动作都是会被感知的,也不是这么个密谋法吧?”蝶衣感到有些无奈。

“可就算什么都做不成,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如雪苦闷的皱着眉头也向沙发走去,“一直就在等待,什么都不做,怎么坐得住啊。”

“我宁可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犯错。”蝶衣向后一倒,窝在了柔软的材质中,“你逃跑失败,不得看守加倍,更加不自由了?还是干点浪费时间的事消磨精力吧。”

“感觉就像……连提线木偶都不是,充其量算个躺在箱底的布娃娃,受人摆布动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如雪轻轻坐下,托着腮看向窗外高墙与树木就遮盖了一半的苍白天空。

空旷的穹顶始终没有鸟兽经过,死寂得了无生气,双日的光亮让地表已经有了零点几开的温度变化,巨大的星辰体量让天际线看不出弧度,也不过将倒扣的球形牢笼在感官上变化了形状,都不过是笼中雀罢了,只是有人特为尤甚,被层层叠叠关了数道门,但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门和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