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烛炀前来汇报,已炼完所有的炼器材料,请颜沫验货,语气中无不透露着满满自信与笃定。
可不是,连九长老都夸他们效率奇高,短短几天时间就炼制出了三百八十件法器,三十三件宝器,虽然只是初等,但已经绝对高出中级炼器师的水平了。
中级炼器师啊,在以往对他们来说可是堪比大神的人物,是他们崇拜的对象呢,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变成了自己的偶像。
颜沫不置可否,看着某个得意忘形的铁憨憨,只是冷笑。
去训练场之前,她还专门把颜茵叫了出来。
“师姐,你没开玩笑吧?让我教他们制符?!”颜茵顶着两个黑眼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话,“你没搞错吧?我教他们?我自己都还没出师呢!”
她穿来之前还没有受过掌门考核,虽然那时的鬼医门差不多已经等于灭绝了,不可能有人对她进行出师考核,但鬼医门门规明确规定了,未经考核就不算出师,未出师就不能打着鬼医门的名号出道,更不可能教别人了,这不符合礼数。
而且在古武界,教人是要拜师的,她还小,她还是个宝宝,为什么要提前经历这样的人间疾苦呢?
颜沫冷冷地看着她,“好意思说?”
颜茵瘪了嘴,开始撒娇,“师姐,人家最近在潜心修医,都努力这么久了,不能前功尽弃的,而且,而且要我教他们,岂不是要从头开始教?欧No!那样我会疯的!”
想当初,她师傅教她的时候,可是三天两头被气得找掌门告状,如果不是他们师门神医众多,她师傅肯定会被她气死的。
“你整天在我这儿白吃白喝,挺心安理得的哈?”颜沫环胸睨着她。
颜茵一噎,傻笑两声,“呵呵,咱两谁跟谁啊?”
“去不去?”
“去!”
路上,颜茵第N次暼向前方走姿怪异的颜沫,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师姐,你屁股不舒服啊?”
颜沫脸一黑,狠狠瞪她一眼。
颜茵被瞪得莫名其妙,也没放在心上,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
训练场。
继拿废品炼器之后,洛七小姐又想出新的花招了,听说是要制什么来着?制符?刻符?难道是要炼阵吗?
洛家吃瓜群众们搬好小板凳,再次围占了训练场外围,其中不乏有奸细混入,悄咪咪地想混得一手资料。
经过这几天的锤炼,洛骑兵们信心大涨,对颜沫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她都能让他们一群门外汉成功炼制出有灵气的法器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此时此刻,大概颜沫就是让他他们炼丹,他们也不会丝毫怀疑的。
炼丹,炼丹是不可能炼丹的,颜沫如果知道了,定然会冷笑一声,她姑奶奶也是学了一辈子才掌握了这门技术,一群连药剂是什么的人都不知道,还想炼丹?梦呢?
“小姐,您要的东西都找齐了,要……现在抬上来吗?”
“抬上来吧。”
一群下人再次抬着几个大木箱鱼贯而入,一一揭开,这次装的不是废品,而是一叠叠黄纸,以及一箱子毛笔,还有几大盆……血?!
几乎是箱子揭开的一瞬间,那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还带着一股膻骚味,那味道,简直难以言喻。
呕——
有那鼻子灵敏的,已经忍受不住,吐了出来。
“这是魔兽血?”
众人惊惧不已。
魔兽血他们并不陌生,只要上过学院的人,都曾去森林历练过,甚至就连幼儿书院,都专门有针对魔兽血所开的课程,教人们怎么辨别魔兽的气味,和了解魔兽的习性等等。
魔兽血不罕见,一些森林外围都能在魔兽打斗战场发现遗留下来的血迹,但是像现在这样,一箱子一箱子装的魔兽血,他们还真没见过。
况且,这“新鲜”的味道,以及里面隐藏的灵气等等,都明晃晃地召示着一件事,这是刚从高阶魔兽身上流出来的血。
总不能魔兽自己给自己身上捅个骷髅,专门让人接它血的吧?所以这血的来历……
咦,不寒而栗。
颜沫发现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渐渐毛骨悚然,仿佛她又做了什么残忍暴虐,天理不容,丧尽天良的事一样……诶?她为什么要用“又”?
“师姐,你确定这血能行吗?我,我除了黑狗血,只用过我自己的血,其他的血,我……呕!我怕我操作不来……呕,我的妈呀,好臭……”
颜茵从那些箱子抬上来之后就一直捏着鼻子,跟颜沫说话不小心放进了一点气体进鼻,立马吐了个天昏地暗,由衷地感叹:“这真是我这辈子闻过最恶心的味道,丧尸在它面前也得被臭晕吧?”
完全就是生化武器好不好?毒气弹!
颜沫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难得没有骂她矫情,反而安慰道:“没办法,我查了资料,这里没有黑狗这种生物,所以只能找了个相似的魔兽代替,虽然味道臭了点,但我试过了,威力不减反增,你就忍忍吧。”
颜茵苦了脸,抬头看她轻松自在的模样,不禁羡慕嫉妒恨起来,幽怨道:“师姐,你故意的吧?”
明知道这魔兽血味道感人,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就是想看别人出丑吧?
哼,幼稚鬼。
场上表现最淡定的还是洛骑兵了,他们对血腥味的感知最灵,却也是最习惯的人了,倒是显得颜茵这个师傅很不专业了。
颜沫推了她一把,“去,好好干,努力发挥自己的价值,否则,我就让你去睡大街,别想继续白吃白喝。”
颜茵:“呜呜……”这是亲师姐吗?这是人干的事儿?
倏然,无数道火热的视线投在了她身上,即使不转身,颜茵也能感应得到,身子僵了僵。
再转头,已经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她得做好为人师表的姿态,然而——
“呕!”
于是,在上千洛骑兵们火热视线的注目下,颜茵再次吐了个底朝天,等到颜沫实在看不下去,给她递了个独立式空气净化器时,颜茵已经奄奄一息了。
“好,现在每个人,到面前的箱子里,拿一叠符纸,呼——再去舀一碗……血——”
尽管她说得断断续续,要死不活,洛骑兵们还是听话地照着她说的,认认真真地做了,第一个人拿了那么一小叠符纸,后面的人也照着那厚度拿,说是一碗,就绝对不拿半碗,一点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