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的笑声,让林晚宜原本雀跃的心情变得忐忑。
之前的萧叔,一下子变成了自己的亲爹,还真是有点尴尬,甚至有点不敢面对。
冷言和小桃看她踌躇不前,相视一眼,不明所以。
“小姐,我们不进去吗?”
身边人的提醒让林晚宜回神,“哦,要进去的。”
萧恒谈笑间看着进来的人,瞬间没有了声音,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晚儿见过萧叔!萧叔一路辛苦了!”林晚宜上前屈膝行礼。
“你这孩子,无须多礼!你大婚在即,萧叔来讨杯喜酒,不觉得辛苦。”
林晚宜听了心中酸胀,眼眶也红了起来。
“萧叔待晚儿的好,晚儿记在心里。”
萧恒看着她心里也是酸酸涩涩的,自己的女儿站在眼前却不敢相认,还真是造化弄人。
“晚儿,叔一直觉得安王此人乃天下男子典范,你有此良缘,叔为你高兴。”
林晚宜把眼中的泪硬是憋了回去,“谢谢萧叔!这次在京中多住些时日,大婚后,我带王爷一起来看您。”
“这可使不得,我无昭入京已是大忌,若是再让王爷知道……”
“萧叔放心,他不会。”
萧恒见她笃定,便也从中看出林晚宜对楚瑾玄的信任和认可。
看到女儿得此良人,他心里更加开心。
午膳过后,萧恒拿着一个册子交到林晚宜手中,眼神慈爱且深沉。
“孩子,叔,无儿无女,你就跟叔自己的孩子一样,你即将嫁人,这嫁妆叔怎么也不能少的,来拿着。”
林晚宜听了再也忍不住,看着萧恒泪水止不住,甚至低泣出声。
“你这孩子,就一份嫁妆至于感动成这样?”
萧恒不忍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却不想林晚宜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怎么啦这是?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怀中的人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却依然哭泣不止。
“萧叔,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萧恒瞬间一愣,接着泪眼婆娑,他缓缓抬手在她手背上轻拍着,却把人抱紧了几分。
父女二人都没有说话,却也彼此心知肚明。
“孩子,是叔对不起你们母女。”
林晚宜从她怀里起身,擦了擦眼泪,轻轻地摇头,“这不是您的错。”
萧恒看着自己品貌无双的女儿,心里的喜爱之情不言而喻。
他轻拭了眼角,柔声道:“晚儿,叔不打算认回你。你在京中有亲人,现在又将有自己的爱人,只要你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
林晚宜好不容易擦干的泪水被他这一番话又引了出来。
萧恒看她又哭了,顿时自责起来,“是叔不对,不该说这些让你伤感的话惹你伤心。”
“萧叔,谢谢您!”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你能这么通情达理原谅我,已经是上天恩赐。”
林晚宜接过他手中的册子交给小桃,走到茶几前郑重的端起茶盏,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萧恒敬茶。
父女二人面上的幸福之色让小桃和冷言在一旁也红了眼圈。
午后父女闲聊之际,林晚宜问起了薛青年轻时的过往。
“萧叔,我娘曾经跟高皇后相熟吗?”
萧恒不解的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了解一些母亲生前的事,一直不曾有人跟我好好说说母亲年轻时的事,您就跟我说说嘛!”
她半是娇嗔半是狡黠的看着萧恒。
萧恒哪经得起女儿这撒娇淘气的模样,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母亲了没有你这么活泼。要说她跟高皇后,算不上相熟,但必定也是认识的。这那还得从林文远说起,他心悦你母亲,但高皇后当时心悦于他。”
这话对林晚宜来说,无疑于晴天惊雷,这可是她从不曾听到过的消息。
“您怎么知道的?”
萧恒面露惭愧之色,“当时叔不是不务正业吗,这事自然比较上心。高皇后因为林文远的关系,对你母亲并不友好,这也是后来你母亲私下说给我的。高林两家对此事颇为隐晦,毕竟陈年旧事了,早就无人提起了,何况事关皇家。”
“也就是说高皇后曾经钟情于我爹?”
林晚宜说完神情颇为复杂的看了看萧恒。
“孩子,不用顾忌太多,你叫了他十六年的爹,而且还姓林,这也是改变不了的。”
林晚宜得知了这么一个隐晦的秘密,心里思绪有些纷乱,母亲去世那年高皇后已经在宫里贵为皇贵妃,这时候难道还对母亲心存嫉妒和憎恨?
“晚儿,想什么呢?”萧恒见她出神好奇的询问,“可是跟你母亲的死有关系?”
“我母亲的死不是已经查清是家里刘姨娘所为吗?萧叔何出此言?”
林晚宜不想让肃恒再沉湎于陈年旧事中,有她一个人去追查就够了,他已经够苦了,实在不该再让他忧心。
“我是看你一直在探寻你母亲生前的过往,所以想这是不是跟你母亲遇害有关。”
他这话里的漏洞,林晚宜岂会不知?联想到之前林文远被揍地几日出不了门,林晚宜不难想到他与京中有联络。
“萧叔,我这是即将嫁人,所以最近更加思念母亲,您多虑了。”
萧恒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是酸酸地,若是青儿在她该多高兴,孩子也会更幸福。
林晚宜看他忽然低沉,知道是自己刚刚地话触动了他,连忙上前笑道:\\\"萧叔,我娘已经走了多年,刘姨娘也以死谢罪,我们都该从这件事中走出来了。我的好日子刚刚开始,为了我,你也要保重自己开开心心地生活好吗?”
萧恒动容,这孩子冰雪聪明,她已猜出了自己心中之苦。
“叔听你的,咱们好好生活。”
林晚宜回到云水榭已是黄昏,她心里仍在思索母亲之死。
若是刘姨娘只是别人手中的刀,那这刀的主人是如何操纵的?
这一点好像自己一直疏忽了,这中间必定有个传话人,那么这人必定来过林府,既来过又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想到这里林晚宜快速思索了一遍海棠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