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后院暗道这里,是想逃跑对吧?你为什么那么忌讳见到萧天,难不成……”二妞故意引诱一句,“你的身份不可告人,还是说……”
“嗯……”黄衣女子仿佛明白了什么,神情顿时一紧,随后语气一变道,“萧天大侠无故来‘玉花楼’,根本就不是为了光顾这里对吧?把我们所有人召集起来,无非是有特别的目的……”
“看来你终于察觉到了……”二妞笑了笑说道,“潜伏在这里的卧底,应该就是你吧?那天晚上,你们设计让持有宝图的赵家后人落入这里,然后将他囚禁起来——毕竟开封城这里不方便直接动手,亦或者那小子当时对你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为了不让他先一步见到苏佳,将陆清风的宝图奉上,所以变相将他软禁在这里,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你自然成了这个任务的‘牵线人’,不断将赵家后人的情况以及外面的人脉,密信传给你们老大,从而掌握时刻的信息……”
“原来你早就察觉到我的存在……”黄衣女子听到这里,似乎也不装了,“坦诚”一句说道,“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藏了……没错,正如你所说,我就是‘空神教’的卧底,外号‘兰子’!”
“那我就是猜对了,你怕在大堂被萧天认出身份,所以想趁真个时机溜走……”二妞紧跟着笑道,“只可惜外面已经被苏佳还有逸仙门的弟子团团包围,根本没有出路,唯一逃生的地方,只有后院这个秘密的暗道——”
“所以你才故意在这儿守着,你早就知道我会从这里潜逃,这一切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没想到你平日里傻傻乎乎,暗中却也是个‘心机鬼’,装成下人杂役的样子,因为什么目的潜伏在这‘玉花楼’中。不得不说,作为‘同道中人’,我确实不如你……”黄衣女子,也就是兰子,知道自己被二妞算计了,望着今日的二妞和平常不同,遂不禁问道,“不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故意算计我?我们‘空神教’的目标除了赵家后人,就是‘沧神诀’的秘籍,跟你也八竿子打不上关系……除非,你的身份不一般,看你倒是有些胆识的样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哼……”二妞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拔出腰间的短刀——那把短刀十分精致,上面刻着异样的文字,仿佛代表着某种象征,暗示二妞的身份。
“是你?!——”兰子仿佛一眼认出了短刀,眼神顿时惊愣,略显颤巍道,“这不可能!我们一直在寻找你,可你却和我一起藏在‘玉花楼’,我竟一直没有发觉……”
“不错嘛,一下子就想起我来了……”二妞笑了笑说道,“你认不出我也很正常,毕竟离开家族后,我的声音和容貌早已不是当年的大小姐。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和我有仇的萧天和苏佳,第一眼见到恐怕也猜不出我的身份……”
“原来你跟我一样,一直躲在‘玉花楼’,要是我早点发现的话……”兰子仿佛错过遗憾了什么,不甘可惜一句。
“没错,早在赵家后人来开封之前,你就已经潜伏在这里了,目的是为了找寻我的下落……”二妞表情认真道,“不过我改变了声音和容貌,你们‘空神教’的人,也没法立刻认出我。但说起来也惭愧,我之前也隐约有感觉,你们的人也潜伏在这里,本来是追查我的下落,想不到剑道大会临近后,竟被临时安排成了监视赵家后人的任务,我说的没错吧?”
“嗯……”兰子只是隐隐吭声一句,并没有多说什么。
“咱们彼此都没发现对方,却在同一家青楼里‘共事’,甚至成了‘姐妹’,说出来还真是讽刺啊……”二妞自嘲一句,随后眼神笃定道,“不过今日一计,倒是把你的真身揪出来了,咱们正好新账老账一起算!”
说完,二妞微微抬起了刀,看样子是要在这里和“空神教”的人做个了断。
“哼,你说得对,当初我被教主安排在‘玉花楼’做卧底,最开始是为了暗中寻找你的下落,毕竟当初我们追杀你的时候,你最后是躲到了开封城这里,然后再也不见踪影……”兰子表情稍稍一变,狡黠一声道,“只是中途剑道大会开幕,陆清风的宝藏和神功传开,我被临时安排监视赵家后人的任务,就把你给忘了……”
二妞没有立即回应,只是隐隐咬了咬牙。
“我还在想,你究竟会躲到哪里去呢……”兰子继续笑道,“毕竟杀了顾羽寒后,我们的人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因为当时顾羽寒殉亡,你是最有可能知道神功秘密的人——”
“果然,是你们杀死了他……”然而,听到“顾羽寒”这个名字,尤其是他死的事情,二妞的表情就会异常复杂,仿佛快感中带着悲伤,语气莫名道,“想不到你们为了夺宝,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呵,果然是这样,你虽然和他有仇,但听到他死了,总归会有些忌恨……”兰子似乎十分了解二妞和顾羽寒的关系,冷冷嘲讽一声,“所以呢,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是要为他亲手报仇吗?”
“报仇?哼,别开玩笑了……”然而,二妞忽然语气焦固道,“我做梦都盼着他去死,怎么可能为他报仇?但他只能是死在我的手上,现在你们先我一步,夺了他性命,我一样不会放过你们!——”
二妞仿佛跟顾羽寒有着莫名的感情,爱恨交杂难以平复,口中说对他忌恨,可见到弑之仇人,自己又不禁起了杀心。
“我死是无所谓,毕竟你如果铁了心要把这里的后路封死,我就算不被你杀了,迟早也会落入萧天苏佳的手中……”兰子仿佛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末路,表情平静道,“只不过你和我一样,也是萧苏夫妇的仇人,虽然认不出你的脸,但至少认得出你的武功,要是从我尸体上看出你身份的端倪,你一样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这个就甭劳你操心了,我是否能活着走出这里,那是我的事情……”二妞将短刀举至身前,杀意振振道,“不过找不到你们教主算账,杀你一个也是好的——有关我的身世,还有顾羽寒的死,我和你们‘空神教’迟早有个了断,就让你做我第一个刀下祭奠的亡魂好了!”
二妞说完,夺刀飞身而去……
此时此刻,正厅堂内……
萧天坐在正桌前,望着所有召集姑娘的手臂,却都没能发现任何“空神教刺青”的印记——这下子尴尬了,本来今日自信满满能把那个躲藏的卧底揪出来,可现在找不到证据,白白叫了所有的姑娘下楼招待,一会儿可不好收场。
“怎么样萧大侠,瞅准哪个姑娘了吗?”红香这边还以为萧天真的是来“找姑娘”玩的,媚笑一句问道。
“额,这个嘛……”萧天就算再会演戏,这下子也有些难堪,总不能假戏真做,陪人家姑娘“进房”吧?这要是让门外老婆知道了,自己可有好果子吃……
而赵成安正躲在地下室的天窗入口,望着萧天两难的模样,自己都替前辈着急。
但是比起这些,赵成安更多的是疑惑,因为按照之前的推论,卧底只可能是在这些人之中。再加上屋外都有逸仙门的弟子层层把守,那个卧底不可能逃得出去,要是这样还找不到人,那可真就见了鬼了。
“怎么会这样?我之前的猜想不可能有缺漏啊……”果然,赵成安内心也跟着焦急道,“难不成,是有人还躲在楼上没下来?可是以红香那女人的脾气,‘玉花楼’里的技师不可能敢不听她的……”
白白找了姑娘下楼,现在却是一片尴尬,萧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赵成安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不好了,不好了——”然而就在这时候,后院一个下人突然焦急跑来喊道,打破了气氛的尴尬。
“什么不好了,大惊小怪的……”红香以为又是后院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会儿妨碍自己招待萧大侠,遂转头不耐烦道,“神神叨叨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后院……后院……有人死了!——”下人一边喘气,一边惊恐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所有人全部表情惊讶,包括萧天和赵成安在内。
“后院在哪儿,带我去看——”总算找到一个转移话题的理由,再加上自己身边突然死人,事情非同小可,萧天顿时起身紧张道。
“死人?谁死了——”红香的表情也是惊愣,急忙问声道。
“是……是黄姑娘……”下人颤声答道,他所说的“黄姑娘”,自然就是刚才准备在后院逃走,却被二妞拦下的兰子。
“这是真的吗?!——”红香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姐妹突然暴毙身亡,事发似乎太过突然。
萧天没有再理会众人,径直奔向了后院而去。
“萧大侠——”红香在身后一边叫住萧天,一边带人赶过去看情况。
赵成安伏在地下室的天窗上,听到刚才的消息,不禁暗振道:“奇怪,之前跟二妞说好的,把卧底引诱到一楼这里,为什么突然死人了?……难不成是那个女人——”
赵成安仿佛想到什么不好的结果,急忙从天窗爬起,快步赶往后院而去……
后院这里,黄衣姑娘兰子的遗体,就躺靠在暗道角落的入口。死者被直接割喉当场身亡,死前来不及做任何反抗,而凶手自然是二妞不会错了。
只不过萧天等人并不知道这件事,萧天伏到尸体边,轻轻沾试了血迹,不禁叹道:“血还有温度,死者刚刚毙命不久,凶手应该还没走远……快找人通知外面,看刚才有没有可疑人物从后院逃脱!”
旁边几个下人见了,知道外面有逸仙门弟子把守,即刻转身出去通报。
“没有用的……”然而,红香似乎是知道什么,望着兰子倒地的方向,默默一声道,“这里是离开‘玉花楼’的暗道入口,可以从这里通到外面不被发现,知道这个入口的人,只有我们‘玉花楼’的技师或伙计,如果凶手是我们内部的人,她现在早就从这里逃之夭夭了……”
红香说这话时,赵成安刚好赶到这里,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赵成安就猜到八成是二妞下的手……
“这么说来,是你们内部的人喽?可是为什么……”萧天表情谨慎道,“且不说凶手,死者为什么会正好出现在唯一的暗道出入口,难不成生前有什么目的故意来这儿……”
萧天仿佛有不好的预感,慢慢仔细将遗体的衣袖卷起,眼前的画面却让萧天大吃一惊——
是刺青,象征“空神教”身份的刺青印记,跟之前赵成安干掉的“空神教”杀手一模一样!刺青的印记很深,不太可能是为了嫁祸而被人临时刻上去的,毫无疑问,死去的黄衣女子,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空神教”卧底。
赵成安望着也惊呆了,本来今日是为了抓住活口,可不想卧底虽找到了,但结果却是一具冰冷的遗体——熟悉暗道的位置,又知道今天计划的一切,赵成安的第一反应,自然也猜到凶手是二妞;只是他不明白,二妞为何要违背计划自己行事,非但没有逮住活口,还亲手将她杀了……
青楼门外,苏佳还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虽然隐隐约约听到里面像有什么动静,但心想着自己和萧天夫妻两个,这辈子见到的怪事多了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酒楼大门被打开的一刻,两个下人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有人提前出来了?”苏佳转头望向二人,不禁疑问道。
“不……不……不好了……”下人焦急气喘道,“酒楼后院……有……有人死了——”
苏佳听到这里,表情顿时一变,什么话也没说,即刻带着随从的两个部下,便往正厅后院赶去……
而在不远处偷偷注视着一切的陈青,也隐隐约约听到了“死人”一词,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让陈青冷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