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醉眉头紧锁，凝视着怀里的董菀菀，董菀菀脸色惨白，依偎在唐醉怀里。
男的高大，女的楚楚动人，两人看上去郎情妾意，看上去很登对。
倒是显得在场的其他人多余了。
“我不救。”
白昙冷嗤道，让她救董菀菀，那是不可能的。
那女人，当初险些害死了她和小夕，她没下毒直接毒死董菀菀，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本王命令你救。”
唐醉沉着脸，这女人，这时候还要和他唱反调，这可是关系到董菀菀的性命，董菀菀不会武功，她流了很多血，在场只有白昙懂得医术。
“表哥，不要为难白先生。”
哪怕是受了重伤，董菀菀依旧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战王，我不是你的兵，不用听你的命令。我也不是烂好人，你怀里的女人，看上去人畜无害，可就是她，怂恿莲衣冒充你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借刀杀人，让莲衣下毒害小年。莲衣正是发现了自己被欺骗，才会拼了命找她算账。”
白昙恼火唐醉有眼无珠，一次又一次，被董菀菀蒙蔽。
“胡说，菀菀不是那种人。”
唐醉皱着眉，并不相信白昙的话，他拿出一瓶金疮药，先替董菀菀止血。
“白姑娘，你我之间，是有一些过节，但我怎么会为了一点点矛盾，要杀人。我连踩死只蚂蚁都不愿。”
金疮药的效果下，董菀菀的血暂时止住了。
“我有证据。上一次，你杀害小年不成，你贼心不改，今日又想要下毒。没猜错的话，你准备的茶水里就有毒。”
白昙虽然不知道，董菀菀为何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加害小年，可以她对董菀菀的了解，董菀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绝不会变。
她无缘无故亲近小年，一定有古怪。
白昙走到桌边，拿起了小年面前的那一杯茶水。
董菀菀的脸色白了白，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旁人看不出她的脸色变化。
白昙端起茶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她眉头皱了皱。
这茶水……
白昙放下茶水，又拿起了唐小夕的茶水。
她再度放下小夕的茶水，最后拿起了董菀菀的茶水。
嗅了嗅，白昙的脸色变了。
“怎么样？”
唐醉追问道。
“那两杯茶水没毒，董菀菀的茶水里，有曼陀罗毒。”
白昙迟疑了下，还是说出了事实。
董菀菀娇躯一颤。
她的茶水里有毒？
怎么会！
她明明在给小年的茶杯上洒了一些曼陀罗毒粉，怎么成了她的茶有毒了。
那如果方才不是莲衣闯进来，董菀菀已经不知不觉把毒喝下去了。
她原本的打算，就是神不知鬼不觉，让小年喝了曼陀罗毒，变成个疯子，她再把他赶出战王府，神不知鬼不觉将他铲除。
可莲衣的出现，让董菀菀的计划不得不终止了。
董菀菀心中惊恐，屋子里当时只有她和小年、还有小夕，难不成，是小夕或是小年换了茶水？
“够了，白茉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菀菀根本就是无辜的，是有人要对她下毒手。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歹毒，为了首席先生之争，你见死不救，还含血喷人。”
唐醉冷下脸来。
他压根不信，董菀菀会毒害小年。
小年与董菀菀无冤无仇，况且，董菀菀从小就很有爱心，从不杀生。
反倒是白茉叶，她懂医术，却见死不救，还一味刁难董菀菀。
“表哥，我感到头很晕。”
董菀菀也暗暗松了口气，她靠在唐醉怀里。
尽管不明白到底是谁换了她的茶水，可那人无形中帮了她一个大忙。
“我这就送你去太医院。”
唐醉抱着董菀菀，身形一掠，人已经消失在院子里。
“他相信董菀菀，也不愿意相信我。”
白昙自言自语道。
书斋里，白昙神情黯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从她成为女奸细以来，几乎没碰到任何挫折。
唯二的两次失手，都是因为唐醉。
“白姐姐，你不要生笨蛋父王的气。”
唐小夕气得小脸鼓囊囊的，像只小河豚，再这样下去，美娘娘早晚要被父王气跑了。
“他眼瞎。”
小年也点点头，那男人就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除了瞎子，应该都能看出董菀菀是一朵白莲。
“白先生，这一次，是我办事不利，让你们受惊了。”
屋子里，最自责的就是战雷，他歉意地拱了拱手。
“让我看看你的手。”
白昙见战雷一脸的懊恼，再看看他的右手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垂在身侧，姿势不自然。
稍一查看，白昙眉头就扬了起来，神情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好玄妙的封穴手法。”
白昙暗想。
战雷只觉得自己右手虎口一麻，抓着莲衣的手松开了。
可白昙却看出了，战雷是被人用非常刁钻的手法，封了穴。
因为封穴的缘故，他才会突然没了力气，让莲衣逃脱了，才有了莲衣发疯刺向唐醉，董菀菀替唐醉挡了那一剪刀。
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当时书斋里的情况复杂，白昙和唐醉都留意着角落的小夕和小年的安危，都没有发现有人对战雷出手。
除了战雷的手之外，还有董菀菀的那杯茶。
一定有人在暗中在帮助董菀菀。
那人很可能就是战王府的奸细。
过了片刻，战风匆匆赶来。
“白先生，书斋出了命案，王爷已经命人通知了京兆尹的人，杨府尹过来了，有话要问你们几个，还请移步去花厅。”
白昙点点头。
衙门的仵作在检查莲衣的尸体。
被莲衣的事一闹，唐小夕还没吃饱饭，她嚷嚷着要吃早膳，白昙就抱着她先去用膳。
小年推说自己吃饱了，没有跟上两人。
见白昙和小夕走远了，小年轻轻说了一句。
“抱歉。”
声音很低，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人听见。
他并不想让白昙难过，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唐醉的事，已经耽误了很久。
若是他再不成功，义父很可能会亲自出手，到时候，不仅仅是唐醉，只怕是唐醉身边的人，包括白昙和小夕都会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