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暝让人准备了一身小太监的衣服给沈星棉。
“换了。”
“好嘞。”沈星棉接过大大方方的宽衣解带,北堂暝急忙转身,俊脸微红。
沈星棉自然是瞧见了他的样子,唇角上扬,他们皇上看起来像是个纯情的小少年。
换好衣服,两个人没再说话,一路回到皇宫。
马上到早朝时间,北堂暝让喜公公送沈星棉回星月宫。
星月宫。
看见沈星棉,小桃和小柳总算是一颗心落地。
“小姐……”
“放心,我出去是皇上允许的。”沈星棉笑着低声安慰了她们两句,就喊着饿,小桃小柳急忙喊人传膳。
吃饱喝足之后,沈星棉倒头就睡。
她现在肉体凡胎的,一晚上不睡累得很,她一觉睡到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一双深邃的眸注视……
“皇上,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沈星棉开口问道,刚刚睡醒,声音里有着女子独特的娇憨语调,配着那一双迷茫的眸子,看起来可爱又无害。
半晌北堂暝挤出一句话,“你倒是睡得着。”
“我一晚上没睡,跑前跑后又忙忙活活,身心俱疲当然要睡觉了,我可不像皇上,身强体壮毫无睡意。”沈星棉打着哈欠拍马屁。
“你这话说的根本不像是夸奖,倒像是在挖苦朕。”北堂暝不领情。
“我挖苦得这么明显你都看出来了。”沈星棉话出口之后愣住,心里好苦。
北堂暝被她那副郁闷的想撞墙的表情逗笑,“换了衣服,跟过来。”
“是。”沈星棉爬起来利落地换了衣服出门,就见北堂暝神色有些不耐。
“动作真慢。”北堂暝凉声说道。
“这还慢,你去随便等个贵家小姐试试,哪个出门不得半个时辰以上,我一炷香不到就出来了。”沈星棉碎碎念地反驳。
一旁的喜公公一惊,他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瞧着怎么像是没生气还有点高兴的意思呢。
“你的意思,朕还应该夸上你一句‘真快’?”北堂暝问道,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他发现跟一个不能说谎的人在一起,还是挺有意思的。
“嗯。”沈星棉回答得干脆。
喜公公惊得差点忘记低头,这位沈小姐……不简单。
小桃和小柳也都有些紧张的看着沈星棉,生怕自家小姐被皇上拧了脑袋。
“走吧,先去办事。”北堂暝走在前面。
“我总觉得你没安好心。”沈星棉跟在后面。
一步不落,也一句不落。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想打我个措手不及。”
北堂暝轻笑,难得好脾气的没再往下说。
沈星棉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睡得太久了,不知道这一天宫里宫外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慈宁宫。
太后脸色阴沉地坐在那,她脱簪了!
沈星棉瞬间精神过来,耳边鸟儿叽叽喳喳地汇报情况。
沈星棉大概了解,周太傅涉嫌谋反闹得朝堂内外一片混乱。
“皇上,周家的事,哀家理应一并受罚。”太后说着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
北堂暝身边的喜公公急忙跑过去,和太后身边的嬷嬷一起把太后扶了起来。
“太后,此事皇上尚未有定论,您这一跪,皇上左右为难,倒显得好像是您在逼迫皇上一样。”沈星棉清脆的小声音响起,“皇上自然是知道您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毕竟悠悠众口,对您的名声不好。”
沈星棉笑眯眯的说着话,一副,我全都是为了你好的架势。
太后冷着脸,她心里当然知道周家如此下场罪魁祸首就是沈星棉!
若不是她昨日杀了周月娥,周家父兄也不会被罚,接着周家就出事,整件事其实都是沈星棉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太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沈星棉吸了吸鼻子,伸手直接挽住了北堂暝的手,小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掌心,“皇上,星棉错了,您别生气。”
北堂暝侧眸,称得上是和颜悦色的看了沈星棉一眼,接着开口,“太后,周家在北渊的势力盘根错节,有许多人嫉妒周家势大,所以,朕让星棉负责周家的案子,她与朝中任何人都没有瓜葛,只属于朕,她的调查结果,必定是最公正的。”
周太后震惊地抬头看着北堂暝,“皇上要让南楚将军府出来的小姐,参与咱们北渊皇族的事?”
她的意思清清楚楚:南楚北渊到底是两国之间,又事关皇族……所以沈星棉确实身份不匹配。
“星棉是朕的未婚妻,马上就是朕的发妻,她从入宫那一刻就是北渊的女主人了。”北堂暝沉声说道,他单手环着沈星棉的腰身,那意思,随便你们怎么说,就是她了。
沈星棉心里默默的磨刀,暗骂了两句,果然好事都跟她没关系,坏事一件跑不了。
“朕先回去,聂游留下陪你,无论何人,你都有先斩后奏之权。”北堂暝看着沈星棉一字一顿,是谁给她听的,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太后宫里可不止太后一个人,所有的太妃也都在。
齐太妃眸光低垂,她暗暗庆幸自己的决定,沈星棉真真是不简单。
她和北堂暝之间有一种任何人都无法插进去的信任。
“恭送皇上。”众人行礼送走了北堂暝。
聂游带着人站在沈星棉身侧,他是御前侍卫,可以携带武器,那把长剑明晃晃地挂在腰间,自带几分肃杀之气。
沈星棉笑笑。
“太后。”
“沈星棉,你不用假惺惺地做好人,周家今日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哀家记得住,所有人都记得住。”太后心里清楚北堂暝用沈星棉就是要把周家的一切都做实,他们再没有一点希望。
因为是皇上心里已经给他们定了罪。
如此走个过场不过是面子上的把戏而已。
“太后,星棉不过是唤了您一声,看看您脑补出来的那么多戏,不愧是在后宫沉浸了一辈子的人。”沈星棉依旧挂着淡笑,即使是周太后说的话近乎威胁,她也毫不在意。
聂游高看了她一眼,同时他也确定了在太傅府的女子就是沈星棉!
“哼,哀家看不惯你小人得志的嘴脸,哀家是太后,该有的体面不是你一个区区和亲女能破坏的。”太后冷声说道,端的是高高在上的架子。
沈星棉轻笑出声,“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