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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短短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顾照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手机铃声在一片寂静的车内突然响了起来,,顾照吓得差点扔出去,他刚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就手比脑子快的按下了挂断键,等手机不再响了他才反应过来——

他竟然拒接了程西瑜的来电!!!

他心里默念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怕程西瑜再打过来,他转头就给向嘉木打了电话,

那边手机铃声响了一会,才被人接听,

“喂………”,他瘫坐在驾驶座有气无力的对电话那头说道:“木头,瑜哥可真是作孽啊……”

顾照脱口而出,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如果不是上辈子作孽太多,怎么可能这辈子这么惨?所有抓马的事都让他遇到了。

人哪有生来无情的。有那样一对严肃冷漠的父母,扭曲的家庭关系,还无缘无故背负了两条人命,如今就连曾经那么爱他的江姝都离他而去。

顾照忍不住想——如果他是程西瑜会怎样?他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也没有程西瑜的能力和天赋,估计也只能就此沉寂下去……

向嘉木:“……………”

“怎么了?”书房的灯光并没有太过明亮,向嘉木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书桌面摆着一本挺厚的剧本,上面有一些用红笔标记出来的需要继续整改的地方,他看着剧本的某个地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轻缓的转动着手里的笔。

“……………”,顾照沉默着透过车头玻璃看向漆黑一片的外面:“……我就突然觉得——”他突然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出来喝两杯吧?”

顾照心里难受的厉害。

旁人若是知道,也许会觉得很奇怪,这明明是程西瑜的事,你干嘛这么难过呢?是兄弟也不必这么感同身受吧?

顾照不会这么认为。他一直都记得,8岁的程西瑜在下着大雪的冬至被程母罚跪在雪地里,旁边还有两人堆到一半的雪人。

小程西瑜当时没想出来的,是他一个劲儿的求着这个大他一岁的漂亮哥哥出来一起玩……

上学时,他脑子笨,经常会有一些公子哥欺负他,向嘉木性子温沉,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小摩擦,是程西瑜默不作声的替他把那些人堵在小胡同揍了一次。

从那以后,他便死缠烂打的跟在程西瑜身后当一个小跟班,程西瑜表面上很是嫌弃他,但顾照从那以后便没有受过任何欺负。

一阵风吹来,梧桐树上顽强抵抗的几片叶子最终还是落了下来,顾照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那梧桐叶一样,一直往下落。

“出什么事了?”向嘉木听出了他的不对劲,那边的顾照迟迟没有说话——

向嘉木:“顾二?”

“……也没有什么事,你最近也挺忙的……”,顾照平静了一下心情,说完那句话之后他才想起向嘉木的作息一向是很规律的,没有特殊情况,晚上9点之后他是不乐意出门的。顾照刚想说:不出来也可以,没有多大事,

“来我家吧”,那边的向嘉木开口道,他看了眼时间:“想喝酒的话,来我家陪你喝?”他询问道。

顾照的酒量不怎么好,向嘉木担心他醉倒在外面。

“哦。”顾照揉了揉眼,语气闷闷道:“好。”

顾照开车去了,到的时候向嘉木正坐在客厅阳台上等他,窗台上摆了几瓶度数比较低的调酒。

“伯父伯母没在家吗?”顾照左右看了一下,没有看过有第三个人。

向嘉木放下手里拿着的剧本,感觉眼睛干涩的厉害,伸手捏了捏鼻梁上方:“没有,前两天去分公司视察了,还没回来。”

“哦哦哦。”他说

顾照坐在他对面,也不提喝酒的事了,他往后仰着,把自己瘫成一个大写的“人”,侧头看了下小桌上放着的厚厚的书本,白色的封皮上什么也没有,顾照看不出什么,他顺口一问:“这是你新写的书?怎么也没个名字?”

“早就写了,这是剧组印出来的剧本模型,让我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改,”他伸手无意识的摩挲着书本的一侧。

顾照想起来了,他确实是刚卖出了一本书的版权,近期就要筹备拍摄:“哦,对,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会道:“叫什么《北方有相思》对吧?”

“……………”,向嘉木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微微笑了一下,眼神有些柔软:“嗯。”

他没想多说,看向对面心不在焉的顾照:“不是来喝酒的?”,他没有问顾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想说会主动说的。

“……我自己一个人喝多没意思,”顾照觉得有点尴尬:“而且,在家喝,感觉没啥气氛……”

“那我给你找个乐队?再给你找几伴舞?”,向嘉木一本正经道。

顾照:“………那倒是也不必……”

向嘉木不逗他了,半起身拿起窗台上的一瓶红酒,从旁边墙上的柜子上拿出了两个玻璃杯:“我不是人吗?”

“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顾照脸上带了些讶异,刚才电话中向嘉木说陪他喝,他都没当回事,毕竟他是一个很少会在私下里喝酒的人。

“不喜欢喝又不是不能喝。”向嘉木给两人到酒,其中一杯递给对面的顾照。

顾照的酒量果然差的不行,一杯下去就有点晕晕乎乎:“我…我还得喝一杯……”他起身想拿向嘉木那边的红酒瓶却没拿到,

“别喝了,一会儿醉了可没人扶你去卧室。”向嘉木说。

“………”他委委屈屈的又坐下了,这酒真上头,顾照刚才没退下去的情绪又汹涌翻滚起来,他按捺不住的把喝空的玻璃杯往嘴里倒了到倒:“你都不问问我吗……”

向嘉木看着他脸上急切又低落的不行的表情,还是顺从道:“能说吗?”

“应该能吧……”

告诉木头又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木头是写小说的,脑洞大,兴许能有什么办法帮帮冰块瑜呢,

“……小嫂子和瑜哥分手了……”,看着向嘉木明显愣住的表情,他心情诡异的好了点,

“分……分手了?”他不确定的问。

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向嘉木觉得晕的厉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不知道会是这么快。

“对,而且小嫂子还瞒着瑜哥搬出去了,”顾照继续道:“而且……今天小嫂子说……”,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干干巴巴:“说…没喜欢过…瑜哥,”

“……………”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她这么说?”

“对!是不是很不可思议!”顾照小声说:“我听到的时候和你一样,都惊呆了……”

向嘉木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不知自觉喝完了一杯红酒,眼神有些凝重的看向窗外点点光芒。

军队内。

关于程氏军工供给国家军队的价格出乎意料的谈崩了。

上次,程父与当权者谈定的价格,被上面硬塞来的书记一口否定,想要把价格再往下压一压,

这个书记刚刚升调到南市军部,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心想拿个功劳,便把注意打在了这次的合作上,殊不知,虽然程氏军工一部分股份是盛景的,还有一部分是上面的,价格都是按照几方商量出来的结果。他以为是在菜市场买菜吗?还能讲讲价。

这个书记是文职转过来的,什么都不懂,众人都懒得理他,但没有他的盖章有一道程序还真过不去,于是就拖了几天,直到上面人听到了反应的这个情况,又派了一个人下来,才算是签订了合同。

新部长陈年和那个二b书记共事了些这短短几天,脸都疲惫了不少,终于等来上面的回复,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程总,这次真是不好意思了,这情况真是谁都没有想到,”他叹了一口气:“程总和老部长别生气,多担待……”

这谈的好好的,也都是自家人,都是军队里出去的,多愉快的合作,非让这个不知道那个地方来的没眼力见的书记给搅和成这样,若是程氏一生气不和他们合作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毕竟是他们这边违反了规则,出尔反尔,可程家这位新家主,全程愣是没有正眼看过那个书记,一封邮件直接上告了上面,也没有故意为难他们,不愧是年龄最小的少将——是个有谋略有胸襟的。

“无事,陈部长多虑了。”程西瑜不冷不淡说道。

听他这么说,陈部长这才放下心,他犹豫了一会,侧面问道:“……听说下半年程氏要减少生产军火?”

程西瑜看了他一眼,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具体如何,还是要看上面,不过——”他顿了下:“程氏不屑于做故意抬高价格的事,这一点,陈部长放心。”

“啊,哈哈,程总瞧你说的,”陈年笑了笑,认真说道:“有程总这句话自然放心。”,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程西瑜说道。

…………

这两天忙的程西瑜连手机都没怎么看,当然也有他不想看的因素,至于为什么会不愿意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王也在前面开着车。程西瑜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打开手机——江姝没有联系他。

微信页面,通讯记录,都保持在两天前。

顾照向来是个憋不住的性子,竟然也没有向他说一下江姝的情况,程西瑜心烦的厉害。

那种久违的慌乱,不可控的情绪汹涌而来,程西瑜迫不及待想回到中央公馆,

还有两三个小时,那时候小姝已经下班了,他一到家便能看到她。

南市很大,北边温度还处在深秋的状态中。市中心已经进入了冬天。一下车,他便让王也先回家休息去了。

空气中夹杂着冬日的气息,寒气逼人,油然而生一股寂寥之感…

程西瑜走进电梯,静静等着电梯不断上升,明亮的电梯灯光照在他的半张脸庞之上,勾勒出让人心驰神往的脸部线条。

“叮”的一声。

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到家门口,程西瑜深呼一口气,没有敲门,他伸手输入密码,

“密码输入成功”,像是打开了一个禁制,程西瑜推门的手犹豫片刻,还是推开——

入目一片黑暗,阵阵冷意扑面而来,寂静的让他觉得有些心慌,

江姝没有开暖气吗?她不是最怕冷的吗……

他打开客厅的灯,还是熟悉的样子,和他走的那天并没有什么区别,程西瑜往里走了走,走到卧室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他静静站在哪里,努力放轻呼吸,轻轻拧开房门——

他脚步轻慢的走进去,面上表情越来越淡,卧室内很冷,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那年冬至……

程西瑜面无表情的拉开衣柜。这是一个嵌入式衣柜,空间很大,他带来的衣服越来越好,几乎占了一小半,另外一大半放的是江姝的衣服,都是他让人送来的当季新品和江姝自己带来的几件衣服。

现在看起来和前几天其实并没有多少不一样,只是江姝自己带来的那些衣服都不见了,

程西瑜脸色越来越淡,几乎有些发冷,

他转身去了厨房,玻璃柜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套杯子,中间那一层只有孤零零的两个玻璃罐,干净透明,里面草莓酒没有了,

他还记得那天江姝在夕阳余晖下摆弄草莓酒的样子,认真虔诚,她太过投入,没有发现他已经进来了。于是,被吓到的她不小心把手中的玻璃罐打碎了,草莓酒流落了一地,红润透亮,散发着草莓的清香。

那天,江姝这个小情人又跟他闹小脾气了。

草莓酒没有了,书没有了,江姝……没有了

只有他还在………

程西瑜忽然发现,江姝的东西真的很少,少到她来或走——这个房子里的东西都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

可分明变化是很大的,太静了……

静到程西瑜觉得难以忍受,像那年冬至不断静默落下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