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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伊凝瞳仁放大,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尽,“言.......西.........”

他揪着她的衣领用力向上抬,咬牙恶狠狠地问,“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

“言西,我.......”

池言西胸膛剧烈的起伏,怒不可遏:“我不想听你狡辩,我要听实话!”

江伊凝被他揪起来的衣服扼住了喉咙,氧气逐渐抽离,难受的快要窒息。

“我......当时确实在场,不过救人的不是我........”

她怕自己再不说出实情,池言西是真的会杀了她。

池言西眼底片刻的怔愣,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还是冷着声音又问了一遍,“是谁,救人的是谁?”

脖子上的压力越来越紧,她快要不能呼吸。

“是余笙!是她救了顾昔念!”

当时她和余笙一个社团,那晚她们一起经过那条胡同,余笙见到有人施暴,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她本想逃的,但是又怕事后被人说,所以偷偷躲到了一边。

等余笙解决了那些流氓,她才走出来,那时余笙受了伤被顾昔念送去了医院。

她因为去扶余笙,身上也沾了血,那天社团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白色的裙子。

池言西理所应当的把她认成了余笙。

她当时只觉得池言西外表耀眼,又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配饰都是低调的大牌高定,所以,她几乎想也没想地就顶替了余笙,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印证了真相,池言西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手指的力量渐渐放松,江伊凝趁机挣扎出来,重新获得氧气后,她涨红着脸,剧烈的咳嗽。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狼狈的朝着后面退,生怕他会像刚刚那样差点掐死自己。

池言西慢慢垂下头,敛下的清冷眉目里尽然是淬了冰的狠毒。

“之前你在我面前耍手段,我顾念着旧情,没有动你,但就因为你,我一次次无意地伤害了她,现在既然没有旧情可顾,你也该要为你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是你认错人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没否认而已!”

“池言西,你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能认错,你有什么资格来怪我?”

江伊凝用尽力气嘶喊出声,原本娇滴滴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沙哑难听。

池言西低沉残忍地冷笑出声,“是啊,所以,我们一个也跑不了,都要付出代价。”

“你觉得包养你的那个大老板为什么突然不要你,把你丢到这里,任人欺负玩弄?”

江伊凝瞳孔震动,“是你做的?”

“江伊凝,知道骗我的下场吗?”

他嘴边的笑意化为一枚冷刀,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留在这里吧,每天忍受折磨的时候顺便反省一下自己的罪过。”

池言西轻飘飘地撂下一句,喊了一声来人,守在外面的保镖立即走了进来。

朝他鞠躬后,站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外走。

江伊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话,惊恐万分地爬着向前,“池言西,你不能这么对我!”

撕心裂肺的哭喊从门缝里挤出来,又随着门合上,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这里的隔音出了名的好。

***

半山别墅。

明明是白天,三楼的窗帘却遮的严严实实,宛如黑夜。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刺鼻的酒气,地上散落着几个威士忌的酒瓶。

矮桌上的酒瓶里还残留着褐色的酒液,倒在那里没人扶,从瓶口一滴滴地往下,落在纯白的羊绒地毯山,化为一滩滩类似凝固后的血迹。

池言西就靠坐在余笙之前常常发呆的那张沙发上,脸色惨白,双眼空洞,哪怕是醉生梦死,也阻挡不了洪水猛兽一样的悲伤涌入大脑和心脏。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眼眶是红的,里面遍布着血丝。

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他的大脑快要被酒精麻痹。

可他觉得还不够,他攥着酒杯,一杯杯度数极高的洋酒下肚,灼烧着肠胃,好像只有这样折磨自己,才能减轻来自心脏割肉似的疼痛。

终于熬不住,修长的手掌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他也渐渐昏睡过去。

又是关于她的梦境。

梦中的余笙面容姣好稚嫩,她穿校服也比别人有味道,纤娜和度,百褶裙下的双腿白皙纤长。

她扬着清丽的脸蛋儿傲慢的拦在他的身前,“江伊凝配不上你。”

“滚开。”

他听到梦中自己冷漠的声音。

“她和别的男人接吻了。”

她说的很认真,可他没信,一把推开她,“以后我不想再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任何人说关于她的不好。”

“池言西,你不信我,会后悔的。”

她在他身后固执地喊。

画面一转,灯光旖旎。

只开着一盏暖黄光的总统套房内,女孩青涩的身体躺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正绽放着独有的妩媚。

她白净的脸上全是汗,痛得眉心轻皱,隐忍地咬着他肩,骄傲倔强地不肯发出声音。

他使坏的力道快要撞碎她,嘴里说着轻蔑冷漠的话,“费劲心思爬上我的床,就该有这种觉悟。”

她迷离的双眼噙着水雾,樱红的唇瓣又红又肿,泛着诱人亲吻的光泽。

他终究是没忍住,猛地低头含住她的唇,一次次深吻入喉。

那晚,他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没有温柔的爱抚,没有软哝的情话,只有掐着她的腰,发狠地,没有任何怜惜地泄欲。

一阵白光闪过,他隐约听到女人细细碎碎的哭声。

画面中的女人搂着他的腰,眼神中噙着泪花和依赖,抽泣着说,“......我父亲没了,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轻抚她的后背,却没勇气说一句,

没关系,以后有我爱你。

病床上。

她还没从手术麻药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她瘪下去的肚子,那里曾经孕育着他们的宝宝,一个未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宝贝。

如果那个宝宝是健康的,他们也曾经可能会拥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都是他的错,他做的错事太多,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你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能认错,你有什么资格来怪我?”

是啊,他竟然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认出来,还一直怀疑她,伤害她......

昏暗的房间内,男人坐在沙发上的高大的身影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原本充满力量感的宽肩此刻耸动着,喉结上下攒动,咽下去来不及宣之于口的啜泣,清冷俊逸的脸上已满是凌乱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