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盈也想到这个可能,脸色顿时煞白。
一看她这表情,两人都洛清澜真的被她给传染了。
“难怪三公子都不让我进去,小姐,怎么办啊?”
安芷盈怎么样都没关系,但三公子可是小姐的亲哥哥,总不能真的不管吧?
“走吧,去清澜殿。”
安芷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如果洛清澜也跟她一样,那颜沫肯定会出手的。
清澜殿,司徒蓉正端着汤药敲洛清澜的房门。
“清澜,你就开开门吧,娘给你熬了你最喜欢的莲花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总不能把自己关在里面一辈子啊?”
如今的洛家不比当初,大概除了颜沫的莲水映像下人丫鬟齐活以外,其他府的主子都没有下人使唤,以至于司徒蓉这位当家大夫人还要亲自洗手作羹汤,并且亲自端来清澜殿。
洛清澜也一样没有下人伺候,否则,他绝食的消息早就传遍全府了。
“小七……你来了。”
司徒蓉看到颜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颜沫淡淡应了一声。
“小七,你劝劝你哥哥,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受不住的。”司徒蓉声音低低的。
“三天而已,死不了。”颜沫语气依旧淡漠。
说完,直接用脚将紧闭的房门踹开。
“什么人?!”里面响起洛清澜惊慌的声音。
颜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洛清澜动作一顿,面色僵硬地看着她。
“小,小七……”
跟司徒蓉一样,洛清澜也挺怕这个妹妹的。
应该说跟颜沫接触过的人,除了北冥玄烨之流,就没有不怵颜大魔女的。
“你被人玷污了?”颜沫眯着眼睛打量他。
洛清澜眼睛蓦地瞪大,“小七,你,你你怎么这么说话?你……”
“那有什么原因见不得人的?”
“……”
“发脾气?绝食?自闭?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出来别的。”
“……”
洛清澜脸色涨红,眼光扫到门口处的安芷盈,突然暴怒:“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你滚了吗?!你还来干什么?!”
安芷盈脸色讪讪,脚步局促地往后退了几步。
洛清澜却没有罢休,从房间里冲出来,一把拽住安芷盈的手腕就往外拖。
“清澜,你放开我……”
荷香看见他们出来,忙不迭地跑远,躲在柱子后边观察。
三公子看起来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好像并没有别的异样啊?
“清澜,对不起,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滚!”洛清澜猛地将她甩在地上。
安芷盈狼狈倒地,顾不得太多,连忙抱住洛清澜的大腿。
“清澜,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你让颜颜帮帮我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了。”她抬起头,目光希冀地看着他,眼里泪花闪现。
“别在我面前做出这副样子,我不会再上当了!滚!”洛清澜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脚将其踹飞。
安芷盈已是强弩之末,这一脚的威力直接让她吐了血。
“芷盈!”司徒蓉惊呼,“清澜,你这是做什么啊?!”
尽管惊呼,但她也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上前去扶。
洛清澜眸光隐忍沉痛,“娘,你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他双眼猩红,说不出话,双手抱头缓缓蹲在地上,吼间溢出轻不可闻的哽咽声。
司徒蓉心里一疼,眼泪跟着下来,上前蹲在他面前,两人抱头痛哭。
“荷香。”颜沫开口。
“小姐。”荷香从柱子后面跑过来。
“这女的又作什么妖了?”
这三人磨叽得心塞,闹半天,哭半天又不说什么事。
“小姐你有所不知,这女人简直太无耻了,洛家出事的时候,她跑得比谁都快,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卖到青楼了,一听说三公子被放出来,她就跑到三公子面前哭惨,让三公子把她赎出来,三公子不忍,跟她到青楼,结果发现被骗了,她竟然想把三公子……”
“没有!”安芷盈突然崩溃打断了荷香,“我没有!”
联想到之前荷香说洛清雅去鸭馆寻小倌,颜沫脱口而出:“你说她想把洛清澜卖到鸭馆?”
“咳!”荷香呛了一下,连忙摆手,“不,不是,是白家的人,他们在那里做交易……”
“哦。”颜沫神色泱泱,“就这样?”
语气莫名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荷香差点又被口水呛到,她家小姐这是什么脑回路啊?不过……
“也不仅仅是这样啦,其实……”荷香小眼神瞟了一眼洛清澜,掩嘴凑近颜沫,自以为小声地咬耳朵,“奴婢听说白家那位小少爷好龙阳,天天往那倌馆跑呢。”
洛清澜:“……”
不知道为什么,荷香对自己说悄悄话的技术总有着莫名的自信。
“所以,他真被玷污了?”颜沫眼神突然亮晶晶。
众人:“……”
……这个自信,大概就是颜沫给的吧。
“你们够了。”洛清澜忍无可忍,强调:“我没有被玷污!”
两人目光悠悠地看着他,满眼透露着诡异。
洛清澜起身,深吸一口气,想开口解释,想到什么,脸色又难看起来,话到嘴边,终究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清澜,不是我骗你的,我也是被他们骗了,你相信我,我以为他们就是想教训你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可是我不一样啊,我没有背景,在他们眼里就是任人宰割的畜牲,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想找你的,但是我没有办法,他们说如果不把你带去的话,他们就要让我跟魔兽……清澜,我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还有谁会帮我。但凡有人能帮我摆脱那群禽兽,我也不会找你啊!你以为我想吗?!你以为我想让你看见这样的我吗?!我不想!”
院里有风拂过,将安芷盈头发吹得越发凌乱纷飞,将她脸上的创口映衬得犹如鬼魅,加上她疯狂的神色和凄惨的吼叫,莫名凄凉。