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坏女人,你还给小爷……”血麒麟哭嚷着去抢。
“说清楚。”
“哼。”血麒麟气哼哼地收回手,眼睛却没离开那堆玩具,“就是来了一次,然后你不在,他睡了一觉就走了嘛。”
颜沫狐疑,“就这样?”
血麒麟眼珠子飘忽不定,“……昂。”
“有血。”
苍翼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伸出翅膀指了指台阶上并不显眼的血迹,神情高冷。
“吼——谁让你说的?!”血麒麟暴躁地跳脚,张嘴就想朝苍翼喷火。
苍翼翅膀一张,迅速闪开,颜沫脸色一黑,“给我住手!”
血麒麟不甘地看了她一眼,到口的攻击收了回去,坏女人,就知道吼它。
颜沫没心情理它,走到台阶旁,伸出手指抹了把地上的血迹,眉头一跳。
她是知道北冥玄烨身体的自动防御有多变态的,别说能伤他,即便真的伤了他,伤口也会以最快的速度修复,怎会发展得这么严重?
除非……魔族。
是了,这个世上能伤得了北冥玄烨的人没几个,能让他伤成这样的人几乎没有,除非又有上古大能现世。
魔尊龙战,魔将朝暮,潋溾接连破封复生,代表其他上古大魔也有可能出世,甚至已经出世。
万年之期,神魔再现。
不止是上古神兵在一个个现世,魔族,也在卷土重来……
这个念头一生,颜沫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她有预感,神洲大陆的天,真的要变了,而她,将一脚踏入风云,是生是死,成龙还是成蛇,会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
帝锦洲,嗜魂之窟。
这是一座巍峨的露天大殿,高耸入云的阶梯,构体全黑的围墙砖瓦,阴森诡暗的环境氛围,以及台阶前形同枯骨的守卫,眺目远望,四周黑幽幽一片看不见尽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
幽暗,神秘,恐怖……
帝锦洲有着全大陆最神秘的地带和种族,其中的代表性人物,就是帝锦三大家族之一的赫连家族。
赫连家族的地位在神洲大陆很特殊,他们的名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又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议论探讨,哪怕是大陆顶层家族也对此讳莫如深。
原因无非有一,就是他们跟魔族的关系,大陆默认其为上古魔族的遗留后代,其族人有一个专属的称号——嗜魂族。
嗜魂嗜魂,顾名思义,光听这名,就知道定是不为正道所容的,然因其强悍的实力,万年传承下来无可动摇的根基,以及掌控的帝锦洲几乎二分之一的经济和修炼资源,哪怕是在阴邪举步维艰的现在,也无人敢小看他们。
古籍记载,赫连家族自洪荒时期,也就是联盟建立之前就存在了,万年以来,他们渐渐由暗转明,家族事业逐渐与正道接轨,积极响应联盟号召,像其他高门大家一般扶持学院,为国家培养新生力量,也会跟其他家族合作共力开发新的修炼资源等等,至少从明面上来看,他们的所做所为,都与正道无异。
正道抓不到把柄,也拿其无可奈何,又因利益牵连等等关系,默认了这么一个“另类”存在顶层势力。
但有传闻赫连家族本也当定属上古大家之一,却在联盟投票会上各大家族齐齐反对,无一支持的情况之下不了了之。
传闻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但是个人应该都知道正道不会太待见他们,不管表面如何友好,如何客气,在涉及到自身利益和脸面的时候,翻脸不认人都是轻的。
帝锦三大世家,赫连与即墨两家算是死对头,但两家作风都比较低调,也没有争锋相对,厮杀打斗的事情发生,两家相安无事,风头基本集中在另一大家百里家族身上。
三家恩怨暂且不提,且见现在,赫连家族的代表性建筑“嗜魂殿”前,一股黑烟自天边飞射而下,化作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
男子似乎站立不稳,半腿跪地,一手捂着心口,一手将手里的黑长木棍杵在地上作为支撑,让自己不至于倒地,下一秒猛地喷出一口乌血。
阶前守卫动了动僵直的脖子,走到男子跟前,恭敬地跪下,“参见魔主。”
低等魔族没有智慧,只有本能,他们只知要尊敬男子,却不知他们的主子受了重伤,既不会为他救治,也不会主动询问他要不要帮忙。
男子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遍布着无数条血痕,触目惊心,然而相比那张看不清真容的面貌,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双黑灰色的诡异瞳孔。
如果颜沫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个男子——赫连弦歌。
“有人来过吗?”沙哑难辨的嗓音让他更添几分诡异与恐怖气息。
守卫干硬的脑袋偏了偏,回想片刻,点了一下头,“有。”
“是什么人?”
“男人……很强……很厉害……”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守卫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恐惧。
赫连弦歌眉头紧锁,挥了挥手,撑着木棍起身,往台阶上走去。
台阶太高,他走得很艰难,然而每走一步,肉眼可见的,他脸上的伤口就凝结几分,脚步,也越来越稳健。
忽然,天边再次降下一道光影,停留在刚才赫连弦歌停留的位置。
正在上台阶的人脚步一顿,转身。
“你跟踪我?”虽是询问,语气却是陈述句。
来人一袭白衣,身形玉立,正是北冥玄烨,此时那张俊逸出尘的脸上染了血迹,平添几分妖冶。
“交出来。”简明扼要一向是玄王殿下的风格。
赫连弦歌低头,指尖触了下手中木棍,将其往后藏了藏,沙哑的嗓音多了几分暗沉,“现在还不行。”
北冥玄烨眉峰闪过不耐,废话不多说,直接动手。
赫连弦歌疲惫地闭了闭眼,右手一挥,四周黑气疯狂涌动,形成一个防护罩,将整个嗜魂殿笼罩起来。
一击不中,北冥玄烨在结界处停了下来,低头,视线在右手无名指处划过,面上闪过一丝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