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林夕是认识他,不仅认识,还很熟悉。
人的脑海都是有限的,程西瑜向来不会去记无关紧要的人。
王也提醒,他才勉强想起来,高中的时候,白伊伊身边确实有一个玩得挺好的朋友。
他没怎么仔细瞧过,自然没有什么印象。
“是她自己谋划的?”程西瑜道:“查到她身后的人了么?”
“没有。”他说:“到林夕这就结束了,目前看来这些事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林夕的出名度不小,电视上经常会看到她的身影,长相在整个娱乐圈没有什么竞争力,看着清纯柔弱,王也查出来的时候也觉得惊讶。
现在看来,这个小明星对自家老板没有什么恶意,从这些事情中,可以看出她对江小姐抱有恶意,
细思极恐,一个并不相熟的陌生人背地里窥探了别人这么些年。
程西瑜不清楚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想知道。既然敢做,就该想到事情败露后的结果。
“满星的艺人多,资源也该平衡一下,。”他道:“看来她对上热搜的兴趣比演戏大。”
那边的王也沉默了一会儿,,
程西瑜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冰冷。
“怎么了?”程西瑜听出了他的欲言又止,皱了皱眉头:“有事就说。”
“……这位林小姐好像和向家有点关系,称呼向少爷表哥。”他说:“她家只是林家的一个分支,前几年满星的资源并没有全部给她,这几年因为向家的原因她才能升这么快。”
“要不要……给向家个面子?”
“呵。”他冷笑一声。
他和向嘉木交好这么多年,倒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表妹。
“给谁面子?”他语调不冷不淡:“在南市,我就是面子。”
电话挂断,王也内心还是久久没有平复。这几天的程西瑜和以往太过不一样,以至于他都忘了南市程先生本来的行事风格。
他只对江姝伏低做小。
其他人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程西瑜放下手机,脸上的冰冷还没有褪去,
客厅内,传来“咚”的一声,他心里咯噔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快步走出书房。
就看到江姝拿着一瓶威士忌还保持着瓶口磕在桌子上的动作,看他被吵过来了,有些无措的看着他:“我……我没找到开瓶器……”
“……………”
在公寓时,见过林苗苗这样开甜酒,一磕就开了。
她使劲一磕,不仅没有打开,反而震的自己手腕都麻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默默将那瓶被磕了一下的威士忌放在桌子上,还往里面推了推,
有点像做错事的小朋友……
他轻轻笑了一声,拉过她想要闪躲的手,轻轻揉了揉,
“想喝酒?”程西瑜道:“谁教你这样开酒的,嗯?”
声音落在她的耳边,低沉温热:“还挺野的。”
这种开酒方法,他上一次见还是在高中。
和顾照还有几个人一起逃课出去,夏天的风很热,一群中二少年围在烧烤摊上,还点了几瓶啤酒,学着旁边桌的样子在桌子边沿磕开瓶盖,
啤酒里的白色泡沫咕噜咕噜冒了一手………
“……………”江姝有点委屈:“我看别人都是这么开的……”
这个别人也就只有一个林苗苗。
她说:“晚饭做好了,我去盛……”
程西瑜轻轻抱了她一下:“我去。”
他眼里带着笑意:“你继续开酒。”
“……………”
江姝做的很丰盛,两个肉菜两个素菜,还炖了一小锅老鸭汤,很鲜,汤汁浓厚。
那瓶酒还是没有打开,程西瑜从厨房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开瓶器,没用力便打开了,
江姝不说话了,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样子,默默喝着汤。
明明就有开瓶器,还不告诉她,程西瑜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她垂着眸,脸颊两侧鼓鼓的,像个受委屈的小动物,程西瑜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生气了?”
“…………”
他有些无奈:“医生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喝这些辛辣刺激的东西。”
江姝抬眼看了看他打开的酒,又看了看他,意思很明显,
“我可以喝。”他解释道。
看着她明显低落的模样,程西瑜叹了一口气:“让你喝一点。”
若早知道江姝的酒量这么差,他就不该多说那一句话,
江姝很听话,就喝了一小口,下巴抵在大理石桌面上看他,表情看起来很正常,
过了也就两分钟,酒意上来,她意识昏沉,眼睛里一片水蒙蒙,
眼前的程西瑜怎么一个劲儿的在晃,晃的她头晕,
江姝不太高兴的伸出手去抓眼前的人,却抓了一个空。
看来以后不能让江姝在外面碰酒,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松松的圈住她的手腕,这个时候的江姝有点二,闷声闷气:“你为什么要“绑住”我?………”
她挣了挣,那条“绑带”还是牢牢的绑在她的手腕上,
程西瑜摸了摸她微红发烫的脸颊:“别乱动。”
他声音很轻:“难不难受?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江姝抿了抿唇角,长长的睫毛有些湿润,靠在他脖颈处,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看向外面的万家灯火:“外面有好多萤火虫……”
“…………阿程哥,”她有些雀跃,不知今夕何夕:“这都是送给我的吗?”
“…………”
他眼底的笑意僵了一下,心底有些密密麻麻的刺痛。
“……我不喜欢这些。”她语调很轻,撒娇一样:“只有一点点亮,时间到了,它们就消失了……”
所以不长久的事物,她都不喜欢。
程西瑜脸色很凉,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顺口一问:“为什么不喜欢?”
江姝没有吭声,
察觉到面前人的冷淡,意识不清醒的她有点难过,依从内心想法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
暖气很足,他却觉得心口发冷,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江姝。”他道:“我是谁?”
江姝缓慢的眨了眨眼,一片迷茫,她神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程西瑜重复道:“我是谁?”
她笑的有些孩子气,静静和他对视着,张了张口,
心跳不规律的跳动着,他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明知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还是坚持听她亲口宣布,
“程西瑜。”江姝眼睛里闪烁着朦胧细碎的星光:“你是程西瑜。”
风声静止一刻,随后万物复苏。
他几乎是深深松了一口气,紧紧抱住她:“嗯,我是。”
过往的二十多年,他从没有感受过什么叫做惊慌害怕,可是等待江姝回答的那一刻,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这个情绪。
幸好………幸好……
江姝的酒量很差,到所幸酒品还可以,没闹太久就困了,靠在他的怀里睡的安稳,温热清香的气息落在他的脖颈处,有些灼人。
他向来不相信那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许是现在气氛太好,他忽然觉得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也不错。
“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