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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大出风头的肖尧(下)

前面出场的选手虽然也有组队出场的,可不是“男团”就是“女团”,这男女生搭配出场的,大家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加上男的帅气女的靓,自然出场人气就很高。

男生弹起吉他的时候,陶天一微微怔了一下。

原来是民谣,不是摇滚啊。

但,比起出场时的完美亮相,第一句歌声出来的时候,大家却都略感失望了。

“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伴随着“李逍遥”指尖流出的木吉他前奏,首先开口的是黑衣服的小个子女孩,她的舞姿虽然甜美,唱功却着实有些一般。

说一般是因为,她的嗓音条件还算可以,有着天然的甜美,像是一块天然的、有下次的璞玉,但是除此以外,唱功、气流、吐字却都落了下乘,值得庆幸的是,至少每个字都在调上。

陶天一:乐。

毕竟是自己同桌,有次跟同桌聊天的时候,对方提到她唱歌五音不全——如此看来,五音不全倒是谦虚了,但水平确实是令人不敢恭惟。

这水准是怎么能——是怎么敢通过预选赛的?

一点脸都不要了?

啊,是了,徐清蔚也被感染了昏睡症。

说起来,到底是她传染我,还是我传染她的?时间好像都差不多……

“花儿尽情地开吧~~~~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芽~~~~~”后两句却是那白裙高个子女生接上了,声音一出便迎来了满堂喝彩的掌声。

这女生就唱得好很多,加上有了前面徐清蔚的铺垫,更是宛如天籁令人陶醉。

原来同桌清蔚是抱大腿上去的?不对,她的作用就是当绿叶衬托吗?陶天一想。

秉持着一人唱两句的规律,第五句是“李逍遥”的。

肖尧:“谁能够代替你呢?”

白衣裙女孩:“(和)谁能够代替你呢?”

肖尧:“趁年轻尽情地爱吧?”

白衣裙女孩:“(和)爱吧?”

天然有瑕疵的黑衣璞玉:“最最亲爱的人那?”

三人合唱:“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肖尧:“我把我唱给你听……”

徐清蔚:“(和)我把我唱给你听……”

陶天一还沉浸在某种类似“震惊”的情绪中。

因为这位“李逍遥”的声音,让他的第一感觉是某位男明星来到现场了,第二感觉是这厮怕不是在放cd假唱,否则也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这不是好听不好听的问题,它就是那种……

忧伤,沧桑,带着一丝嘶哑,完全不像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倒像是一位失意的中年。

仔细听听,这充满磁性的男中音里居然还夹杂着少年的稚嫩感——它确是出自一位少年的嗓子。

陶天一听得出神,他好像追随这个声音看到一个少年,一路摸爬滚打走过,初恋轻轻地来,爱人无言离去,在淡淡如水的月光里……在数不尽的岁月里,这位少年静静地成长为一个中年男人,他经历了太多悲欢离合、仿徨失落,却已经不再顾自悲伤,念念不忘,而是放下了她们,与岁月和解,与自己和解——他看淡了一切,相视一笑,云淡风轻……对,就是这种感觉,只是语调中还带着那种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残存的一抹心伤。

用一生也无法抚平的,那道淡淡的伤痕,肉眼已经几不能辨。

他妈的,你妈的,太好听了!!!

陶天一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以及周边的很多人,都好像陷入了海妖的歌声那般迷醉。

人家海妖好歹有一半算女孩子好不好?到底是为什么会对一个男歌手的声音这样迷醉啊?

算了……好听就行了吧。

少年:“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吧?”

少年:“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那少年唱这两句的时候,与黑衣服的娇小少女手持麦克风两两相望,他甚至伸手搭了一下姑娘的肩头,引发了看台上一阵嘘声和狂欢的吼叫。

怎么说也是中学生大赛,这么高调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酸了。

说好的已经不再喜欢徐清蔚呢?

嗯,纯粹是酸了,纯粹是妒忌罢了,与感情无关,陶天一告诉自己。

肖尧:“我把我唱给你听……”

徐清蔚:“(和)我把我唱给你听……”

肖尧:“用我炙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少年扭头和白裙子高个儿的姑娘开始对视,那白裙姑娘则和他一起唱道:“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害羞的红色~~~~~”

少年独唱:“脸庞~~~”

徐清蔚和声:“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陶天一看出了这安排的巧妙之处。

这三人,可以看作是高山流水遇马里亚纳海沟,因此节目的策划者也很鸡贼地让海沟徐同学主要担任和声的角色,像是“想把我唱给你听”“啦啦啦啦啦啦啦”这种,最不需要歌唱的技巧,只要展露少女卖萌的声线,就算偶尔有一两个字偏离了谱儿都问题不大。

至于为什么排她唱首二句,兴许是策划的偏爱吧?总得给人家足够多的露脸。

歌曲演唱到一小半的时候,高个子白裙姑娘便吸引了观众们更大的注意力——尤其是男观众的注意力。

平心而论,姑娘并不比这小伙唱得差,如果说这黑衣肖尧是10分,白衣少女怎么说起码也有9分。

只是比起肖尧开口的惊艳全场,白衣少女更是那种中规中矩的“唱得好”,在这个级别的大赛里,多少让人有些审美疲劳。

但是随着整首演出歌曲的渐入佳境,白衣少女扎实的声线与动人的表演便获得越来越多人的认可,尤其是在异性相吸的原理下,白衣少女窈窕的身姿(脸自然是看不清的)配着这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裙,实在是,啧啧,啧啧啧。

陶天一和周边的同学交头接耳地打听了,这白裙子姑娘名叫郁璐颖,是肖尧官宣的女朋友,常年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长得也出奇漂亮……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神仙偶像剧剧情?

陶天一有些受不了了。

有好事吗?有好事是不会想到我的。

“谁能够代替你呢?(徐清蔚和)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地爱吧~(徐清蔚和)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在歌曲的间奏部分,肖尧首先表演了一段木吉他SoLo。

不过,木吉他毕竟不是电吉他,虽然有麦克风对着共鸣腔,到底效果还是差了一点,况且少年的solo指法明显生疏不够娴熟,陶天一猜想他是临时抱佛脚突击训练的——饶是如此,圣方济各中学的这片看台上依然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热切掌声。

这一段吉他SoLo结束后,是郁璐颖的大提琴solo。跟前面的吉他solo一比,女生的大提琴就显得专业了许多,既显得慷慨激昂又柔肠百结,陶天一的音乐素养不好,语文也一般,除了“牛逼”“好听”“专业”之外想不出别的什么太多的形容词。

陶天一的主要注意力还是放在了他的同桌徐清蔚,那黑衣的舞者身上。

他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舞,只觉得异常欢快,活泼,绕着肖尧和郁璐颖跑来跑去、跳来跳去,不知道是否因为光着脚丫的缘故,虽然是个女孩子却好像一个小顽童,不知怎么的让陶天一联想到《长江七号》里的徐娇,又联想到葫芦娃或者是哪吒之类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一个炫技的一字马之后,陶天一不禁又想到,听说女舞者做这种动作很容易损伤……损伤……

徐清蔚站了起来,跑向了肖尧。

肖尧放下自己的木吉他,一个深蹲,徐清蔚便跳到他的一边胳膊上。

这家伙一个趔趄,像个杂技演员般猛地站起身来,那黑裙少女则像个小孩子一样被高高托举,正坐在少年的肩膀上,满面微笑地朝四面八方的看台上的观众挥双手致意。

我你妈。

陶天一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三秒钟后,徐清蔚轻盈地从男生的肩上跃了下来。

四面八方狂欢的呼啸声压住了后面的几句歌声,那些欢呼声显然是来自各个学校的看台区域的。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尽情地开吧~

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芽;

谁能够代替你呢?(徐清蔚和)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地爱吧~(徐清蔚和)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我把我唱给你听~(徐清蔚和)我把我唱给你听~

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吧?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

晴朗的时光;

我把我唱给你听~(徐清蔚和)我把我唱给你听~

用我炙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

害羞的,红色~脸庞~

(徐清蔚和)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

晴朗的时光~

我把我唱给你听~(徐清蔚和)我把我唱给你听~

用我最炙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

害羞的红色,脸庞~

(徐清蔚和)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吧?~

郁璐颖:爱吧~最最亲爱的人呐~

三人合: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片狂风暴雨的嚎叫声中,评委老师纷纷举牌。

那黑衣的少年却一手牵着一个少女,三人排成排,向舞台的三面团团鞠躬。

大约三分之二的评委老师举起了10分的牌子,还有一些举的9分,有两位看起来面容特别古板的女教师举行了8分和7分的牌子。

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最后三小只获得的总分是9.6分。

“再来一个!”那绰号叫“带鱼”的流氓小混混站起身来,又大喊着开始带节奏。

“再来一个!”张嘉什么玩意儿的随后接上。

“再来一个!”这位漂亮的美女叫区雨琴,但是他们班的师生都喊她欧阳千千。

“肖~~尧!”这是肖尧他们班的女班长吧?

“来一个!”

“肖~~尧!”

“来一个!”

“肖~~尧!”

“来一个!”

“肖~~尧!”

“来一个!”

“肖~~尧来一个!”在气氛的裹挟下,陶天一也开始狂热地大喊。

“肖~~尧来一个!”“肖~~尧来一个!”“肖~~尧来一个!”整个圣方济各中学的球场看台区域又开始了整齐划一的呼喊,紧接着,呼喊声蔓延到外校的看台,并最终扩散到整个足球场。

陶天一一边跟风大喊肖尧再来一个,肖尧再来一个,一边在心里暗暗好笑,这尼玛是比赛,不是什么演唱会,哪里还有什么“再来一首”之理?

喂喂喂……你还真准备再来一首啊?我们跟你客气客气的,你就不客气了咯……脸多大啊,多新鲜呐。

那肖尧在舞台上做了一个潇洒的“Stop”手势,三面看台上的学生们遂一点一点地平息了聒噪。

着黑衣的徐清蔚朝三面看台再次团团鞠躬,挥了挥手,遂离开了舞台中央,转进后台。

那年级第一的郁璐颖却没有离开,只是走到肖尧身旁几步,重新在高脚凳上坐下,将她的琴弓搭在了大提琴的琴弦上。

好家伙,你们这是有备而来啊……陶天一想。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陶天一兴奋地直搓自己的大腿,下意识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噔噔~噔瞪,噔噔~噔瞪,噔噔~噔瞪,噔噔~噔瞪……”大提琴的琴弦开始发出一阵一阵富有节奏,间断而不连续的声音,陶天一听这前奏旋律感到耳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没几秒钟,肖尧又把自己的吉他捡了起来,同样开始弹起了这段前奏“噔噔~噔瞪,噔噔~噔瞪,噔噔~噔瞪,噔噔~噔瞪……”

而郁璐颖的琴声也换成了更为悠扬绵长的提琴曲调。

“新房虽已落成,

我却孤独一身,

房门在我身后怦然作响。

原来是秋风拍打着我窗,

凄凄惨惨戚戚,掩面为我而泣。

夜雷陈陈,晨雾弥漫,

本是温暖阳光也已变得彻底冰冷;

久远的痛接踵而至,

大家该做好准备了。

这就是宿命了,我无法祈求什么,

我只晓得,在我之后,是风儿无尽的呻吟。”

陶天一摇头晃脑,一边替肖尧手舞足蹈地打着拍子,一边寻思着,这首好像比刚刚的一般点。

别误会,歌是好歌,唱的也很不错,这“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调调也符合肖尧的声线和他的一贯风格。

等等,这才听他第二首歌,是哪里来的“他的一贯风格”?陶天一暗暗自嘲。

总之,这歌是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太平了。

实在是太平了。

陶天一暗自摇头,觉得这么一首平庸的歌接在刚刚的那个节目后面当“再来一首”,属实有一点点“狗尾续貂”了。

肖尧唱完这段歌以后,又换了生涩的俄语把上面这部分重唱了一遍,这就更加不明其意了。

不过,俄语版……

等等,这难道是?

陶天一越听越耳熟,不会吧,这难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发觉事情有蹊跷的当然不只是陶天一一个人——看台上,周围的一些同学也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肖尧停了下来,他的吉他和郁璐颖的大提琴也都停了下来。

鸦雀无声,寂静了三秒钟。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还有些人在继续交换着疑惑的神情。

肖尧的一条腿往前迈了一步,深吸一口气,一手扶腰,非一般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从口中呼啸而出:“喔喔喔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欧欧欧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场目瞪口呆,然后瞬间炸开了锅。

陶天一从座位上弹射了起来了。

是真的!他真的会!这是……维塔斯的“海豚音”啊!

这不同寻常的音调回荡在整个北虹足球场,仿佛一群欢快的海豚在同时发出超声波。

肖尧以惊人的技巧表达出维塔斯式的“海豚音”,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音浪迅速传遍整个观众席,引起了轰动——如前所述,陶天一更是激动得从座位上跃起,确认着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

各位读者老爷可能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是“海豚音”,在这里解释一下。

简单地来说,就是一位男歌手演绎出一般女高音都唱不上去的,比青藏高原还要高的高音,同时还能不破音。

《青藏高原》最高音是b3两点si,而肖尧此刻演绎的这首《opera2》最高音已经达到了惊人的#c4三点升do。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即使是《opera2》的原唱维塔斯也只不过能用假声演绎这段副歌,但是肖尧此刻的歌声……这是真声?是真声吗?不是吧?不可能的吧?

离谱!

但凡不是陶天一睁着眼睛,他都绝对不会相信,这声音会是从一个男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他闭上眼睛,陶醉在肖尧的歌声里。

“喔喔喔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喔喔喔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喔喔喔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亢的海豚音仍然在持续,输出到陶天一的耳膜上,怎么听都是一个韩红式的高亢女高音。

海豚音王子维塔斯为什么可以输出如此高音?有人说是天赋使然,再加上维塔斯本人特别勤奋刻苦,每天坚持练声六小时以上。维塔斯不仅有高音,除了女中音和女低音外,在人类声音范围内他的嗓音几乎没有盲区。

也有小道消息说,维塔斯先天的嗓子黏膜结构异常,反正跟凡人不一样,长了一个什么什么玩意儿,也有人说他偷偷动过手术,种种说法,不一而足。

肖尧既没有勤学苦练,也没有嗓子长东西或者动手术,之所以能达到这个音域全是拜共生所赐,拜郁璐颖的歌唱天赋和歌唱训练所赐——这一点,陶天一和众人自然是无从得知,只好怀疑这byd是不是在放cd。

这段不可思议的演绎使得全场陷入狂热,所有人都在欢呼鼓掌,对肖尧的音乐才华赞叹不已。他的声音像一道奇迹,穿越语言的界限,让人们感受到音乐的魔力。

所有的评委老师还没等他唱完,便纷纷亮起了“10分”的牌子。

陶天一还在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以右手的指节有节奏地敲击椅子扶手,忽然听到身边一声灯泡碎裂的巨响,伴随着的女生们的尖叫声。

这是要死啊,这他妈是超声波武器啊,陶天一猛地睁开双眼。

——分割线——

“喔喔喔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喔喔喔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肖尧还在意犹未尽。

“傻妹,给我把他关掉,”沈婕冷酷地吩咐道:“路上别人都看我们了。”

郁璐颖悉听遵命,一巴掌把她自己的嘴巴捂住了,肖尧的鬼叫声立刻刹车了。

肖尧脚步踉踉跄跄,左手搂着郁璐颖肩膀,右手搂着沈婕肩膀,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这是喝了多少呀?我记得没喝多少呀。”沈婕问郁璐颖。

郁璐颖放开了自己的嘴巴:“他在耍人来疯,酒不醉人人自醉——就那几杯啤酒,醉了没,我还能不知道吗?我醉了还能扶他?”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侬晓得伐?”肖尧说。

“你今天是出够风头了,姐,帮我拿一下,”郁璐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金灿灿的奖杯越过肖尧的头顶,塞给沈婕:“死沉死沉的,总不会是24K足金的吧?”

“你觉得学校能舍得花这个钱?”沈婕接过奖杯,单手掂了掂:“屁的足金,估计就是镀金,里面包的黄铜。”

“傻妹你这行不行啊?”肖尧道:“怎么说现在也是个大小姐了,金子铜子都分不出来……”

“你别用这三个字称呼我,”郁璐颖郑重其事地警告道:“我不喜欢。”

“好好好,”肖尧又唱了起来:“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哦~~~”沈婕扶额:“这真是没完了。”

“你们两个,听到没有?”肖尧摇头晃脑地说:“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好好好,”沈婕哄他道:“晴朗快乐。”

“最最亲爱的人呐,”肖尧唱:“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一边唱着,一边抱进了手上的两个姑娘。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郁璐颖有些不自在:“路途不遥远了,前面拐弯就到。”

“哎,你们等等。”肖尧忽然松开了沈婕和郁璐颖,一个人踉踉跄跄地朝弄堂口的小卖部走去了。

“哎,慢点。”郁璐颖追了上去。

不多时,肖尧手里捧着几根棒棒糖迎着沈婕回来了:“来,老婆,吃棒棒。”

“幼稚。”沈婕白了他一眼,随手抽过他手里一根绿色糖纸的棒棒糖:“五毛钱一根的棒棒糖就想打发我?”

“我也是在那个梦里才知道的,”肖尧乐呵呵地说道:“那个六岁的你告诉我,你从小喜欢吃棒棒糖。”

“那个六岁的我,就是我啊。”沈婕说。

“我的呢?”郁璐颖故作生气地抱起了胸,如果那也能算胸的话。

“有有有,”肖尧撕开另一个糖纸,就把棒棒糖往郁璐颖嘴里塞:“大宝小宝,人人都有!”

到了家楼下,又转身对两位姑娘说“要不要上楼坐坐,切杯咖啡”,受到了两人一阵拳打脚踢。

岁月如梭,在肖尧大出风头以后,随着越来越冷的天气,时间也逼近了11月的月底。

在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肖尧、沈婕、郁璐颖三个人相处得不错。

虽然他心里还惦念着自己和沈婕,自己和郁璐颖,沈婕和郁璐颖之间都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但是自从那天一起同台唱歌以后,所有的矛盾似乎都再也不见了。

肖尧和郁璐颖虽然没有正式提复合的事情,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真正的情侣也没什么大的差别了,沈婕也默认了,明里暗里都没再找过他们俩麻烦。

沈婕和郁璐颖的关系也恢复了双边关系正常化,再没有争吵,甚至连沈天韵好像都慢慢接受和默认了这个“姨娘”。

至于梦里的郁璐颖到底是不是郁璐颖,郁璐颖到底有没有背叛,那可真的是谁也不再提起了。

肖尧和沈婕的关系也在渐渐地平淡化、正常化。

“平淡化、正常化”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肖尧开始慢慢不再钻牛角尖“他对沈婕没感觉了”的这个事实了。

当然,他也不会让沈婕知道这件事。

期间,三小只和张正凯等人都在郁波的带领下,参加了一两次针对释慧的追捕行动,具体过程不再赘述,但就结果而言,那是每次都差一点点,给他溜走。

肖尧对此感到沮丧,但他心里仍然存着希望,相信自己总有一天可以抓到释慧,逼他拿出解药,恢复自己对沈婕的爱情。

可如今,就算是被老秃驴下了咒,肖尧仍然有信心,自己能够胜任这个好丈夫的角色,能够尽到爱妻子的义务,能够承担起支撑这个家的责任。

肖尧曾经在《读者》还是《青年文摘》还是《意林》上读到过,爱情的保鲜期只有14个月,或者说,荷尔蒙的保质期只有14个月。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老秃驴法海“横刀夺爱”这件事,自己对沈婕的爱情大概率也会在认识14个月以后转化为夫妻之间的亲情。

那既然如此,如今这件事情也只不过是提早了不到一年而已,不算什么大事,而且正好可以自我锻炼一番。

肖尧以这样的话术强行自慰。

在校园十佳歌手比赛上高调装逼,大出风头的事情引起了一系列的后续以及连锁反应。

首先是肖尧第一次成为了校园公众人物。

这个话不够严谨,因此在这里要郑重地修正为“第一次成为正面意义上的校园公众人物”。

紧接着,肖尧第一次收到了女孩子递送的情书,这事情让他得意了一天一晚。

“怎么就第一次了?”餐桌上,沈婕不无醋意地揶揄道:“第一次不是我吗?”

“是是是,老婆大人才是第一次。”肖尧乐呵呵地说:“你拿纸笔这是要干嘛呀?”

“代你写回信拒绝她呀。”沈婕理所当然道。

“吃饱了。”肖尧把碗一推。

接下来,这厮从校园公众人物升级为小网红。

因为比赛时拍的视频被放到了网上,并小小的走红了一番。

沈婕暗自庆幸,走红的那段视频主要是那个海豚音的,自己并未露面,否则怕不是又要引起父亲的注意了。

一个自称华谊兄弟星探的家伙找到了肖尧,说是要培养他当偶像练习生什么鬼的,还承诺说包教包会包捧包红,训练两年半,出道赚大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肖尧和沈婕、郁璐颖、沈天韵还有奶奶大家商量了半天,奶奶是完全不懂,沈婕倒是希望肖尧能借机创出事业,郁璐颖则担心不能上学了,反对最坚决的却是沈天韵,但又说不清所以然,只坚持说“娱乐圈的水太深,你们这些年轻人把持不住的”云云。

众人的意见都不同,达不成统一。

最终还是肖尧本人拍板,拒绝了星探,放弃了出道的提议。

“共生这东西,是看心情的,不稳定的,”肖尧这么解释道:“如果有一天消失了,我还能唱的出海豚音吗?到时候怎么办?”

“也是,”郁璐颖说:“就现在这个样子,我还得一直跟着你,干什么也都不方便。”

“我们可以组一个组合?”肖尧说。

“别,”郁璐颖白了他一眼:“我可没这个计划。”

“娱乐圈鱼龙混杂,”沈婕伸手抱住了郁璐颖:“我可舍不得我家傻妹去出淤泥的哦。”

出道当大明星的可能性就这样毫无波澜地翻篇了。

生活依旧的上学、放学和社团活动,组织方面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占用了三小只不少的时间。

除了前面提到的追捕释慧的行动以外,三小只特攻队还参与了两次阻止“诺丁顿伯爵”那伙人侵犯他人心灵的防御行动。

出于某种还算合理的私心,肖尧一直想要揪住诺丁顿伯爵的领子,或者是坐下来同他好好聊聊,问清楚他在张正凯之影所营造的那个梦里,究竟为什么要乱入来帮助自己,还有问问他是否跟释慧是一伙的,又是否知道解除这讨厌的“逆向锁情咒”的方法。

当然,他也想知道诺丁顿伯爵这帮人不断生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图啥,但无论他想知道什么,诺丁顿伯爵,以及他的那群小伙伴,都没有再给他们对话的机会。

在最后一次冲突战中,带鱼亲手斩掉了诺丁顿队伍里的一个小妹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损兵折将的原因,诺丁顿那伙人消停了好一阵子。

有趣的是——或者说,巧合的是,不,到底是不是巧合还很难说——几天以后,肖尧从沈婕那里得到了晏笑莫名其妙变成植物人的噩耗。

带鱼得知此事以后,又哭又笑了半天,肖尧在请示娘子的意见后,跟郁璐颖一起陪带鱼喝了不少。

郁波等人抓住了这个疑点,展开了对与晏笑往来密切人员的调查,希望能够顺藤摸瓜挖出诺丁顿伯爵这伙人在现实里的真实身份,但是到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取得有效的进展。

“我怀疑这帮人,”郁波锐评:“在现实里都没有见过面,都不知道互相的身份。”

“这……”肖尧想了半天说:“这就叫专业?”

带鱼这厮欺负死人——呃,植物人,不会说话,有事没事就去医院探望晏笑,晏笑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分手了,也没心思管,便也就随他。

去的次数多了,便觉得带鱼这小伙子有情有义,和他的感情也渐渐熟络了起来。

郁波对带鱼自我感动的行为不以为然,但是带鱼辩称说他这是在帮组织打探情报,郁波便也就由他。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还发生了一个重要的事件。

网红肖尧的名声在某一天忽然发生塌房,有人指控他在校园十佳歌手比赛上的演出是假唱。

尽管没有任何依据,流言依然传得有鼻子有眼。

肖尧一怒之下,在周一国旗下讲话的时候,拉着郁璐颖跑上主席台,在没用麦克风的情况下,给全校师生来了一个清唱海豚音表演,总算是堵住了这些人的嘴。

但是这些人紧接着又开始传,说徐清蔚其实就是沈家的大小姐,肖尧之所以能左拥右抱两位校花,是因为采取了一些不可描述的肮脏手段。

甚至有人指出,肖尧同学和他的前班主任姚琪的妻子,康浅水,也有染。

这种说法让肖尧目瞪口呆,感到匪夷所思,他做梦也想不到能有这种剧情。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些同学,几个星期以前还在北虹足球场为他欢呼“李逍遥”“李逍遥”,在他拿下比赛的冠军奖杯后,盛赞他为全校赢得了荣誉,而现在——却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趋势。

“这很正常,”沈婕告诉肖尧:“Iesu进耶路撒冷的时候,群众把外衣铺在路上,夹道欢迎,喊着,贺三纳!贺三纳!(作者注:希伯来语,表示欢呼之声)结果一个星期以后呢?他们喊,钉他在十字架上!钉他在十字架上!”

“你现在圣经很熟嘛,”肖尧狐疑地问道:“你说的这俩,不是同一帮人吧?”

“就是同一帮人。”郁波道。

“这说明什么?我和Iesu他老人家一样伟大?”肖尧打趣道,然后如预计的那样迎来好几对白眼。

“不,说明老百姓都是傻逼。”郁波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谁煽动他们,他们就信谁的。”

“老百姓都是傻逼,那皇上呢?”肖尧问。

“那要看是哪个皇上了,贤明的也有,但有的是大傻逼。”

“哦。”

郁波的提议是谣言止于智者,不作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最好也不要太当一回事,等这些人的舌根子嚼腻了,这种破事也就过去了。

肖尧反复思量斟酌之后,选择遵从Father的建议,并要求沈婕和郁璐颖也不作任何回应。

说来也怪,沈婕平日里自称是“雷霆之女”,却控制住了自己,只说有些后怕,幸好没有跟那个星探签约。

她看过合同,这要是砸了,怕不是要赔一笔天价违约金。

到时候不想肖尧去踩缝纫机,要么自己乖乖滚回家去,要么郁璐颖去跟爷爷哭,全都是无妄之灾。

肖尧听了,想想觉得,天韵的无来由反对也是有些因果律推动的意味。

反而是一贯文文静静的郁璐颖,忍了半个星期以后却无视肖尧的阻拦,以肖尧女朋友的身份上学校贴吧发帖,作证自己是自愿和肖尧交往的,替肖尧辩驳说话,并斥责那些人云亦云的网络喷子,请他们口下积德。

“我记得《神曲》里面就有一层地狱,是专门为这些人准备的。”私底下,郁璐颖这么说。

对于郁璐颖如此“仗义”“够兄弟”的行为,肖尧在口头上和内心深处都表示感动,但他同时也很焦虑,怀疑郁璐颖到底有没有承受反噬的觉悟。

果然,这篇帖子一出,长舌者的攻击目标开始转向郁璐颖本人。

如果一个人左脚的袜子是臭的,那右脚的袜子也断然没有不臭之理——既然你不肯和他划清界限,那我们只能连你一块儿批斗了。

一些老生常谈的论调被重新提起,诸如帮助肖尧考试雷同作弊,诸如三人校外开房银趴——事实上,这三人现在还在校外非法姘居。

有人披露,郁璐颖其实是个私生女,郁璐颖的母亲当年就是不守妇道,未婚先孕,被家族赶了出来——这就是说,有其母必有其女,门风不正,上梁不正则下梁歪。

至于郁璐颖为什么总是穿长裙长裤,从来不露腿,是因为她的大腿处有一块巨大而又丑陋的胎记,并且她的肚子上有一道可怖的刀口,不是打胎就是剖腹产——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因为网传肖尧和郁璐颖其实早就有了一枚活泼可爱的女儿。

这些或是真或是假,或是半真半假,或是空穴来风或是无中生有的流言掺杂在一起,给了郁璐颖很大的心理压力,用沈天韵的话来说,就是她“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