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出宫的时候,礼部侍郎是被老友搀着走的。
“老张,你说你也是,陈大人和郭大人都及时的住了口,你怎么就没忍住呢!”一个老友说。
另一个却没关心这个事,而是偷偷看了眼周围,然后给两人使眼色,小声地说,“那个怀疑,该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会?”
“不可能!从未有过的事情,不可能那样子的。”陛下怎么可能会立皇太女呢!
明明只需要陛下纳妃生个皇子就什么都解决了。
“怎么不可能?”
这人又看了眼四周,声音越发小了,“方才在殿上,陛下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他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女儿,不会再有儿子了!”
陛下身体那么康健,也没听见有什么隐疾,那就只能是他不想生儿子,不想让儿子拦了女儿的路,不想有儿子跟女儿争权。
如此一来,就算陛下真的纳妃,那进了宫也就是个摆设。
有陛下和长公主殿下两尊大佛在上头,不管你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小姐,进了宫里,也只能安安分分的。
更别提什么当皇后之类的了。
以陛下对长公主殿下和发妻的情义,恐怕永远都不会让谁占了那个位子!
被两人这么一说,张侍郎立即就清醒了。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要立皇太女,不会生皇子,他的女儿就算有幸进了宫,那也只是个摆设?
那样一来,岂不是害了女儿?
以陛下的性情,这绝不是说说而已。
如此的话,他方才岂不是差点儿就害了女儿?
……
“爹爹,你上朝时说什么了,怎么那些大人出宫时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呢?”
阮悯闻找到阮唐时,她刚从房顶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简易的望远镜,看着粗糙,实则却有着很大的功效。
阮悯闻早就命工部加紧赶制了,这玩意儿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其他地方,都有很大的用处。
虞戟给阮悯闻行了礼,就站在阮唐身后不动了。
阮悯闻:“你猜。”
阮唐都不用思索,“莫不是纳妃之事?”
阮悯闻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阮唐又想了想,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答案,“您好歹也给他们一点适应的时间呀,他们哪里能那么轻易的接受我当储君。”
虞戟闻言看了阮唐一眼,这可不是能不能接受的问题。
大臣要是不接受,那就换一批能接受的。
这业务他熟悉。
阮悯闻拍了拍阮唐的肩,让她一起回宫去,“我已经给过了。”
大业将成之际,手底下的人说的最多的不是天下格局形势,也不是兵马粮草,而是他的子嗣问题。
那些人从未想过让他们的女儿继承家业,推己及人,也觉得他这个即将当皇帝的人不可能让女儿当继承人。
前所未有。
绝无可能!
可他并不是纯粹的古人,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更不会因为“从未有过”就改变自己的决定,放着聪明决断有他气势的女儿不要,去生一个不知道会怎样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