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等着就是这句话,老人说完话,宋江向老人施了个礼说:“谢谢您,老人家。”心里已有了计较,这老者既然说了这偷儿不是清河人,那肯定不是清河人!
清河县也不是什么大的县城,那偷儿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清河县,极有可能和盗宝之人有关,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线索不就送上门了吗?当下准备回到客栈找众人商量一番,看怎么可以拿出那偷儿,哪知武大喊住宋江:“宋大官人,我与你一同回去。”关心之意,不易言表!
宋江看武大还有半屉炊饼没卖完,就开口道:“哥哥,你这炊饼还未卖完,就这么同我前去岂不是耽误了正事。”
武大摇摇头正色道:“朱都头还未回,你又被偷儿盯上,身边没有个人,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宋江虽然觉得武大担心有些多余,但是也能感觉到武大对自己真的关心,又看着武大一脸严肃的表情,不忍拂武大的好意,想了想道:“哥哥不如你先卖炊饼,我看前面有个茶摊,去那等你。”
其实半屉炊饼能值什么钱呢,只是这算是武大自己的事业,而武大是个自食其力的人,很多时候炊饼没卖完并不会回家中。
在宋江认为,有时候钱可确实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是尊重是钱买不来的,宋江尊重武大,武大虽说身材矮小,心中理想却是巨大,他有尊严的活在这个世上,比许多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强太多,所以宋江并不想让自己的事而打扰到武大,违背他的原则。
这时,武松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武大看武松急匆匆的样子,开口训道:“二郎,风风火火的,若冲撞到其他人,该如何是好。”
武松顾不上回答武大,而是心急的对宋江说道:“哥哥,听说你钱袋被偷?”
宋江奇道:“二郎如何得知的。”这消息传播的有这么快吗?宋江其实比较好奇!
武松长出口气说道:“我先在街角处碰到朱都头,他正在追那家伙,我本想随他一起,但他说哥哥身边没个人,就立马赶了过来。”
宋江看旁边的人越来越多,有买饼的,有看热闹的,就对武松说道:“我们去茶摊聊。”
武大连忙拿出一吊钱放在武松手上说:“宋大官人银子被盗,吃喝就你来给银子。”
武松把钱放入怀中,又顺手拿了几个炊饼,然后拉着宋江就来到茶摊。
来到茶摊,武松先喝了一大碗凉水,然后坐下来让茶博士上两碗茶,再来几盘点心。
自己则先吃了口炊饼,才开口道:“哥哥,朱都头不放心你,让我立刻赶来,刚才是啥情况。”
宋江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武松吃完手中的饼开口道:“等会朱都头回来,我去寻找那小贼一番,清河县我比较熟,但是哥哥身边不能没有人,等下看縻貹和卞祥两位兄长回来,要留你在身边,或者杨制使在你身边也行。”
他们怕的是那偷儿明面上是盗宋江钱袋,实际上是用调虎离山调开宋江身边高手,然后直接对付宋江,所以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人在宋江身边,以护他周全。
宋江点点头思索起来,武松看宋江沉思,也没再打扰,他肚中有些饥饿,开始专注着吃炊饼,当然对于自己的身手,他还是很有信心,有他在,清河还真不一定有人能进宋江身。
宋江出门有多带钱的习惯,毕竟及时雨这个名声就是仗义疏财来的,但是宋江也知道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的道理,所以钱除了在自己身上,卞祥,縻貹,郝思文和焦挺也装了一些,又分给了杨志一些,除了公孙胜不带钱以外,钱正好是均分出去,所以这次钱袋被盗也没那么大损失!
钱袋里面大概有二十金子,五十两白银,虽说不少,但是宋江并没有太在意,他身上还有几两碎银,也足够花销,他考虑的是自己若真是来到清河县被人盯上,那事情就复杂许多,对方有备而来,只怕御宝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同时他还有些后怕,若是那偷儿趁机给自己一刀,自己只怕当场扑街在这清河县,那还谈什么争霸天下!想到这他也觉得无论如何,自己要提升自己的身手了,当然,也不能再让些心怀叵测之人靠近自己。
看着一旁武松正在吃喝,但警觉性没有丝毫放松,反倒是锁定了周围的一切,若真有人在靠近宋江,只怕会被武松当场拿下!
宋江脑袋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昨日正是和武松一同在酒楼,帮武松解决了争斗,当时人群中就有个瘦小汉子盯着自己看,自己也扫了他一眼,只是因为当时结识了武松实在太高兴,所以当时并没有太在意那人,也难怪,那人确实太不起眼,放在人群也是个路人脸,很难吸引人的注意,想不到自己终究还是托大了啊。
今日偷钱袋那偷儿正是昨日酒楼那围观之人,宋江接着想到,在清河县衙,自己有件事始终想不起来,现在也想起来了,当时要查户籍时候自己就是觉得盗宝之人大概率身材矮小,面目普通,给人一种在大街上也毫不起眼的感觉!
而昨日在酒楼恰巧看到过这样的人也就是偷自己钱袋的那人,只是当时匆匆一憋,一时没想起来,所以总感觉自己有些事在脑海,但一直记不起来。
那偷儿很明显是冲自己来的,但不知是自己在酒楼里漏了富,被偷儿惦记上还是因为盗宝的事,那偷儿给自己个下马威叫自己不要妄动,宋江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宋江仔细思考之后,觉得这偷儿应该不是盗宝之人,那余志雄也说此人非清河县人,盗宝之人是清河县人,这点宋江是可以肯定的,但两人应该有些关系,只是暂时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过了会,朱仝也回来了,看着宋江和武松坐在茶摊,他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坐下说道:“惭愧,我没捉到贼人。”显然朱仝跑了很远,但是没追上那人,看来那人轻功当真了得,连朱仝这种常年和贼人打交道的都头都没追上。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偷儿跟踪宋江,朱仝居然毫无察觉,这点才是让他最愧疚的地方,想想自己怎么也是郓城县马兵都头,会出现贼人近宋江身这种失误!
他斩钉截铁道:“哥哥,我定拿下此人!”
看着朱仝大口大口的喝水,显然之前是真的全力去追那偷儿,宋江没有丝毫责怪朱仝的意思。
自己刚才扶那偷儿时,是双手托住了那人双手,而自己的钱袋被盗,自己毫无察觉,根本就没看到那偷儿出手做动作碰着自己,那偷儿手法之快,真是令人称奇,而以朱仝的眼力和身手也都没看清,只是觉得那人行迹可疑才立刻察觉,这偷儿当真是盗中高手。
晚上,在武大家中,所有人都汇聚一堂,几人听说宋江被盗之事大惊,宋江笑着摆摆手,问道:“这都是小事,今日各位兄弟出去情况如何?”
卞祥先开口说了今天的事,卞祥今日走街串巷,打听了许多人和事,清河县并没有什么太多蟊贼,偶有小贼也是那种偷鸡摸狗不入流之人,根本就没有那种飞檐走壁的大盗,或者精通盗术的出名之人。
縻貹也跟着说道,清河县整体情况只能算马马虎虎,没有太多的乞丐和流民选择来清河县,反而去隔壁的阳谷县人数较多,有的乞丐就是乞丐,也不存在有人扮乞丐掩人耳目。
郝思文和焦挺也去城外一无所获,主要也是二人对清河县不算熟悉,再加上无甚目标,所以没找到其他的!
这和宋江估计的差不多,那人不太可能掩饰身份,所以极有可能躲藏在哪了。
当晚,众人兴致不太高的吃完了饭,随后回到了客栈中。
第二天,宋江房中,卞祥,縻貹,朱仝,杨志,郝思文,焦挺和武松都在,商量过后,宋江和朱仝还是去县衙,其余六人负责东南西北一个方向,可以走出城外,看看有没有那两贼人的消息,其实宋江一直觉得这二人可能是有联系的。
来到县衙,听完了事情原委,清河知县看到戏谑的说道:“听说昨天宋押司钱袋被偷了,本官可为你做主。”
虽说自己有些欣赏宋江,但是宋但听说宋江吃瘪,想起他昨日的意气风发,心里还是说不出畅快的。
宋江倒不会在意这些话,笑着说道:“那就劳烦大人了,不知户籍之事,是否查清楚了。”
知县点点头道:“昨日全衙门人忙道五更才查清楚一万人,也幸好你给出的范围,不然没个十天半月,还真难办。”
宋江施了个礼道:“真的劳烦各位了。但不知其余的什么时候才能筛选出来呢?”
知县摇摇头说:“不必说这些虚的,一万人里一共符合条件的共有六十二人,剩余两万人两日之内没啥问题。但是我还有个疑问?不知宋押司能否答疑。”
宋江点了点头。
知县道:“按你说法,虽说盗贼是清河县口音,但是可能是早已搬离清河县的人,比如阳谷县就有不少清河县之人搬迁过去,或者说从小离开清河县去往别的地方,户籍可能也迁走了,为何你肯定此人一定在清河县呢。”
宋江笑道:“我并无把握,只是来此碰碰运气。”
知县有些不悦:“你这是在拿公职当儿戏。”
宋江反问道:“那依大人之见,宋江该去何处找寻呢?”
知县被噎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宋江继续道:“其实我也不可能百分百确定贼人就在此处,只是许多事都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宋江也只是个人,清河县寻找到此人的概率无疑大点。”
知县叹了口道:“若你找不到贼人呢?”
宋江淡淡的说道:“绝不会连累大人的。”说完,拿起桌上的六十二人户籍和朱仝告退离去,只留下知县看着宋江的背影直至走远。
在去武大炊饼摊的路上,宋江看朱仝有话要问就直接开口道:“我们兄弟之间有话不妨直说。”
朱仝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其实我的问题和清河知县一样,若是贼人不在此,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白白耽误时间。”
宋江拿起户籍扬了扬笑道:“贼人也许不在此地,但是这上面极有可能有他名字。”
朱仝有些诧异宋江为何如此有信心,宋江也不再隐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这人在阳谷县等周边县城,那他从济州府盗了宝后,没有必要特意去一趟郓城县,因为郓城县离阳谷县并不算远,平日就可以走动。
从他冒险去郓城县想来是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如果这人非常重要,那他平时也会来郓城县见这人,那更没必要在盗宝之后去看那人,除了给自己行踪被人发现外,还增加了那重要的人身份曝光的可能,那这无疑是害了那人。这件事,毕竟很大可能诛九族,那人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至于他会不会早就迁移到郓城县,那更不可能了,若他就在郓城县,那绝不会选择当日潜回郓城,这样一来,若被人看到,就把自己陷入了险境!
那为什么肯定他在清河县呢?一个人若是离开家乡太久,他的口音多多少少会夹带点其他地方的口音,盗宝那晚,那些追寻之人其中也有清河县之人,可以很肯定他说的纯正的清河县口音,没夹带其他地方的口音,所以我猜测他在清河县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也不排除他很早就离开了,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追寻的目标,而一切的一切根源好像就在清河县,所以我觉得清河县可能是这回丢宝的关键线索甚至是全部。”
朱仝没再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的走着。
而距离清河县外不近的一处破庙,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从钱袋里拿出二十两黄金放在一张破香台上。
香台前还有另一个同样矮小的年轻人,看到二十两黄金冷笑道:“又是从偷来的吧。”
第一个年轻人叹口气没说话,摇摇头准备离开。
谁知黄金被丢了过来,第一个年轻人接住黄金诧异的看着第二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