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开门,爹回来了,有啥事跟爹说,别闷在心里。”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这哪里是不想吃饭,分明就是心情不好。
胡永看了身后的妻子一眼,叹了口气,继续敲门,“出来吧。”
果然,没一会儿,胡虎就磨磨蹭蹭地出来了,胡大娘连忙去热饭菜,就留两父子交谈。
“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
胡虎埋着脑袋纠结片刻,有些底气不足地道:“学院马上要组织试炼了,听说十分凶险,学员们都有护身法宝,就我没有,如果到时候遇到危险,我铁定得死,爹,你想想办法,我不想死啊爹。”
“你……”
“虎子!你说什么?!”
胡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脸震惊的胡大娘打断。
“娘,我跟爹说话呢,你能别嚷嚷吗?”胡虎不耐烦地道。
“混账!怎么跟你娘说话的?你知不知道……”胡永似乎想说什么。
“胡永!”胡大娘慌忙打断,“不要吼儿子。”
“虎子啊,你刚刚说啥?那试炼还是考试什么的咋还会死人啊?那你不要去了,娘就你一个儿子,你要出了什么事让娘咋活啊……”
“哎呀,你又哭什么?我这还没死呢,真是晦气。”胡虎猛地推开胡大娘。
“胡虎!”胡永瞪眼。
胡虎眼珠子转了转,连忙上去扶胡大娘,“娘你没事吧?儿子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大家都有护身法宝,就我啥都没有,他们组队肯定不乐意带我,我一个人去深山老林里历练,万一遇到魔兽就死定了,娘,你劝劝爹,我不想死啊娘……”
胡大娘一听脸色顿时白了,“真的吗?那……那能不能不去啊?你跟导师好好说说……”
“怎么可能不去?!”胡虎火冒三丈,“你知道什么?!我要是不去就是当逃兵,以后谁还看得起我?算了,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帮不上忙,我要你这个娘有什么用?!”
胡虎再次推开胡大娘,转身跑了出去。
“虎子——”
胡大娘眼泪直掉,转身去看胡永。
胡永脸色铁青,“随他,真是惯得他满身少爷脾气!”
胡大娘一反之前菜市的霸气精明模样,无助地瘫下身子,“是我没用,没给他好的出身背景,都是我拖累了他……”
……
“孽子!怎么会有这般不孝之人!”
“人心不古啊,如今的后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岂止是戏台上的主人公,咱们生活中这样的事情还少吗?为了给孩子最好的,省吃省喝,甚至把自己卖了的都有,如今想来,可真是生了个讨债的,还不如不生!”
“这样的孩子,怎么指望他以后给自己的爹娘养老?白眼狼。”
“这当娘的也看得人忒来气,惯得不成个样子,照我说就该用条子抽才行!”
观众们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台帮忙教训胡虎那个不孝子。
胡永最终抵不过胡大娘的哭求,跑出去找胡虎了,此时,戏剧已经进行到了第四幕。
原来,胡虎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回过家,此次突然回来,就是因为在学院里被人嘲笑没有护身法宝,丢了面子,羞愤之下就想让胡永想办法给他买。
但是胡永也只是一个刀口舔血的佣兵,平日里所有的收入都用来给他交学费和生活费了,根本没有办法支付对普通家庭来说宛如天价的法器,而且胡永也是修炼者,清楚学院即便是试炼,也会给每个学员分发紧急传送阵,根本不会有生命危险,于是父子俩大吵一架,不了了之。
不过回到学院,周围人都在炫耀自己的法宝,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修炼界向来捧高踩低,胡虎以前为了融入他们,谎称自己家里小富,学员们因为修炼者出身的特殊性也没有怀疑过,但是这次见胡虎扭扭捏捏什么都拿不出来,就狐疑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没钱买不起。
胡虎自尊心极强,一听这话心里就生了怨,思来想去,想到胡大娘对他的言听计从,就打算回一趟家。
然而胡大娘只是一个普通妇人,真正有决定权的还是胡永这个一家之主,学院受挫,家里也不满足,恼羞成怒之下,胡虎竟然跑到了悬崖边上,要跳崖自杀。
“作孽啊!”
观众也急了,这孩子可是独子,是一个小家庭的一切,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家庭铁定就毁了。
都是平民老百姓,大多数人都能对主人公的心情感同身受,一时间为之焦灼不已。
“虎子!你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冲动,你还这么年轻,前途光明,不要一时糊涂丢了命,你这是在剜你爹娘的心呐,你会后悔的。”跟着胡永追过来的好心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胡大娘赶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两腿一软,差点就晕了过去。
先前嫉妒胡大娘的棍子娘连忙扶住她,茬颜厉色地吼道:“虎崽子,你这是干啥?你想逼死你老娘吗?还不快点过来!”
“儿啊,你怎么这么拗啊,咱家啥情况咋能跟别人比呢?你干啥要跟那些个公子哥比?咱们好好的,以后出人头地,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听娘的话,别伤害自己……”胡大娘哭得两眼红肿,声音嘶哑,眼泪都快流干了。
胡虎闻言越发恼恨,眼里带着恨意,“都是你,家里条件不好是我的错吗?!又不是我想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整天说什么爱我,什么都听我的,结果呢?你什么都给不了我!”
胡大娘心口一窒,神情悲戚,“娘不是不给你买,要是可以,娘就是把命给你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可是那东西……你把娘卖了也买不起啊!”
“你们就是不想给我买,说再多有什么用?总之我不管,你不给我买法器,我就从这跳下去,让你们后悔一辈子!”胡虎什么都听不进去,脚步缓缓向边缘靠近。
“不要——”胡大娘目眦欲裂,“娘给你!娘给你买,娘啥都给你买,不要……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