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在榻上的敖望猛地睁开眼,大吼:“杀魔兽!”
左右侍卫正在低语,闻听四太子醒了皆是一喜,却不知眼前的四太子已经换了灵魂。
敖望坐在榻上喘着气,耳边侍卫口中喋喋他似闻未闻,“四太子昏睡三日,吓死小人了……”
又唤军吏回龙族通报君候,道四太子无恙。
“三日……四太子?”敖望喃喃。
眼前是堂皇的龙族,不复当日满目旗帜和硝烟。
他,龙族西海四太子,竟然又一次回到了龙族的龙宫之中,成了西海龙王敖闰的第四个孩子,敖望。
属于敖望的记忆与他的历史知识拼凑在一起,他还记得自己刚刚是被罗睺所斩杀,但是其中有一段记忆,却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了。
这段记忆他现在能够意识到,自己所有欠缺,但是他感觉永远也不能回复了。
他突然转身下榻,目露精光,吓虾兵蟹将一跳。
是夜虾兵蟹将皆私语:四太子怕是病得不轻,急吼吼连夜巡营,还自称什么努材,又唤醒马从事不知为何。
敖烈抚着自己的白眉默然不语,方才敖望闯进营账将他惊醒,只为反复确认当今情况。
前些时日敖闰为了能够重振龙族,想要将龙族的那些祸害全部铲除。
甚至跟人族也都有了些不好的关系,还好被东海龙王敖广给劝说住了,这才放敖闰放下对人族的攻击。
毕竟说白了这一切也都只是那罗睺的阴谋罢了,当时具体的事情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只有敖望自己一个人清楚。
所以他们便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复活敖望身上了。
敖望终于理清了目前的形势,接下来数月间,敖闰攻城不力,魔族背刺。
罗睺的手下白衣渡江,璠璋徐晃连胜敖闰,最终敖闰败走麦城,遗恨千秋。
想到此处敖望心中再次想起那次战争的时候。
罗睺带着无数魔兽,前来攻打他们龙族在人族的驻地,而且还是毫无原因的前来攻打。不!我敖望不允!
敖烈发现四太子的眼睛从迷茫到震惊,到如今的雪亮,眸子里射出的光仿佛穿破迷雾,刺透万古,直入人的心灵。
只听敖望说到,季常……没死之前的敖望豪勇忠君,却算不得什么急智之人。
一时没什么好说辞,只好推脱于鬼神之说。
他说自己昏睡三日,实则是得了神仙指点。
西海龙王敖闰,将季汉的命运和盘托出。
并请敖烈帮自己拿个主意,
敖烈抚着白眉静静听着,他是海龙王的得意兄弟,对鬼神占算一途既引以为用又敬而远之。
但他清楚一向持重的敖望不会拿这件事当儿戏,何况是此时看似形势大好的前提下。
除非……
敖烈的眼中也射出精光,迎上了敖望的目光。
龙族城门,敖闰提起了他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跨上金仙境金龙。
臂膀的伤让他提刀时还略有不适,但他知道时不我待,望着渐远的城墙,向来无敌的他竟生出一分萧索感。
这时有人前来告诉他,前面的罗睺已经带着所有的魔兽,离开了龙族的边境,如果想要继续追赶的话,很有可能前往其他族派的地盘。
要知敖闰素来重士卒而傲大夫,这些绿林义士的响应让他心生快意,自觉民心所向,斩杀魔兽之事成矣。
“既然这样那么还等什么呢?”
“愿意帮助我们的自然是我们的朋友。”
“不愿意帮助我们没甚至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又未尝不是我们的敌人呢?”
言毕还将书信传于四下。
此攻西海龙宫,敖闰只留不足三成兵力守龙族,余下诸将皆随行而出。
到了龙族,敖闰发现敖望和敖烈都不在账中。
他想要找点其他的兄弟,跟他一同前往魔族去厮杀,但这个时候竟然谁都不在。
虾兵蟹将说敖烈受了冥河老祖的锦囊,我们的海龙王与冥河老祖一共去了。
敖闰只是微微皱眉,攻城在即海龙王却瞒着他调用自己的属下。
敖烈还不打紧,可恨的是自己两个兄弟竟然不知会自己一声便私自行动。
但敖闰见营中工匠在忙着弯弓铸箭,锤金造甲,其形状和自己记忆里不大相同,又唤虾兵蟹将问询。
虾兵蟹将闻言面露喜色,说平将军真神人也,他改制弓箭。
竟能不费工料下弓力大大提升,新弓五十步外一矢穿二十札甲,其弦不损。
敖闰总是中箭,最恨这弓箭一道,闻言操起新弓一试。
果然比自己的雕弓轻便又吃力,扬手一箭便是二百步开外。
原来敖望将一千七百年后的清弓复制到了今天。
大开稍宽弦垫的反曲弓大大领先这个年代的原始曲弓和复合弓。
“竖子不精于武艺,却玩这奇技淫巧。”
敖闰佯怒,将弓悬在金仙境金龙鞍侧。
这时虾兵蟹将又递上一物,要知此时还没有双侧马蹬和鞍桥。
如敖闰等绝世猛将才能在马背上骑射或是双手持兵,久魔兽事的敖闰一眼便看出此物的精妙。
他捻起灰白的长须,眯起丹凤眼望向北方,将喜色掩在暮光中。
陆口,罗睺的手下点魔兽三万,快船八十余只。
又选会水者扮作人族,着平民商贾衣物,将这些魔兽佯装成人族的样子,一点点混入到人族之中。
这当然也是罗睺的一个计策。
比较现在想要攻打人族,还想要让龙族的这些老东西一网打尽,自然是要想办法先挑起两者之间的莫顿。
前方的魔兽们自然是在摩拳擦掌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然而一旦时机成熟之后,他们就不会在对人族有丝毫的仁慈。
众军一声喊起,冲杀进来,罗睺的手下早知城里空虚,一马当先直冲而入。
他心头狂喜,路的尽头在脚下延长、
他已经看到无敌于世的敖闰败于他手,看到龙族现在要跪拜在他们魔族的脚下。
一旦能够将龙族拿下,那么他作为罗睺的手下,自然是能够得到最多的好处。
这次的行动,纵然是罗睺自己不知道,但这种情况之下,知道与不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