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沫不关心百里家跟赫连家的恩怨,只是在双方争吵中听到了赫连弦歌的名字,下意识多听了几句。
也不知道百里家的人从哪里打探出来的消息,说赫连家私藏魔子,藏匿魔族,光明正大地当了魔族的走狗,丢正道的脸之类云云。
赫连家的人自然不会承认,没想到百里家的人竟然拿出了影视阵,正是百里兰香当初被诛邪抓走时的影视录像,以百里兰香的视觉,明晃晃正对着诛邪的脸。
而那张脸,赫然跟赫连家人的长相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赫连家人的长相都具有十分明显的特征,他们种族也有一个单独的名称,就是噬魂族。
噬魂族最明显的特征便是异瞳白肤,看起来就似见不得光的阴邪,也正是因此,大陆对其魔族后裔的身份坚定不移,议论纷纷。
得亏赫连弦歌从未出现于人前,所以没人认得出来他便是曾经搅动大陆风云的魔子,更没人将他的样貌与传说中的冥王诛邪放在一起作对比,否则他们就会发现,这哪里是魔族走狗,人家是魔族头头。
想来冥王诛邪的身份还不为人所知,不然一旦上古大魔可能转世为人的消息传了出去,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风波。
此时此刻,她跟北冥玄烨二人正大摇大摆地走在一个临近帝都一个小城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颇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头一回没引人注目。
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启神大会的事,哪怕偶尔有人注意到了面貌不凡的两人也只是多看两眼便不再关注,毕竟这里临近帝都,修炼者遍地走,长得好看的更是不计其数,他们可不像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
小地方来的颜沫:“……”
“咱们是被无视了,对吧?”
不怪她这个反应,想她前几天还是让整个大陆口诛笔伐的通缉犯,身边这个更是让大陆人心惶惶的魔族大佬,亏得她一路上还想了无数种掉马后面对众人的情景,愣是没料到竟然是这副场景。
“哼,都是没眼色的家伙,送上门来都发现不了。”她还不甘心起来了。
北冥玄烨不置可否,他话少,一路上基本上都是颜沫在叽叽喳喳,他偶尔回应几句,像这种问题,基本属于她的自问自答,不需要他回答。
“快,官府告示出来了,第一批淘汰赛晋级名单,快去看看。”
“真的假的?这么快啊?不是昨天才开始比赛吗?今天就出榜了啊?”
“你管他的,府衙亲自贴到告示栏上的还有假?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看看我儿子上榜了没有。”
街道一瞬间嘈杂起来,人群皆往一个方向移动,正是官府张贴告示的地方。
据说这次初选是全封闭模式,不似以往公开的擂台晋级赛,竞赛的规则和晋升条件外界全都不知道,统一由官府特派的裁判定夺。
只不过这一天时间就出榜,颜沫对比赛内容产生了点兴趣,抬脚就跟了上去。
告示栏前,里三层外三层都被前来看榜的修炼者和老百姓挤满了,张贴榜单的衙役手里拿着一个铜锣敲得震耳响。
“都安静,别挤,红榜同步全城影视广场,每个人都看得见,大家都不要挤。”
话音刚落,围在外层的老百姓们挥挥手“切”了一声,怪衙役不早说。
不过全城影视广场同步播报,以往的各类红榜可从来没有这待遇,由此可见官方对这次大赛的重视程度。
人走得差不多了,颜沫拉着北冥玄烨很容易地就挤了进去,她也没看那红榜上的名字,反正看了也是白看,她一个都不认识。
径直走到那衙役面前,问道:“这位大人,请问这次怎么这么快出榜啊?我们都还没来得及报名呢,初赛就过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参加得上。”
那衙役原本已经打算收锣回官府了,却被她叫住,转头打量了两人一眼。
看不出修炼等级,但单看衣着样貌与气度,便下意识以为他们是高阶修炼者,脸上的不耐稍褪,语气恭敬地道:“二位大人来晚了,真是可惜,初选已过,下一场就是国比,您二位没有城比的晋级令牌是不能参加国比的。”
“这样啊。”颜沫神情一黯,失落地转身对北冥玄烨道:“阿烨,怎么办?我们错过大比会不会被长老们骂死啊?哎呀都怪我,非要拉着你东逛西逛的,我以为今天报名也来得及的,对不起啊阿烨,是我害你错过这次机会了,你以后恐怕都要被那几个庶出的压着了。”
北冥玄烨面无表情,用眼神询问她又要玩什么把戏。
颜沫朝他眨眨眼,姿态俏皮,而后突然一拍巴掌,“哎呀要不这样吧,我去找小月月,她不是神器主吗?如果她出面的话,是不是就能让你破格参加比赛了?”
北冥玄烨面色古怪,看她似乎坚持要演下去的样子,纠结了几秒,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必麻烦别人。”
衙役打探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动,头脑风暴中提取了几个重要信息,第一,这两人定然是大家族出生,第二,这个叫小月月的,是神器……神器主?!
小月月……莫不是上官如月大人?!
短短时间,各神器主的名声响彻大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面前这个小姑娘竟然认识上官大人?还叫得这么亲热……
衙役一下瞪大了眼。
颜沫恍若未觉,抱着北冥玄烨的胳膊晃荡,“我知道你不愿意求人,可是小月月不是别人啊,她是我闺蜜,要是我求情的话,她肯定会帮我的。”
“你要是嫌找我闺蜜没面子,那你自己去跟小白说啊,他也是神器主,你们又是好兄弟,你有麻烦,他肯定不会不帮的吧?”
衙役竖起的耳朵骤然一抖,瞳孔再次放大,又一个神器主,小白……难道是欧阳公子?!
北冥玄烨:“……欧阳还在养伤,不要打扰他。”
“这算什么打扰啊?想当初,他还是个病秧子的时候,你可没少替他操心,不能他现在发达了,让他帮这么一个小忙都不帮的。”颜沫理所当然地道。
顿了顿,她还侧头看了一眼怔愣的衙役,“大人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