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了纪念初代血种而建造的,严格来说,这第一枚血种便是我们张族始祖。”
审判者和太炎站在了北海的入口处,安銮兽静卧在后面,两个身份不同的人在凝视初代血种的雕塑时有着同样的情绪。
那是对祖先的缅怀与信奉,此刻太炎体内的银甲蟒妖灵已经缩水了四分之一,由本身灵力凝成的太炎之影身披血甲捏拳印不断的轰击着银甲蟒妖灵,影豹妖灵这次却没有了动静。
“我感觉体内的血脉在升温,虽然这能大幅提高血脉之力,却不是我希望得到的,就像您提醒过的,混乱的血脉越强大对神智的影响就越大。”
在太炎的眼里,这枚初代血种雕塑好像有生命特征,在其内部有着一个蜷缩着的人影,审判者深深的看了太炎一眼,心里在叹息着,旋即轻点眼前的虚空,在初代血种前的空间开始撕裂露出那边的有着深紫色海水的世界。
“我们进去吧,有人等我们好久了。”
太炎的目光闪烁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在审判者后面走进了入口。
张司蟒是轮值的卫队长,也是张族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他昨天接到消息称,今天会有从域外带回的可疑族人,所以他早就带着一支卫队在北海的入口等候,这支军队好像刚经历过一次战斗,他们银色鳞甲上的斑点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张司蟒看到紧随着审判者的太炎时,心里却有些疑问并没有表示出来。
“原来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族人就是他啊,看来巨晶妖王成功了,但是北海方面的战力名单为何没有变动。”
张司蟒眼神变化着,在这之前他曾因为太炎与巨晶妖王交涉过,最后留下了一道印记,旋即脸色柔和主动上前问候。
审判者扶了扶眼睛,他看着身穿族纹鳞甲的张司蟒一行人,心里舒了一口气才说道。
“他便是刚觉醒血脉的族人,太炎。”
此言一出,张族战士的目光唰唰的转向了穿着囚服,其貌不扬的太炎。
张司蟒的脱下血色披风高扬起,血袍带着呼呼的风声遮盖住太炎身形,这突然而来的黑暗让太炎倒退了几步挣扎着却无法摆脱血袍。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审判者见此状,对着一众的张家强者抱拳告退。
“太炎我们到了。”
张司蟒的部下拉开了盖在太炎身上的血袍,外界的咸腥气息铺面而来,张司蟒站在北海之畔,幽暗的日光透过空中厚重的紫红血云照着他的轻甲上,给他带来了几分肃杀之意。
“我等下要带你去血库天堑,对你的血脉做一个整体的检查,在这之前你要跟着我一起对北海行礼。”
张司蟒留给太炎一个并不伟岸的背影,旋即对着面前紫红双色直通天际的北海,双眸中有着明显的晶莹,双膝跪地,两臂张开后聚拢。
太炎快步上前,跪倒在北海前,那波澜壮阔的海面中诞生过数不尽的张族强者,也是深渊大恶魔的喋血之地。
“那个血脉潋滟千年,荣光耀颂万里,被神圣的血种起名,用忍耐固守一境的张族。
张司蟒的声音愈发的高昂,汹涌的海浪开始平息下来,露出其不断拍打的礁石,而他的颂歌还在继续着,这是实力不能横渡的族人唯一回去的方法。
以你之名,你的权杖,劈开红色的海,让出道路,抵达那片应允之地,北兆星,张族都城,那里淌着奶流着蜜,抵达你成为你,界森的儿子。”
“哗哗哗。”
北海的海面上突然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扇并不起眼的,缠绕着绿色植物的古老石门缓缓浮现,一节节的石梯无声的铺下,张司蟒回头看了太炎一眼,旋即脚掌发力,身形矫健的在石阶上跳跃着,一步步接近石门。
这让太炎有些疑惑,石门出现在北海海面的一百米空中,就算是以他的实力也能轻松的飞上,而以张司蟒的实力居然有些吃力。
这股疑问在太炎刚站在第一级台阶上时消解,那一瞬间就感觉好像世界在疯狂的挤压他,强烈的窒息感伴随着血脉涌出的灼热感一波波的冲击着太炎的心理防线。
一缕缕鲜血从太炎的牙龈处流出划过嘴角,他的头发开始向暗红色转变,身体里的巨晶妖力幻化出一对足有平时两倍宽的双翼,他对着石门之上的“青乌四难”怒嚎不止,这一幕即便是出现在常年都是战场的北海也格外瘆人。
已经站在石门前的张司蟒被这声凄惨的嚎叫声一惊,转头便看见了疾掠而来的太炎,其身上不断升腾的血脉之力令张司蟒本人都有些汗颜,只是他身下的九十九阶石梯,这件族之重器才刚开始发挥作用。
“太可惜了,如此天资神智却被污浊的血脉影响了。”
张司蟒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此器名为北海之御,由张族强者联手灵族大能以巅峰领主的尸骸为主架,浇筑神族界树之灵液,历经了七百年动乱的风吹雨打后迷失,最后一位名号青乌的神秘强者在北海深渊裂缝中祭出此器,那一役不灭军团有两位恶魔大领主被收入了此器中,青乌一战得名,那是张族最璀璨的时候。
“嗷”
魔化的太炎双手搓动,一道灵力匹练轰击在第三十二层石阶上,然后借助反推之力又上了几层。
但他的灵力确是飞速的消耗着,他不顾反噬的把体内银甲蟒的妖灵力量抽离干净,影豹妖灵则瞬间将余下力量一扫而光。
“你先进来,不能让太炎把力量耗光。”
一个苍老的身影从石门走出,老人身穿古服精神奕烁,一束闪光从其袖袍内飞出缠在了太炎的腰间,老者稍一用力就将魔化的太炎拉了上来,此刻的太炎满身煞气却再用不出一丝力气。
“觅心咒。”
老者白眉一拧,幽深的眼眶外放出强大而绵柔的魂力直接灌入了太炎的脑海中,太炎瞬间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