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来就给苏起强戴高帽，并且企图用道德绑架明瑶。
蒋娥说话的艺术不容人小觑，难怪这么多年都能待在苏起强身边。
“瑶瑶，你爸爸对你有生养之恩，别嫁了人就忘了你爸爸。”
“没有你爸爸，怎么可能有几天的好日子？”
“而且公司出事的话，我和你爸爸该怎么办？”
蒋娥持续输出，每一句话都让明瑶想笑。
说什么她做人不能这么自私，还让明瑶为这个家奉献一切。
就算是孝顺，明瑶也不想孝顺苏起强和蒋娥这样的吸血鬼。
“阿姨，公司的事情我不懂，不能乱插手。”
蒋娥急了：“不懂不可以学吗？”
“你好歹也是大学生，难道连基本的学习能力都没有吗？”
“你对得起我和你爸爸对你这么多年的培养吗？”
明瑶一直低着头，摆弄出很受伤的模样。
苏起强趁机为明瑶说几句好话，蒋娥不满道：“教育孩子不能太过溺爱。”
“你啊你啊，就是太宠她了，才让她这么白眼狼。”
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搭配自然。
明瑶静静地看着两个人演戏，不想掺和那么多。
无论他们怎么吵，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让明瑶意外的是，裴司屿会在这时为她说话。
“苏先生，蒋夫人，据我所知。”
“我夫人在嫁给我之前，在家里备受宠爱。”
他坐回到位置上，当着苏起强与蒋娥的面，拉住明瑶的手：“你们在家里就是这么宠爱她吗？”
“真是少见。”
这四个字让苏起强和蒋娥的脸白了一个度。
餐厅的气氛再次变得冷凝，苏起强和蒋娥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惹裴司屿不高兴，对他们谁也没好处。
“蒋夫人对我夫人满嘴仁义道德，为什么不把仁义道德用在自己身上呢？”
裴司屿斜倪她一眼，笑容讥诮。
蒋娥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最害怕的还是被裴司屿迁怒，从而连累到娘家人。
“我，我只是教育孩子两句。”蒋娥声音细弱蚊蝇，哪里还有刚刚嘲讽明瑶时的嚣张样子？
裴司屿冷嗤：“苏家的教育方式还真是独特。”
眼见情况失控，苏起强刷地站了起来：“夫人，今天的小雪生日，她难得回来一趟，何必说那么多难听话呢？”
“小雪现在大了，不用我们说她也直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苏起强握住蒋娥的肩膀，加大手上的力道：“还是快点吃饭吧，少说几句。”
蒋娥的脸色变得灰白，大气不敢喘一下。
饭局在不愉快的氛围中结束，明瑶不想在苏家老宅多待，当即就想走。
“姐姐，不要走！”
苏耀跑来，抱住明瑶的胳膊。
他仰起头，黑溜溜的小鹿眼一脸认真地看着明瑶，目光里尽是祈求。
明瑶揉了揉他的头发：“耀耀，姐姐要回自己的家了。”
“你先放开，可以吗？”
苏耀死活不松手，坚持要与明瑶离开。
蒋娥慌了神，快步走来，一把把苏耀拉到身边。
“耀耀，不能胡闹。”
“你姐姐还要和裴哥哥回家，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不能一直陪着你。”
苏耀眼圈变得通红，眼泪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
“我没有胡闹。”
他再次抓住明瑶的手，哭的难过：“我不想让姐姐走。”
蒋娥着急把苏耀拉开，苏耀扯开嗓子开始哭。
场面乱成一团，苏耀的保姆来安慰他也没用。
蒋娥一脸的为难，充满歉意地说：“耀耀有自闭症，很多想法我们成年人无法理解。”
“你们先离开吧，实在抱歉。”
明瑶看着苏耀，心里生出几分怜悯。
苏耀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与寻常孩子不同了。
蒋娥嫌麻烦，将苏耀扔到自己娘家，让娘家人照顾。
没几年，蒋家人也不愿照顾苏耀了，直接把苏耀送回到蒋娥身边。
小小的苏耀成了万人嫌，他是有自闭症，但不是傻子。
蒋家以及蒋娥对他的讨厌他都看在眼里，自闭症更严重了。
苏起强也不想照顾苏耀，便送到了苏家长辈那里。
苏家长辈很心疼苏耀，给他找最好的大夫，并且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也得益于苏家长辈的照顾，苏耀的自闭症才缓解了一些。
蒋娥和苏起强非但不感谢，反而在结婚后，以家庭圆满的理由将苏耀带来老宅。
这也是苏耀与蒋娥不同的根本原因。
上辈子明瑶与苏耀几乎没见过，对他也称不上讨厌。
毕竟是个孩子，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这辈子意外与苏耀接触，明瑶对他生出同病相怜的同情。
蒋娥根本不会养孩子，更不会照顾一个自闭症。
苏雪雅已经被她养废了，苏耀不能再被她毁了。
明瑶蹲下身，看着苏耀，问道：“耀耀，姐姐能帮你擦眼泪吗？”
苏耀抓着积木，含泪点头。
明瑶拿出纸巾，轻轻擦拭苏耀挂在脸上的泪。
“耀耀真乖。”
“答应姐姐，等姐姐与大哥哥离开，你不能再哭了。”
“你好好待在家里，等姐姐下次再来看你。”
苏耀皱着眉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明瑶：“姐姐，你真的会回来看我吗？”
“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明瑶摘下手腕上的红绳，戴在苏耀的手腕上：“这是姐姐留给你的护身符。”
“你看到这个，就相当于姐姐在陪着你。”
苏耀咬着嘴唇，用力点头：“姐姐，那你不能把我忘了。”
“好。”
明瑶捏了捏苏耀的脸蛋：“你告诉姐姐想要什么礼物，姐姐下次来会带给你最爱的礼物。”
“我想要水粉，好多好多的水粉。”
“好，姐姐过七天就给你带礼物来。”
苏耀晦暗的眸子里亮起光亮：“七天后姐姐就来了吗？”
“对。”
苏耀喜笑颜开，没有再缠着明瑶。
明瑶抱住苏耀，嘱咐他好好吃饭好好长大。
裴司屿看着明瑶哄苏耀的样子，冷厉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
坐在回程的车上，裴司屿冷不丁地问：“苏雪雅，你很喜欢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