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怀疑过你自己是不是右相的亲生儿子？因为这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不想儿子之出人头地。”
白昙眨了眨眼，梅古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他昨晚辗转反侧睡不着，还真那么想过，师父难道有什么神通不成，怎么他想什么师父全都知道？
“我告诉你一件事，右相让你放弃比赛，并不是想要害你，相反，他是想帮你，他不想再让你走上你大哥的路。”
白昙深思熟虑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告诉梅古真相。
在决定收梅古为徒弟前，白昙就让阎殿暗中调查了一番右相府的事。
这一调查，还真让白昙发现了不少事，有些事，外人也许很难调查，可是白昙作为阎殿的创立者，这些年，她手下的情报网非常之广。
梅古大哥之死，也就是梅寒烟父亲的死，另有蹊跷。
“师父，你说什么？我大哥他不是战死的？”
“你大哥，是被风雨楼的人刺杀身亡的，当时他正在战场上，风雨楼的奸细伪装成敌国的将领，对他暗中下手。你大哥才会被偷袭身亡，买凶杀害你大哥的人，并不是其他人，正是二皇子和梅皇后。”
白昙压低了声音，四周耳目众多，好在众人都在等待武举开始，没有人留意到一旁两人。
轰——
梅古脑中一阵轰鸣。
“不，不可能，二姐……二皇子。”
“你是想说，你大哥是梅皇后的亲哥哥，又是二皇子的亲舅舅。你也是他的亲舅舅，你忘了当初在百香院时，二皇子是怎么对待你这个舅舅的？若非是是你大哥战死，你又意外在武举时瘸了腿，圣上又怎么会感觉亏欠了梅家，又怎么会在一众妃子中，选了梅皇后为后。当今圣上与先皇后伉俪情深是众所周知的事，先皇后去世多年，圣上一直未立后，既是为了平衡朝堂。你大哥若是不战死，你不瘸，右相府在朝堂中的地位就连左相都无法抗衡，此后唐醉崛起，你大哥战死后没多久，你也成了瘸子，右相日渐老迈，梅妃才能成了皇后，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偶然？”
梅古哑口无言，他并不蠢，只是他为人耿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父亲？他都知道？”
“右相能和左相分庭抗衡多年，又怎会不知。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大哥已经死了，他怕你再受到牵连，所以，才会让你弃武从文，就是为了让南幽帝和梅皇后都放心。避开武将之路，你走科举之路，也只能当一个碌碌无为的文臣，你反而能明哲保身。”
白昙得知这些真相，已经有一些日子了，她没有告诉梅古，是因为她不想影响了梅古，学武之时，最忌分心，一旦愤怒战胜了了梅古的理智，梅古很容易走火入魔。
他如今学会了达摩腿法，这套腿法不仅能让梅古实力大增，也能一定程度洗涤他的戾气。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要让你自己做个决断，这场武举你可以弃权，也可以继续上场，无论结果如何，没人责怪你。”
“师父？你到底是谁？”
梅古内心，一阵惊涛骇浪。
事到如今，梅古可不会再认为白昙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先生。
“我是谁不重要，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是你师父。”
白昙刚说完，考官就宣布武举人们开始抽签。
白昙穿过人群。
天子校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由于人数众多，唐醉派人筑起了一道人墙，挡住了看客们。
凤域早早就来了，他挑了一个视野仅次于考官们的位置，又命了几名随从，将周围的人驱逐开，形成了一个颇好的观看区。
人群中，白昙没有看到梅寒烟和右相府的人。
兵士们筑起的人墙内，五十名武举人一字排开。
站在最前列的正是宋斌，和昨日败给了梅古时的懊恼神情不同，今日的宋斌看上去精神奕奕，他不时用眼神挑衅着梅古。
白昙还注意到，除了宋斌之外，至少有七八人也目光不善，不时扫向梅古，这些人应该都是都是冲着梅古去的
这些人中，一定有二皇子的人，他们一定会竭尽所能阻拦梅古进入前十。
白昙看向梅古，从白昙告诉梅古那些残酷的真相后，梅古没有表态，白昙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弃权。
他若是坚持参加终试，就等于是选择了和二皇子还有梅皇后决裂。
武举人们轮流开始抽签，轮到梅古时，梅古没有抽签。
眼看着考官都不耐烦了，催促梅古，梅古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抽签，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五十名考生抽完签，很快就确定了各自的对手。
宋斌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梅古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二皇子已经下了狠心要废了梅古，二皇子手下有好几名死士都参加了终试，这些死士论起真正的武功未必就比宋斌强，可是这些人练的都是杀招，也就是说一旦上场，就会往死里下手。
武举人们被带入了校场的最中间。
今日的天子校场，额外划分出一块矩型区域。
周围人声鼎沸，唐醉起身，他眉目疏冷，只是淡淡在四周扫了一圈，就仿佛是用了静音效果，校场上安静了下来。
“输赢的方式一共有两种，第一种，让对方丧失战斗能力，即为获胜。第二种，将对方逼出战斗区域，也为获胜。终试采用淘汰制，最终获胜者为武状元。”
随着唐醉宣布了终试的规则，武举终试正式开始。
天子校场的武举进行的如火如荼，另一边会试的考场里，眼看着，会试即将进入尾声。
一间号房里，已经酣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宇文渊猛地惊醒了过来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一旁的计时沙漏。
沙漏上的啥，只剩了不到六分之一，会试只剩了最后半天。
只剩半天，他再一看自己的卷子，整个人背后就浮起了一片冷汗，余下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他完成剩下的考题。
宇文渊脑子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