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我发现你偷偷摘下眼罩，你这辈子都别想见你妈妈了！”
明瑶小鸡啄米虫地点头，就差竖起三根手指怼天发誓了。
“爸，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摘下来。”
她戴上眼罩后，摸索着上车。
苏起强的防备心真够强的，这么害怕她想方设法带走明素琴吗？
一路上很颠簸，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变得格外漫长。
明瑶坐到屁股都是麻木的，车才停下来。
苏起强的声音久违地响起：“下车吧。”
“爸，我现在能摘掉眼罩吗？”
“不能。”
“哦。”
明瑶抓着苏起强的手从车上下来。
她小步跟在苏起强身后，生怕摔倒。
走了大概五十米，明瑶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值班的护士看到苏起强后，好心打招呼。
很明显，他们很熟悉。
明瑶竖着耳朵，仔细辨认周围的动静。
眼睛看不到后，她的听力明显好许多。
但这并不能让她确定这里是什么医院。
“好了。”
苏起强的声音刚落下，明瑶迫不及待地摘下眼罩。
她与苏起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一间黑漆漆的病房中了。
苏起强并没有开头，明瑶接着手机微弱的光，以及医疗器械发出的声音确认了明素琴的身份。
一段时间没见，明素琴变得更加清瘦了。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明瑶仔细打量着明素琴。
明素琴的眼窝与脸颊呈现出不同的凹陷程度，人都快瘦成骷髅架子了。
明瑶心疼的紧，眼泪差点没憋住直接掉下来。
她握紧明素琴的枯瘦的手，心底哇凉哇凉的。
在中心医院，明素琴好不容易要好一点了，没想到……
她咬紧下唇，强忍着眼泪。
“爸，妈还能好起来吗？”
她望着明素琴，沙哑地问。
苏起强点头：“只要你好好做事，我会给你妈妈最好的治疗！”
她一直都在好好办事，可这是好的治疗吗？
如果不是明素琴在俗气强手里，她要亲手杀了苏起强！
他这个混蛋，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妻子？
苏起强看了一眼时间，不耐烦地说：“时间到了，走吧。”
明瑶抹掉眼泪，恋恋不舍地站起身。
“戴上。”
明瑶无力地接过眼罩，重新戴上。
回去的路上她的精神都是恍惚的，明素琴的情况要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如果撑不到她完全任务那天该怎么办？
明瑶思绪很乱，她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回到裴家公馆已经很晚了，明瑶心情沉重地走进客厅。
“怎么才回来？”
裴司屿冷不丁的声音传来，明瑶吓了一跳，灰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神采。
她惊讶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裴司屿，问道：“裴总，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裴司屿直勾勾地盯着明瑶，逐步逼近。
他身上有浓郁的薄荷香味，这让明瑶立即清醒了许多。
她屏息凝神，心脏咚咚地近乎要从逼仄的胸腔中跳出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
裴司屿俊秀的五官骤然在眼前放大数十倍，明瑶的心跳戛然而止。
她眼睛瞪大，目不转睛地看着裴司屿，大脑空白一片。
裴司屿眼睛眯了眯，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中透着让她捉摸不透的光。
“你哭了？”
明瑶一愣，下意识抹掉脸颊上的泪，心虚地说：“没有。”
“外面的风太凉，打在脸上有些疼。”
“是吗？”
他似是不信，又向明瑶逼近了几分，用带有质问的语气问道：“你刚刚和谁在一起？”
“我爸爸。”
“不是王周恒？”
明瑶迷茫地看着裴司屿，“王医生与我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你为什么提起他了？”
裴司屿收起目光，淡淡地说：“没什么。”
真是奇怪。
回到房间，明瑶拿出手机。
在去的路上，苏起强收起了她的手机，到医院才把手机给她照明用。
看到手机上开着的飞行模式，明瑶只觉得无语。
苏起强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她取消飞行模式后，屏幕上弹出好几个未接电话。
明瑶吓了一跳，这些电话都是王周恒打来的。
“王医生，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猜测王周恒联系不到她，于是给裴司屿打电话联系。
“苏小姐，我是想和你说明素琴的事情。”
明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王医生你知道她在哪家医院吗？”
“我不太清楚，我一直在派人打听。”
他愧疚地说：“对不起，上次你父亲给明素琴转院时，我联系你了。”
“你当时在忙，我就想找到线索再联系你，没想到……”
“对不起。”
“王医生，你别这么说。”
“你和朝暮雪能帮我，我很高兴，也很感激你们。”
“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王周恒语气坚定地说：“苏小姐，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我是朋友，朋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我和朝暮雪会想办法，有线索会联系你。”
明瑶眼圈泛红，心里对王周恒这番话感激不已。
挂断电话后，她擦掉眼泪，心里担忧明素琴也欣慰王周恒与朝暮雪帮她的决心。
以后找时间必须要好好谢谢他们。
时间不早了，明瑶打算洗漱一番休息。
她刚换好睡衣，吱呀一声，门忽然开了。
明瑶吓了一跳，“是谁？！”
“是我。”
裴司屿推开门，宛如一座高山立在门口。
明瑶噘着嘴，有些不满地说：“裴总，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呀，快吓死我了。”
“你刚刚和王周恒聊了什么？”
“是？”
她无辜地眨眨眼，“裴总，我没有和他聊什么呀？”
难道裴司屿在门口听到什么了？
裴司屿脸上仍旧没什么波澜，但明瑶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不大的房间里，温度骤然降低至零度以下。
明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不会真误会她和王周恒的关系了吧。
“裴总，我和王周恒是清白的。”
“他只是帮我做一些事情。”
裴司屿走近两步，冷幽幽地看着明瑶，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苏雪雅，有什么忙需要他一个外人来帮？”
“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
明瑶：“？？？”
“裴总，你是吃醋了吗？”
她歪着头，端详着裴司屿愈发阴郁的脸，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