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
赵立河从沟壑中伸出一只手，扒着官道的地面从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神色平静地望向天空中悬浮的佛陀金身，点头称赞道。
“不错，有点实力。”
“……”
聂长川面露无语。
这种时候，咱就别逞能了吧？
就在这时，身后的沟壑中忽然传来震动，一道金光破土而出，悬浮在赵立河面前。
望着面前兀自震颤不休的轩辕神剑，赵立河不由得面露嫌弃。
“你什么情况，怎么比跟着燕赤霞的时候弱了这么多，不会是故意不出力吧？”
“嗡！”
轩辕神剑震颤不休，表示弱的不是它，而是赵立河这个持剑者。
主人家没有法力在身，自然无法发挥出它本身应有的力量。
“呵，说你弱你还不愿意了。”赵立河脸色一正，认真道，“所谓剑者，就该一往无前，无坚不摧，你自己不够锋锐，还敢怪朕没有法力，这岂是为剑之道？”
“嗡嗡嗡！”
轩辕神剑震颤不已，似乎在对赵立河的话语表示抗议。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佛陀金身已然抬起手掌，面色无喜无悲地朝着众人拍了下来。
随着金色巨掌的挥出，上方空气为之一滞，狂风呼啸，垂直压来，官道上烟尘向着四面荡开，山林间无数树木枝叶颤动，几欲倾倒。
空气凝重，粘稠到难以呼吸。
聂长川瞪大了眼睛，连忙拽着赵立河的手臂。
“赵兄，别跟他计较了，再计较就没命了！”
“你别管！”
赵立河轻松挣开聂长川的手臂，望着还在震颤的轩辕神剑认真道：“瞧好了，朕这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坚不摧！”
说完，赵立河仰头望向天空中落下来的金色巨掌，同时双腿微曲，积蓄着恐怖的肌肉力量。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方圆百米的大地瞬间崩溃。
密密麻麻的裂痕瞬间出现，如蛛网般覆盖蔓延。
无数烟尘自裂缝升腾而起，瞬间笼罩了周围的空间。
而在裂缝的中心，赵立河的身影早在声音传来之前，便瞬间身形扭曲，消失不见，带着一条淡白色的轨迹以及身后层层排开的音爆云，垂直冲向了金色巨掌的掌心。
聂长川瞪大了眼睛，连忙仰头望向天空。
但无论他怎么找寻，都未能发现赵立河的身影。
直到气浪翻滚，音爆声传来，金色巨掌的掌心迸现出金光，聂长川才愕然发现，赵立河已经在刚才的一瞬间洞穿了金色巨掌。
此刻正在佛掌上空凭空悬浮。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狂暴的冲击波呈圆环状扩散开来。
赵立河凭虚而立，右手握拳，神色淡然地与前方面阔耳大的佛像对视。
在他的脚下，金色巨掌寸寸崩裂，裂痕自掌心缺口处开始，如无数黑蛇般迅速蔓延，顷刻间从掌心延伸至手腕，而后一路向上，直至笼罩了整个肩膀。
下一个刹那，佛陀金身右臂轰然崩散，无数金色碎片随着冲击波荡向远方。
作为走联盟力量体系的最强者之一，赵立河身上最强大的从来都不是辐射功法，而是他那经过无数次灰雾强化与雷霆淬炼的强横肉身！
无论是引力射线，亦或轩辕神剑，都只是手段上的延伸。
唯有他那比太阳系一切物质都要坚硬的肉体，才是他真正行走诸天的依仗。
之前对付黑山老妖和鬼卒大军，肉身力量不如雷霆好用，现在对付一个虚假金身，赵立河终于能全力出手，好好舒展一下自己的筋骨了！
“只是试试新到手的玩具而已。”
“真当朕是什么剑客游侠了？”
赵立河语气淡然，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的佛像金身。
那本该属于如来佛祖的金色巨脸上，此刻显露完全不符合佛祖逼格的惊怒之情。
“大胆妖孽，竟敢冒犯佛祖，还不速速束手伏诛！”
凄厉的尖啸声自佛陀口中传来，佛陀金身面色狰狞，挥动仅剩的左臂，携着磅礴凝重的压缩空气，自下而上狠狠拍向空中的赵立河。
“佛祖，这可不是朕对您老人家不敬，是这妖孽实在可恶！”
“朕这就抽肿他的佛脸，替您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赵立河面露冷笑，先是小声叠了个甲，而后身形瞬间扭曲，携着层层排开的音爆云冲向巨佛。
下一个刹那，赵立河握紧右拳，浑身缠绕着金色雷霆，狠狠冲撞在佛脸之上。
恐怖的力量瞬间爆发，身高百米的佛陀金身隆隆颤动，而后不可自抑地向后倾倒。
没有大地作为依靠，单凭引力场的牵引，力量与速度均不太够，无法像方才那样洞穿金身。
但没关系，质不够就用量来补充。
赵立河拉开右拳，左右开弓，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持续轰击在佛陀脸上。
天空中不断传来震耳欲聋的爆鸣，以及涤荡四方的狂暴冲击波。
聂长川用符箓遮眼，借空中飞鸟的视角窥探到这不堪入目的一幕，不由得身躯一颤，连忙小声嘀咕着佛祖莫怪之类的话语。
“轰！”
随着赵立河又一拳轰击在佛头之上，那金色的巨脸终于传来咔嚓之声。
佛头寸寸崩裂，无数裂痕迅速蔓延，眨眼间便遍及佛陀金身。
下一秒，金身轰然崩解，无数金色碎块在空中消弭，逸散成点点金光，照亮了夜空。
金佛虚影留在原地，而后骤然收缩，化作金光涌向下方的山林。
而在金身崩解之前，赵立河便已然俯冲而来，重新落在聂长川与轩辕神剑身边。
望着已经不再震颤的轩辕神剑，赵立河正色道：“看到了吗，跟朕没关系，就是你太弱了！”
轩辕神剑：“……”
聂长川：“……”
忽然，大地轰鸣，山林间土浪翻涌，树木隆起。
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地底中钻出，犹如隆起的山脉，遮挡着天空与圆月。
“大胆狂徒，毁我金身，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满含怨气的凄厉尖叫响彻上空，如龙似蛇的黑影挥动着身躯，在山林间蜿蜒盘行。
滚滚妖气自他身上透体而出，化作肉眼可见的迷雾，将数以万计的猩红肢足隐于其中。
“好一只大蜈蚣！”
赵立河仰头望着遮天蔽日的黑影，冷笑一声道：“妖孽，终于现出你的真身了！”
说着，赵立河握住轩辕神剑的剑柄，又抓住聂长川的肩膀，纵身一跃。
“哎，等等！”
聂长川惊慌开口，还未说完，狂风便灌入口中，令他开口不得。
待轰然落地，聂长川站稳身躯，仰头望去，只见京城外的大军不知何时集结完毕，此刻正在京城外的平地上结阵以待，根根炮管抬起，瞄准了前方夜色笼罩下的黑影。
“朕不好意思打佛祖的脸，难道还不好意思轰你的妖身吗？”
赵立河冷笑一声，大喝道：“开炮！”
话音落下，早就因观战而心痒难耐的大夏将士们毫不犹豫地动了手。
无数炮弹瞬间出膛，贯穿空气，在那巨大的黑影上爆开一连串的火焰与硝烟。
火光照耀，显露出普渡慈航那黑中泛红，如同金属般坚硬的硬质甲壳。
如今的普渡慈航金身崩散，连同数千年的道行修为悉数付之一炬。
但它毕竟是修行了数千年的蜈蚣大妖，其本体真身长达数百米，体表甲壳经过无数次淬炼，已然是坚愈钢铁，刀枪不入。
只可惜，此刻普渡慈航所遇到的并非是寻常的刀枪，而是来自异时空的人类智慧结晶。
大夏装甲师为了应对普渡慈航的妖身，专门准备了特制的聚能破甲弹。
其爆炸瞬间产生的高温足有数千度，能够软化硬壳，并产生金属射流进行穿甲。
一轮齐射，没有法力加持的甲壳在爆轰波中被瞬间破防，无数绿色妖血从中迸溅。
普渡慈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长达百米的节节身躯疯狂晃动，头部两条触须甩动，口器狰狞如同猩红色的大刀巨斧，两只猩红的巨眼中放射着凶光，怒视着远处火光迸现的阵地。
下一秒，普渡慈航游动身躯，一路碾压树木山石，朝着阵地飞速袭来。
大夏装甲师的将士们面无惧色，依旧不停地朝着那道巨大黑影疯狂开火。
火团不断炸开，密集覆盖了它全身的甲壳、肢足，乃至口器与眼珠。
而普渡慈航似乎也发了狠，无论炮火如何凶猛，都坚定不移地朝着阵地行进。
见此情形，聂长川心里一紧，当即咬破舌尖，磨掌，叩齿，咽津，而后大喝一声。
“开天门，闭地户！”
“火帝火神王，马胜入吾心！”
话音刚落，聂长川全身涌现出烟气与祥光。
赵立河被吓了一跳，连忙转头望向聂长川。
只见他手掐法诀，双手从双眼到腹间，舞得眼花缭乱，嘴里还飞速叨念着咒语。
刹那间，一颗朱色的雷球自他掌中涌现，而后不断凝实壮大。
直到朱色雷球壮大到乒乓球大小，聂长川才停止念咒，大喝一声。
“神霄雷法，诸邪诛灭！”
“雷火真珠，去！”
话音落下，朱色雷球凭空而起，化作一道红光射向前方的巨大黑影。
下一秒，雷火真珠爆开，无数朱色雷霆自爆炸点扩散开来，瞬间蔓延全身。
普渡慈航发出一声怒吼，直立而起的上半身轰然坠地，溅起无数树木土石，好似已经被那爆开的朱色雷霆麻痹全身，动弹不得。
看到这一幕，聂长川不由得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身后的大夏装甲师依旧在持续不断地射击，炮轰着动弹不得的蜈蚣妖身。
“这是什么？”
赵立河面露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聂长川正式出手。
没想到这个在他面前如此从心的小老弟，居然还有这般高强的本领。
难怪他当年能让普渡慈航也忌惮三分！
不过赵立河也看出来了，聂长川所用的茅山道术需要很长的施法时间。
单是他刚才念咒掐诀，手搓雷球的这段时间，就足够赵立河杀他一百次了。
聂长川轻舒一口气，苦笑道：“这是神霄雷法，雷火真珠，我已修炼三月，但也只能勉强用出，之前赵兄你动作太快，我没法与你配合，只能在旁观战，真是抱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