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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他的表情温和了些。

上了车,看了一下导航,离江姝住的地方还有5分钟,

程西瑜轻轻触碰了一下白色的桔梗花瓣,上面还有些许水珠,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旁边还有一支老板娘送的红玫瑰,他尝试着想把火红的玫瑰插到白色的桔梗花中,发现不伦不类,

皱了皱眉头,还是把玫瑰拿了出来。

他拿出手机给江姝发了个信息:“小姝,晚上给你送东西。”

像是觉得太过生硬,又加了一句:“早点回来。”

程西瑜静静的看着对话框,等到屏幕自动熄灭,那边也没有回复信息,

明明早就想到今天江姝会上班,这个时间点不会在家,他还是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么早,但意外的,这样干等着她,程西瑜也并不觉得烦躁。

把桔梗花束放在副驾驶上,便开车向往江姝的住处,等他到了,江姝也没有回复信息过来。

也许是还没看见。

小狐狸工作的时候总是很认真的。

“保守治疗?我不明白为什么选择保守治疗。他现在正是壮年,手术成功的几率明明很大。”顾婷面色严肃的对着对面一众专家说道。

中年男医生叹了一口气:“小顾啊,他现在的情况你不是看不出来,是,他是壮年,可他的出血点你也看到了,一不小心就会……”

男医生没有说出来,但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个病人在原医院已经紧急做了一次引流手术,当时勉强恢复了意识,可是转来后,经过检查,原出血点下方又出现了大量出血,

要么二次引流要么保守治疗。

二次引流能成功固然很好,最怕的是这次大出血已经对脑细胞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若是开颅手术失败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或者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近几年医闹严重,没有人想主刀,治好了固然好,治不好恐怕会威胁到职业生涯。

顾婷没有说话,最终还是没能定下治疗方案,无论大家怎么讨论,选择权还是在家属身上,

怀孕的妻子每天都会来到医院陪丈夫,日常护理都是妻子完成的,伺候没有自理能力的病人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对一个孕妇来说,

顾婷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她也曾劝女人找个护工比较方便,女人摇摇头,眼眶却先红了,她抚摸着自己高高挺起的肚子:“生孩子,医疗费,都得需要用钱……”

“这是工伤,用人单位没有赔钱吗?”顾婷说。

“那边不想认,说是他自己建造的安全不合格,才导致这次事故………”女人带着哭腔:“有好心的工作人员,说是女一号不小心的问题。”

女一号不小心?,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人

“可以起诉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忙。”她说:“这也不是什么麻烦的案子。”

女人苦笑一声:“…………他们说女一号有背景,起诉了也没用………”

“知道是谁吗?“

她哭声小了些,声音很轻:“……林夕。”

………………

下午5点,江姝刚要走出公司,白书玺从后面赶了过来:“师妹,走的这么快?!”

江姝点了点头,以示回应,没有说话。

自从上次那件事过后,她心里不管怎么说,都有了一些芥蒂。而白书玺也没再找过她。

不知道此刻找她又是因为什么。

“…………师妹,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他无奈的笑了笑:“怪师兄,我当时也不知道你和……他已经分了,就算他做出那些不入流的事,我也不该和你说的,平白惹你难过,这事怪我想的不周全。”

这话咋一听好像是他在道歉,实则踩了一把程西瑜,直接给他安上一个“用下作手段”的标签,又表明了自己的大度。

任谁听了,都只会觉得他是为了维护程西瑜而向江姝道歉。

说完,他便等着江姝说并不怪他。

她向来聪明,谁对谁错,想必都有数,她就算再相信程西瑜,也不可能不对程西瑜的人品产生质疑。

果然,江姝礼貌的笑了笑:“和白师兄没有关系,我也没有难过,”

他微不可察的有些不快,江姝的态度明明和从前差不多,可他就是觉得江姝似乎是故意在疏远他?

说完江姝便往停车场走去,

白书玺有些意外:“师妹买车了?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

“前几天。坐车不太方便。”她回答的让人挑不出错,也让人没法继续聊下去,

他脸色有一瞬间沉了下去,转瞬便又是惯常的温和笑容:“是吗。确实,有辆车还是方便。”

“本来还想送师妹回去的,现在看来,我这个护花使者没有什么作用了………”他故作伤心的叹了一口气,

江姝笑了笑,没接他的话。

“路上小心。”他说。

江姝打开车门:“谢谢师兄,那我就先走了。”

待车子开远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很快褪去,变得有些阴沉,

余萌刚出来就看到他这个表情,被吓了一跳,揉了揉再去看时,已经变成了她熟悉的少东家。

呼,她就知道是自己看错了,少东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露出那个表情,

肯定是看珠宝看多了,眼睛疲惫看花了。

晚上7点,程西瑜静静的立在老旧的公寓门口,他打开手机看了一下一下时间,

旧公寓没有走廊,楼道口都狭窄的可怜,连个灯都没有,手机屏幕的光亮在昏暗寂静的楼道口分外显眼,

他被屏幕光源刺了一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江姝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他是下午两点多来到的。已经在这等了将近5个小时,幸好老板娘给花束上洒了一些水,现在的白色桔梗花还是娇艳欲滴。

站了这么长时间,他的腿都是僵硬的,面色发白,拿着花束的手露在外面,冻的通红。

8点整,医院病房内。

江姝趴伏在病床边,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她又开始做那个梦,以往每次的梦境都是零星几个片段拼凑在一起,吉光片羽。她就像一个旁观者,冷漠的看着梦境中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