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晋王跪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明召帝二话不说抄着手边厚厚的一沓奏折朝他砸了过去,晋王疼的惊呼一声,却不敢躲闪,整个身子越加恭敬的匍匐在地。
“上官扶,看看你干的好事。”
晋王被明召帝突然的怒火吓了一跳,心里暗诽最近自己做了什么惹皇兄生气了,面上诚惶诚恐的请罪:“臣帝该死,皇上息怒。”
他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了呀?
一边想着,晋王随手捡起面前的一本奏折,翻开看了起来。
只一眼,就惊得瞪大了眼珠子,连忙磕头道:“皇上明鉴,臣弟冤枉啊。”
这本是御史弹劾他宠妾灭妻的奏章。
“呵,冤枉……”明召帝气得冷笑一声,英俊的面容满是肃杀之意,无尽的威压朝晋王逼去:“是你的王妃没有被你的侧妃逼到离开王府,还是你的嫡女没有被迫离京去了傈城?上官扶啊上官扶,你想宠谁朕都懒得管,可你竟纵容妾室庶女压在正妻嫡女的头上,叫人弹劾到朕的面前,你不要脸,上官家也不要脸了吗?你看看地上那么多折子,都是弹劾你的,不到明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宠妾灭妻,逼走了王妃跟嫡女。”
骂完,尤不解气,抓起手边的茶杯又砸了过去。
杯子砸在晋王的身上,摔碎在他的身旁,茶杯溅了他一身。
明明是三月的天,晋王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出了一身的汗,想要辩解却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他心里清楚,皇上怒的不是他宠妾,而是叫御史们联手弹劾一状告到了御前,令皇室蒙羞,令天下人耻笑。
谁家没有个宠爱的妾室跟庶出子女,但是谁也不敢闹到明面上,世家大族最重尊卑礼仪,更别说皇家,区区侧妃把正妃压的在府里都呆不下去,简直是罪大该死。
明召帝的眼中闪过杀意,冷冷的道:“你那个侧妃实在跋扈,留着也是个祸害,赐死吧。”
“皇兄……”晋王脸色猛的一变,惊慌失措的喊道:“王妃离府的事情跟李氏无关,都是云华惹出来的祸事,我不过是教训了她们母女几句,王妃就负气回了娘家,实在不是李氏的错啊,求皇兄明查。”
原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可如今皇上都要处死李氏了,他怎么可能为了个心思恶毒的女儿叫李氏丧命。
“什么意思?”明召帝目光森寒的瞪着他,问。
晋王将镇国公府向老太太寿宴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虽说死的只是个猫,但云华这事却是在打向老夫人的脸,向老夫人震怒,臣弟自然不能轻饶了她,她本就行事张狂性格跋扈,如今更是恶毒,这都是王妃教导不利的缘故。”
要不是看在兴安侯府的面子上,他早就休了沈氏,看看她把堂堂郡主教成什么样了?
令皇室蒙羞的人是沈氏,被处死的也该是她才对。
这话晋王只敢在心里想想,到底不敢说出来。
明召帝面无情的看着晋王,冰凉的目光像是一座巨大的雪山压得晋王喘不过气来。
半晌,明召帝道:“来人,传郭庭进宫。”
“喳!”小太监应了一声,麻利的出宫了。
等待的功夫,明召帝也没有要喊他起身的意思,就这么任他跪在冷冰冰的地上,晋王也不敢站起来,只能咬牙揉着跪疼的膝盖,心里暗骂王妃跟上官悠的不懂事,害他遭罪。
镇国公郭庭来的路上便问了个大概,小太监自然也没有瞒着,大致说了一下,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他一个当奴才的不敢不回,何况皇上也没有下令禁严。
所以当郭庭站在御书房外面等似宣诏的时候,已经揣摩起皇帝叫他来的用意了。
“公国爷,请。”小太监去而复返,恭敬的请他进殿。
郭庭刚回到府里就被向老夫人喊去了,所以身上的官服还没有脱下来。
他走到晋王身侧,对地上的狼藉也视若无睹,一掀衣摆,跪地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免礼。”明召帝面色虽冷,但语气还算温和。
郭庭谢恩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晋王,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早知道晋王是个拎不清的,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妹妹作媒,跟他结亲。
云华郡主嚣张跋扈也就算了,想着郡主尊贵,性子难免骄纵,成婚了慢慢教导,影响也不算大。
可晋王倒好,宠着个侧妃不顾正妃的颜面也就算了,宠爱的庶女居然这么恶毒,今天敢毒杀他母亲的爱宠,明日是不是就要上门杀人了。
“微臣斗胆,来的路上问了传话公公几句,本来微臣也正想为这事去晋王府解释并道歉,不想此事传到了皇上面前,实在惭愧。”郭庭一脸诚惶诚恐的道。
传旨的太监既然愿意透露口风给他,也是皇上的默许,与其叫皇上问,倒不如他主动说,本来这件事情不管是郭家还是晋王,都冤枉云华郡主了,并不是皇上听到的那样。
果然,明召帝听到郭庭说的,整个人愣了一下:“爱卿何出此言。”
连晋王也扭头看着他,一脸莫名:“什么解释道歉?”
郭庭没有看晋王,而是恭敬的对明召帝拱了拱手,把今日小儿子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那婢女也审问过了,确实是受了晋王府三小姐的吩咐残害了那只猫儿,却嫁祸到郡主身上,家母为此又气又愧,自责不已病倒了。”
向老夫人倒没有病倒,但生气却是真的,不过恼火的是上官语居然这般恶毒,怪自己有眼无珠,喜欢一只白眼狼,至于对云华郡主的愧疚那是一点没有。
不过这些郭庭自然不能明说,否则叫皇上看来郭家太嚣张了。
“所以微臣正准备带着犬子言舟去晋王府解释,并向郡主赔罪。”郭庭顿了一顿,又道。
明召帝听完,一张脸黑沉黑沉,大有风雨欲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