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安排老关
周家老两口在光子片好好的风光了一把，原本因为受到冷落而倍感委屈的周秉昆，此时也是两口子夸赞的对象。
也是，这一世的周秉昆虽然没考上名牌大学，但好歹也是本科生，在初中肄业遍地走的年代，一家出一个大学生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周家一下出了四个。
不是名牌大学怎么了？有本事你考一个看看？
更别提周秉昆这些年一直承担着照顾家的重任，更是让周志刚脸上有光。
光子片转了一圈，回到家，又是一顿大餐，过年不就是吃吃喝喝吗，每顿都得变着花样来。
下午，大家伙午休的时候，高斌带着许冰回了趟大院，一是为了敲定两家过年聚会的时间，二是聊聊郝家的事。
许鹤松没有老郝那么忙，但也不可能天天在家呆着。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这些大领导都得下基层慰问，许鹤松也一样。
他们回家的时候，只有许妈妈在家。
看到自家姑爷回来了，立马热情相迎。
“斌子回来了？”
“诶，妈，咱们定初几见面啊？我干爸他们呆不了几天就得回大三线。”
许妈妈示意他们做，让阿姨帮忙倒水。
“等晚上你爸回来我跟他确定一下，你也知道过年期间，他们事情多。”
“行，确定好了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好，小冰，快吃水果。”
“妈，我不吃了，中午又是鸡又是鱼的，都吃撑了。”
“是没少吃，看来斌子把伱养的不错，看这小脸都圆了。”
女人啊，到什么时候都得讲究个身材，许冰一听不乐意了：
“妈，我才没有，年前刚体检，就胖了两斤。”
许妈妈当然希望自家孩子白白胖胖的，那是有福气的表现。
“呵呵，胖点好，生孩子有力气，你俩结婚时间也不短了，这肚子怎么没动静呢？”
刚说完体重，又说孩子，这是要把许冰羞死，姑娘不依，跑回自己的小屋睡觉去了。
高斌正好跟许妈妈聊聊老郝的事情。
他爸郝家的情况大概一说，许妈妈立马道：
“这个金月姬，老了老了，还端起架子了，要我说，就是前几年收拾轻了，忘本了！”
许妈妈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老太太以前闹过矛盾。
“妈，回头有空，或者碰见郝家人，您可得帮忙劝劝，总这样不是个事，我干爸干妈都是老实本分的工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许妈妈点头：
“谁说不是，回头我看到她非得好好说道说道不可，按理说我们两家也算沾亲戚了，别人不敢说，我敢说。”
高斌陪着笑：
“那就辛苦您了妈。”
“没事，应该的，你在单位怎么样？遇到麻烦了记得去找小冰她爸。”
“麻烦没有，就是案子太多了，办不过来，倒也不至于麻烦爸出手。”
“都是自己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我多少了解一些，你们那个部门属于初创，都在摸石头过河，有压力也是情理之中。”
高斌点头称是：
“慢慢来吧，我知道爸帮我扛了不少压力，否则不会像现在这么滋润。”
“那是他应该做的，自家孩子，不帮你帮谁？小冰她哥在部队，政府这摊儿以后就得靠你撑着。”
许家还没有那么古板封建，该他们拿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这种占坑思维，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高斌多少猜到点老许的心思，他的野心绝不仅仅是江辽这一隅之地。
但到了他这个位置，还能不能往上走，靠的不仅仅是运筹帷幄，还有天时地利。
换句话说，就看老天爷给不给了，不给就不能硬抢，否则天道有轮回，早晚有报应！
点到为止，不多说。
“我现在是副处，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动了，毕竟年纪在这摆着，升的太快容易招来非议。”
“尽量多攒点功绩，有了功劳，就没人敢拿年纪说事儿！”
顿了下，许妈妈看了眼厨房方向，压着嗓子道：
“前几天还听你爸提起过，你们厅里面有个副厅长，快退休了，接任的人，十有八九是你们局那个姓李的局长。”
高斌一愣，这可是一手消息，不知道能不能利用上。
“爸的意思是？”
“你这边要是有信得过的人，不妨跟你爸聊聊。”
许妈妈点到为止，高斌会意，没有追问，有些事不用说的太清楚！
许冰睡醒以后，高斌把她送回家，自己却没进家门，而是去了第一监狱！
“高队？”
看门的人一眼就认出高斌，毕竟是他们监狱走出去的‘大人物’，谁见了不得巴结着。
“我来找老关聊聊天，还用登记吗？”
“高队说笑了，谁来都得登记，就您不用，快进去吧，天儿太冷。”
“呵呵，规矩不能破。”
他到传达室那边简单画了一笔就算登记过了，走个过场，不至于让人为难。
“高队心疼小的。”那人由衷的捧了一句。
高斌从怀里掏出一条荷花甩过去：
“跟兄弟们分了吧，临时过来的，没带太多，别嫌少啊。”
“诶呦？高队仁义，没说的，谁要是嫌弃，我第一个抽他。”
“呵呵，忙吧，我进去了。”
监狱里还是老样子，就是多了些生面孔，高斌都不认识。
一路走到一号楼，直奔副监狱长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还没看到关大海的人呢，声音先传出来了：
“谁啊？懂不懂规矩？”
下一秒，看到一身便装的高斌，关大海顿时笑出声：
“是你小子啊，我就说咱们监狱没人敢擅闯我的办公室。”
关大海估计是刚起，还带着起床气。
“呵呵，海哥，你这气性是越来越大了。”
“还不是被新来的小崽子气的？你说上面也是，弄一堆关系户进来，我是打不得骂不得，这工作没法干了！”
高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看样子我没白来啊。”
关大海还是有长进的，不像他在的时候那样，一点脑子不爱动。
“听你这意思，有好事儿？”
高斌看了眼关紧的办公室门，点头道：
“要不能大老远赶过来？”
“行，够意思，有好事还惦记着哥哥。”
“那是，回头我带你去见见我老丈人，市局马上有个缺，给你活动一下，咱哥俩在市里头再战江湖！”
关大海反应极快：
“真的？具体什么位置？”
“市局老二，要不了几年，老大就是你的！”
“我艹，你现在能量这么大吗？”
“你也不看看我背后是谁。”
关大海拍着脑门：
“瞧我这脑子，来来，兄弟，抽这个，老陆刚送的，特供烟。”
高斌一看：
“嚯，熊猫啊？你可以啊海哥，深藏不露！”
“我能藏个屁，还不是老陆？人家关系够硬。”
“也是，老陆瞒的够深的，不声不响去京城了，等他回来，咱们省监狱老大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吧？”
关大海美滋滋的抽着烟：
“十有八九，不过老陆那人你也知道，不爱说话。”
“嗯，那你自己考虑吧，要是跟着老陆，回头就能当这边的老大。”
关大海摆摆手：
“甭琢磨，哥哥我跟你混，老陆心思不好琢磨，跟他时间长了，哥哥非得精神病不可。”
“真不再想想？老陆手下可用的人不多，你只要抱紧了大腿，那就是从龙之功！”
“没那个，老陆当年踩着范貔貅上位，刚坐了不到俩月就跑去京城学习，那时我就知道他志不在江辽，我有野心，但不多，能在市局养老就足够了。”
高斌别有深意的看着关大海，失笑道：
“我怎么觉得你是怕有人秋后算账呢？”
现在的第一监狱老大是空降过来的，不通人情，一来就断了大家伙的外快，还连续杀了好几只鸡，儆的是哪只猴，明眼人都知道。
“看破不说破，咱们还是好兄弟。”关大海嘟囔道。
“呵呵，行了，我先撤，过年记得去找我，买点好的。”
“放心，忘不了，你估计什么时候能办成？”
“只要老许点头，个把月的事情。”
关大海吁了口气：
“那就好，回头国宾饭店，我单请你。”
“先攒着，我准备让我那个弟弟把承包一家饭店，到时候你再给我捧捧场。”
“那就两顿，这都不是事儿！”
...
从监狱出来，高斌直接回了家，正好赶上晚饭，坐下又是一通海吃。
转过天来，大年三十，盼了12年的一天终于等来了，李素华这一天都是笑中带泪，掩不住的幸福。
可惜没有春晚，大家伙只能听着样板戏守岁。
想要看春晚还得等两年。
不过这温馨和睦的一天，也让周蓉的想法有了转变。
这不，大年初一上午，大家伙正在吃着花生闲聊天，周蓉看着跟周楠跑来跑去的女儿，突然道：
“我决定了，等毕了业就回来，不考研了。”
所有人听到她突如其来的决定都是一愣，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之前还很坚定的要考研呢。
“周蓉，你回来了，化成怎么办？”周志刚问。
“化成，你也回来吧，京城能人太多了，不差你一个，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回到吉春你就是头一号！”周蓉说。
周秉昆在一旁帮腔：
“前几天我还碰见《金土地》杂志的邵主编，他问姐夫啥时候回来呢。”
周志刚倒是没急着附和女儿：
“京城毕竟是首都，各方面发展都好，玥玥在那边也能受到好的教育。”
“我不觉得，先不说我们有没有条件把玥玥接过去，就说我跟我哥，还有斌子秉昆，不都是光子片出来的？该考大学一样考大学。”
也许是自己安慰自己，周蓉又跟李素华画大饼：
“妈，等我毕了业就回来照顾你，天天陪着你。”
李素华可不想那么多，在她老人家心里，儿女都在身边才好呢。
周志刚却道：
“蓉啊，你有这个孝心，我跟你妈都很感动，但家里不用你操心，有秉昆、有娟儿，还有斌子他们小两口，瞧把你们妈照顾的多好？”
他叹了口气：
“我还有三年就退休了，到时候也能陪着你妈，你要是为了家里回来，就没这个必要。”
周蓉还想继续说，高斌出声了，他要是再不出声，冯化成那套‘养口体、养心智’的理论又要拿出来了。
高斌不想听，还不够牙碜的。
“爸妈，周蓉也不是小孩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不要过多干预，反正我就一句话，你们回来，家里有你们住的地方，你们不回来，玥玥在我这跟亲闺女一样。”
这是第一次，周蓉对高斌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似乎，这个从小跟自己一直对着干的人也不错。
周志刚现在对高斌绝对是高看好几眼，无论他说什么，都能听得进去。
“呵呵，也对，嗨呀，我老了，思维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行吧，我不管了，蓉啊，你自己决定。”
周蓉看了眼冯化成，见他脸色不是特好看，便也没再坚持回吉春发展的想法。
当然了，既然要留在京城，那么玥玥还得留在家里。
高斌肯定没意见，这么多年，他对冯玥一直像亲闺女一样，小姑娘也喜欢他，经常睡着睡着，自己跑到他们屋找二舅和二舅妈。
而且这姑娘在自己手里还不至于学坏，要是扔周蓉手里，呵呵...
大年初二，原本定下要去大院跟许冰父母见面，但人家考虑到周家人口多，来回折腾麻烦，二是因为老郝的关系，怕双方碰见尴尬，干脆，许家老两口跑一趟吧。
这不一大早，周志刚一如原剧情欢迎郝冬梅父母那样，打发全家大扫除。
高斌百般劝说无用，只好任由老头子乐呵，自己也抄起扫把打扫院子。
堂堂刑侦队长扫落叶，怎么看都不是好预兆。
跟他一块的还有周秉义，谁让他们俩个儿大呢。
周秉昆被安排扫厕所，冯化成被赶到胜利商店，明明家里东西都够了，但在周志刚看来，大领导造访，多多益善，有备无患。
女眷们主要负责屋内卫生，擦窗户、抹桌子，做饭的做饭，就连两个小的也被安排了倒垃圾的活，当真是全家总动员。
周志刚是高兴了，一时没顾及到周秉义和郝冬梅的想法，最后还得高斌出面打圆场。
“哥，没不高兴吧？”
一边扫着院子内的积雪，一边跟周秉义聊天。
“没有，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拉倒吧，瞧你那张驴脸拉的，下巴都快到地了。”高斌毫不留情。
“去你的，你才驴脸呢，我其实还好，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主要是冬梅，她这会儿肯定难受。”
高斌点点头：
“这是人之常情，不过你也别怨咱爸，他想法简单，没有显摆的意思。”
“我知道，那是我亲爸，我还能不了解？”
“至于嫂子那边，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的根儿在老郝那，他要是不松口，这个结一辈子都解不开。”
周秉义手中动作一顿：
“那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不管如何，我不能主动开口去跟冬梅爸妈说。”
“我跟丈母娘说了，她答应帮忙劝劝，但有没有效果谁也不知道，嫂子那边你多说点好话，要是真跟家里闹翻了，就彻底没有回旋余地了。”
高秉义叹气：
“是啊，就算不在家住，至少也不能断了联系。”
“你还是坚持毕业就回吉春？”高斌转而问道。
“肯定得回来。”
“嗯，有需要的话跟我说，找人活动一下，不至于去坐冷板凳。”
“不用，这件事你别管了。”
他是不想被郝冬梅父母误会，这老两口一面不介意替警卫员老婆走后门，一面又拒绝替周秉义开绿灯，鬼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双标到极致了。
高斌也没再劝，反正话撂在这儿了，用不用是周秉义的事，他总不能把饭喂到别人嘴里吧？
上午的时光在大扫除中度过，午饭也都是凑合凑合，没有大动干戈，以至于大家累了一上午都没吃饱。
高斌忍不住了，使唤秉昆去外面买了5斤大肉包子，这才把独自填饱。
“哎呀，这屋子一收拾，就显得亮堂。”周志刚拿着包子，心满意足。
“爸，得亏小冰她爸妈不是天天来，要不我们这一屋子人都得累出病来。”
高斌也是无语了，原本看电视剧的时候就挺无语，现在自己置身其中就更无语了。
“你懂什么，虽然两家沾着亲戚，但人家毕竟是大领导，不能怠慢。”
许冰赶忙说：
“爸，您想多了，我爸妈很好接触的，您不用那么上心。”
“要的要的，你们年轻，听我的准没错，不只是你父母，等冬梅父母来了，咱们也得这么收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郝冬梅本来就心不在焉，一听这话，委屈的差点没哭出来。
还好高斌反应快，急忙转移话题：
“秉昆，回头你去前面十字路口等着，看着车来帮忙指路，别走错路口了。”
周秉昆往嘴里炫了一大口包子，点头道：
“放心吧哥，我吃完就去街口死等。”
许冰说：
“不用去那么早，约的下午四点到，这才2点不到，去早了再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