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纠结了,这种事,就让慎刑司去查吧,他们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活该忙活。”
确实是纰漏,不然这会儿司徒隽也不会忙得焦头烂额,茶饭不思了。
这件事,说的轻了,只是一桩没有查清的冤案,说的重了,那是数据库故障,而慎刑司作为第一看守人,是重大失责。
“那她让安芷盈扮作我的模样,也是为了保护洛清雅?”
应该是了,大概是有人威胁他们交出她,否则就会让洛家人倒霉之类的,所以那女人才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
“对了,你说她还有一个儿子,现在在哪儿?”
叶璇玑低头,在那堆纸张里翻了翻,抽出一张画像,指着上面的人道:“这个。”
颜沫低头一看,挑眉,这不是洛清伦那群纨绔子弟当中的一个吗?当初还被她教训了一顿来着。
叫什么来着?
“白奕,水南国人士,一岁时,被亲娘卖到了外地,最后被水南国都一户富朔人家收养,十七岁那年,被人发现,乃白家二老爷白重朱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白家家主不承认其身份,现住于白家外府。”
哦对,是叫这个名,她对这人印象挺深的,主要还是因为那个叫赵文雯的女孩子。
看来这白家,还真没一个好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从小没在一起生活,没受过家族熏陶,血脉遗传这东西,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这白奕,跟他爹还真是一个样。
“小七。”洛清澜牵着马车走到她们面前,“咱们赶紧出发吧,路程较远,早些启程为好。”
高级通讯石具有定位的功能,司徒蓉所在的位置显示是在帝都周边一处较为偏僻的小城,特殊的是捡到她的那户人家住在山上,更为偏僻,恐怕不太好找。
告别叶璇玑,二人乘着马车上路了。
正午末时,到达了目的地,一个名叫日落城的小城镇。
山区地带,进城时,马车就被扣在了城外,只能走着进去。
洛清澜一路上始终忍不住,时不时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内心的惊奇久久不散。
“别摸了,这胭脂质量不好,待会儿花了脸可不能见人了。”
洛清澜连忙收回手,讪讪地夸了一句:“小七的易容术真厉害。”
颜沫丢给他一道冷漠的背影,仿佛没有耳朵。
洛清澜心中一凛,乖乖闭上了嘴巴。
之所以易容,是颜沫经过上次琵琶楼一事教训之后的缘故,她也终于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件事――
她在神洲大陆出名了。
而且是以黑马之力,一举突破神洲大陆风云榜前十,成功挤掉了一众前辈,有幸跟玄王殿下,慕容少主之流一并,荣登榜首。
三人的大名明晃晃地刻在最上位,席晏酒楼,坊间茶肆,大街小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总能听到这三个名字。
种种事迹,被闲的蛋疼的好事者编出了一谱又一谱的狗血故事,并且在民间大肆流传,让万千少男少女为之撼动,各自站队,吵得不可开交。
总之,身为八卦中心的女主角,颜沫拒绝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不能暴露身份,洛家主母流落在外,为外男所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虽说在颜沫看来,流言蜚语根本不算事,但入乡随俗,她答应了老妖孽要护好洛家,名声也是其中一部分。
午末申初,正是太阳正盛的时刻,日落城名不虚传,太阳不下山之前,就跟挂在脑袋上一般,顶着人晒。
很难想象,四季如春的帝都边界,竟然还有这样炎热的地带,比之云炽国竟也不差分毫,就连街上的行人,皮肤也跟云炽国人一个色号。
洛清澜不是顾青云,他伤势初愈,不能动用玄气流传筋脉降温,此时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但仍咬牙一声不吭地跟在颜沫后面。
“山路不好走,还是找一个人带路吧。”主要她是个路痴,怕走到天黑都找不到人。
久久没听见回应,颜沫转身一看,这才发现洛清澜满身是汗,脸色苍白,双目呆滞,嘴唇都发紫了。
她惊了一下,伸手点了下他身上穴道,拽着摇摇晃晃的人在路边寻了一处茶馆坐下,让小二倒两杯水,又掐了会儿洛清澜的人中。
洛清澜缓过神来,张了张嘴,正想道谢,就听颜沫道:“没长嘴巴?不舒服不知道自己开口?”
洛清澜:“……”不是他没长嘴巴,是她……没长耳朵。
“两位客官,请慢用。”
小二端着两杯茶水放在桌上,还搭了一碗米糕,热情道:“二位是外地人吧?我们日落城就是这样,这温度寻常人受不了,许多外地来客都会中暍,来我们这啊,吃点糕点喝点茶,很快就好了。”
这里是进城口,想必这家店是见多了不适应的人,茶里放的就是薄荷叶,清热解毒的。
小二明显是个好客的,这会儿过了饭点,店里也没什么人,好不容易来两个面生的外地人,他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看二位的打扮,是帝都人吧?帝都好啊,那可是咱们幻月最大,最繁荣的地方,可惜,咱们日落城虽然离帝都近,但这里的人大都一辈子没出过城,外头的人也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自从几年前发大水,淹了山路,就更没人来这里了,不过不是我夸啊,咱们日落城可是个好地方,你们来这儿算是来对了,我们这里土地肥沃,盛产药材,以前就有很多药商来我们这收药材,那效果,可灵嘞,我们这儿的人啊,身体顶好,少有生病的,寿命也长……”
小二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越说越起劲,将日落城从土地到空气,夸了个底朝天,言语流畅,神情激昂,感染力极强,一看就是个老手,不去做导游可惜了。
“大哥,请问,这山崖上住的有人吗?”洛清澜头晕脑胀,根本没听见他说些什么,见这位大哥还没有消停的意思,忍不住出口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