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你那儿？是死是活？”
慕容辰枫沉吟片刻，告诉了她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半死不活。”
半死不活……是死，但还死透的意思吗？
呵，可笑。
“人为什么在你那儿？”
“……他不属于那个地方。”
“你们曾经认识？”问出这句，她自己先笑了，“也是，你们不都是神洲大陆的人嘛，都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不认识。”
慕容辰枫担忧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最终无言。
他们认识，也就是说，前世发生的种种，她并不是牵连所有事件的连接点，或许，在她所不知道的背后，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一个比一个精彩，可怜她还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才是主角。
颜沫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多少个日夜因为对一个人的愧疚而食不能安，寝不能寐，她甚至在心里想，只要君连墨能活过来，只要鬼见愁能活过来，她以后一定会听他们的话，再也不做任何忤逆他们的事情。
他们不喜欢她跟谁接触，她一定离那个人远远的，他们让她不要惹事，就算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她也可以不反击，他们让她学那些淑女礼仪，她也可以耐着性子好好听话，只要他们能活过来，只要能活过来……
至少，不要因她而死，不要死在她面前，这对一个从未感受过温暖，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纳他们的人来说打击太大了。
可是现在她听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清楚自己脑子没问题，记忆也没问题，智商更没问题，她大概会觉得是慕容辰枫疯了在说胡话。
她明明，亲眼看到，阿墨的尸体被火化，成了一堆骨灰，她还亲手将骨灰装进骨灰盒，亲手将其撒在他最爱去的那座山崖下。
如果慕容辰枫说的是真的，她之前所做那些算什么？她的伤心，她的愧疚，她的煎熬，还有她信誓旦旦要报仇，要复活的念头又算什么？
她惨然一笑，看着面前的男人，“说吧，你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们之间，又达成了什么交易？我在这场交易里，充当的又是什么角色？”
她是真的蠢哪，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一生，活得都像一个笑话。
“沫，别这样。”慕容辰枫眼中隐藏着淡淡的心疼和哀痛，他知道真相是残酷的，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
昏暗的楼道，不修边幅的暴躁少女，拿着古装画像找人的俊美男人，画像上少了泪痣，却跟即墨卿尘长得一模一样的古装男子，以及少女每次提起心上人时，身旁人奇怪的态度……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前世的事情了，可是这一刻回顾过去，她猛然发现，许多被她忽略的细节，刻意连接后，呈现的脉络清晰到让她脚底生寒，冰凉彻骨。
“阿墨，我知道最近名声大噪的那个超级强者是谁了，长得还挺好看的，我感觉我体会到那些女生说的心脏跳啊跳停不下来的感觉了，她们说这样就是喜欢一个人，原来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啊，心脏跳成那样，也不一定就是身体出毛病，那看来我以后给人看病也不能太武断了，哎呀又扯远了，反正呢，我来就是跟你宣布一下，那个男人以后就归我了，阿墨，你这么聪明，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把他变成我的男人呢？”
少女神采飞扬地宣布，面前妖冶绝美的男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呀你放心啦，我不会见色忘友的，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的。”少女煞有介事地安慰他。
“你了解他吗？”男人问她，“你想让他喜欢上你，得先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才行。”
“什么样的？我这样的不行吗？”少女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难道不是应该直接把人抢回来吗？她是想让阿墨给她出主意该怎么抢人来着，了解他？听起来好麻烦……
“男子大都喜欢年轻漂亮，温柔体贴的女子，你嘛……”
少女叉腰瞪眼，“我怎么了？难道我不年轻漂亮，不温柔体贴吗？！”
男人失笑，“温柔温柔，如果不瞪我的话，会更温柔。”
“君——连——墨！”
——
“阿墨，慕宸枫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整天跟在他身边，那女人还敢挑衅我，说我没有女人味，土包子，我没忍住揍了她一顿，可慕宸枫竟然帮她不帮我，还说我太粗鲁，说我不矜持，气死我了。”
“他这么欺负你，你还跟着他，他如今是华夏第一强者，天底下的女人都想攀附他，今后在他身边的女人也只会多不会少，你若是受不了气，最好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离开他，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那不行，我走了岂不是便宜那些女人了吗？其实，慕宸枫对我挺好的，他也答应我了，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左拥右抱，只会有我一个，我，我相信他。”
——
“阿墨，被你说中了，他果然喜欢温柔贤惠的女人……”
“别难过，他不喜欢你是他没眼光，在我眼里，你是最棒的。”
“可是我仔细想了想，好像，可能，也许，真的是我的问题吧，是我太不温柔了。”
“……”
“阿墨，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变得淑女一点。”
“……好，我帮你。”
——
“阿墨，你怎么来了？”
“你许久没回去，我有点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快回去吧，慕宸枫不让我出来的，让他知道了肯定又得生气了。”
“你……”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他该回来了，发现我不在肯定又得生气了，你别担心我，有空我会回去看你们的。”
——
“沫，鬼医门出事了，掌门病重，你快跟我回去。”
“什么？！那老头修为那么高，怎么会生病的？”
“是慕宸枫的人做的，他以邪教名义派人追杀鬼医门残党，为了保护掌门，门内弟子全都殉身了。”
——
“师姐，那个王八蛋杀了掌门师伯，你怎么还跟他混在一起？”
“沫，那个男人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连跟了自己七年的属下都下得去狠手，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